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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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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朝(首都洛阳)皇帝(一任武帝)司马炎把皇后(武元皇后)杨艳安葬

  在峻阳陵。安葬之后,司马炎跟文武百官,都脱下丧服,改穿平常服装。国立大学教授(博士)陈逵建议,认为:「现在我们奉行的,仍是两汉王朝的一时权宜制度,而太子(司马衷)并不主持政府,应该为娘亲穿三年丧服。」国务院执行官(尚书)杜预,认为:「上古时代,天子和封国国君(诸侯),都要穿三年丧服,开始时都穿「斩衰」「齐衰」(「斩衰」是最重的丧服,粗生麻布制成,衣边及下不缝。「齐衰」是次重的丧服,熟麻布制成,衣边及下缝平),但在死者埋葬之后,就脱下来,沉默不语(谅闇),只在心中悲悼,直到三年期满。

  所以姬旦从不说:「子武丁(商王朝二十三任帝高宗)穿丧服三年」,而只说:「子武丁三年沉默不语」,这是「心中悲悼」的证明,羊舌肸(音x「希」)

  从不抨击姬贵(周王朝二十八任王景王)提前脱下丧服,而只抨击他早早的就饮宴欢乐。这就是明白的显示:安葬之后,就可脱下丧服,所以错误只在姬贵不能沉默不语(左传〈前五二七年〉)。在礼教上,只要求内心感受。礼教,不是指赠送宝石绸缎(论语?阳货);守丧,难道就只指披麻带孝?太子(司马衷)出则视察三军,入则监守中央政府,不能说他闲着没事。所以,应该在把娘亲牌位送到皇家祭庙,作最后一次哀哭之后,脱下丧服,沉默不语三年。」

  司马炎批准。

  司马光曰:「圆规可以画出圆形,直尺可以画出方形。普通工人没有圆规便画不圆,没有直尺便画不方。麻布丧服主要的意义是表现哀痛;然而,普通人如果不穿麻布丧服,则哀思便很难产生。诗经?素冠诗篇,正是如此(素冠:「乍看见你头戴白色孝帽/体形枯槁/难以承担忧劳。」「乍看见你身披白色孝衣/我心里无限悲戚/想跟你同行前去。」「乍看见你腿穿白色孝裤/我心里无限悲苦/想跟你同声一哭」)。杜预巧妙的利用经典,来附和人情,虽然似乎有道理,我以为不如陈逵的意见敦厚。」

  怀念爹娘,出自天性,一个穷苦樵夫悲悼他的亡母:「哭一声,叫一声,儿的声音娘惯听,为何唤娘娘不应?」他何用穿三年丧服?又为什么一定要三年沉默不语?孔丘在回答林放的问话时,强调说:「与其讲究形式,不如内心悲伤。」

  司马光之流的儒家学者,却偏偏顽强的认定:大多数人对爹娘都没有感情,如果不教他披麻带孝,便引不起他的哀思。所以,守三年之丧,穿三年之服,三年假装哑巴不说话,成了儒家系统寸步难行的痛,害得一些大儒,不断为它打斗,而又语无伦次。


  无力感的悲剧

  晋帝司马炎,娶杨芷当皇后。大赦。杨芷,是司马炎前妻杨艳的堂妹,美丽而又有德行。最初司马炎下聘礼时,杨芷的叔父杨理(音yao「姚」)上书说:「自从古代起,一家之中,有两位皇后,没有一个能保全她的家族。请求把我这份奏章,藏到皇家祭庙,有一天真的发生我所恐惧的事情,凭此免除灾祸。」

  司马炎批准。

  杨理面对必然发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灾祸,心情的恐惧和沉重,可以体会。然而,皇庙藏书,岂有作用?局势平静时,不会有灾祸;一旦有灾祸,一定斩草除根,谁还管他妈的什么皇庙?什么藏书(参考二九一年三月)?不过,问题是,杨理除了如此做外,又有何法?无力感的悲剧,才是最沉痛的悲剧。国如此,家如此,人也是如此。


  人渣孙皓

  二八○年,东吴帝国亡,末任帝孙皓跟他的太子孙瑾,用泥涂到头上,再把双手绑在背后,到洛阳东阳门(洛阳东城中门)投降。司马炎派皇家礼宾官(谒者)解开他的绳索,亲自出临金銮宝殿受降,中央政府文武百官、邻国使臣,以及国立大学学生,全体出席典礼,传见孙皓,跟东吴帝国归降的高级官员。孙皓登殿,叩头,司马炎对孙皓说:「我设这座位,等你很久!」孙皓说:「我在南方,也设有座位,等待陛下。」贾充问孙皓说:「听说你在南方,挖人眼珠,剥人面皮,这算什么刑法?」孙皓说:「做人的臣属,谋杀他的君王,奸邪不忠的,就用这种刑法对付他。」贾充说不出话,十分羞愧;而孙皓一点也不觉难堪。

  司马炎心地宽厚,所以对亡国之君,至为优待。但对像孙皓这种人渣,应该予以合理制裁,世上才有天理和公道。不分是非的敦厚,只不过一个和稀泥的昏庸汉。孙皓现在已经失势,那些被他酷刑致死者的家属亲友,竟一个个像只老鼠,没有人挺身而起,给予适当的反击,则不但没有正气,而且连人气都已丧失。难道那些人真的就是蝼蚁,无怪孙皓对他们百般凌虐诛杀,毫不在意。


  熟透了的老奸巨滑

  司马炎曾经从容的问散骑侍从官(散骑常侍)薛莹,孙皓所以覆亡的原因。

  薛莹回答说:「孙皓亲近小人,刑罚太滥,大臣和将领,没有安全保障,覆亡原因在此。」有一天,又问吾彦,吾彦说:「孙皓英俊,宰相贤明。」司马炎说:「如果是这样,怎么会覆亡?」吾彦说:「上天的眷顾,到此为止。天道运转,已另有托付,所以被陛下擒获。」司马炎欣赏他的回答。

  薛莹忠诚正直,吾彦则是一个官场小僚,既图欺骗国家元首,又图欺骗自己良知;把东吴帝国千万愤怒的人心,和抗暴的行为,一笔抹杀;把暴君的覆亡,归之于上帝阿拉,既不得罪有权大爷,又可博得「温柔敦厚」美名,可真是熟透了的老奸巨滑。


  无耻之徒

  二八二年,散骑侍从官(散骑常侍)薛莹逝世(薛莹原是东吴帝国官员,参考二六九年十月)。有人问吴郡(江苏省苏州市)人陆喜说:「薛莹在吴国(东吴帝国),恐怕是第一等贤才!」陆喜说:「薛莹只能说第四等第五等,怎么能说第一等?孙皓暴虐无道,吴国(东吴帝国)臣民,沉默不说话,隐居不当官的,才是第一等。躲开高位,宁居低位,用俸禄代替耕田,维持生活的,是第二等。

  慷慨居官,体会国家,立身正直,无畏无惧的,是第三等。利用机会,不断促使政治改革的,是第四等。温和谨慎、不谄媚、不拍马,不过第五等。第五等以下,就用不着谈了。所以,吴国(东吴帝国)上等贤才,都被埋没,远远躲开麻烦。

  中等贤才有声名,有地位,但却接近灾祸。观察薛莹的一生行事,怎么能算第一等?」

  陆喜这篇评论,充份暴露出来传统知识份子神经质的卑怯。不管国家危机如何严重,不管人民灾难如何普遍,而只求明哲保身,所以才把冷血的下流动物,列为第一等,而把官场混混,列为第二等。认为立身正直,无畏无惧的英雄豪杰,以及不断促使政治改革,不谄媚、不拍马屁的人,不过是一群大小傻瓜,只有远远躲开麻烦,才是光明大道。大小傻瓜接近灾祸,自应受到讥讽。

  实践正义是一种能力,面对暴政,所有的知识、学问、道德、勇气,完全崩溃。对别人的赴汤蹈火,反而酸溜溜的在旁边说风凉话,陆喜提供给我们一个无耻之徒的榜样。


  「凶人吉其凶」

  晋王朝太傅(上三公之二),总司令官(大都督)杨骏,自当权以来,严厉苛刻,做事琐碎,独揽大权,而又刚愎自用,无论中央及地方,对他都十分厌恶。

  冯翊郡(陕西省大荔县)郡长孙楚,对杨骏说:「阁下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居于跟伊尹、霍光相同的高位,应该大公无私,至诚至信,虚心谦让。而今,皇族力量强大,阁下却不跟他们共同主持政府,对内猜疑嫉妒,对外树立亲信私党,大祸临头,指日可待。」杨骏不理。

  胡三省曰:「杨骏的败亡,人人皆知,只杨骏不知。凶险的人总是把凶险当成祥瑞(凶人吉其凶),莫非就是指此。」

  凡是凶人,一定会「吉其凶」,坐在炸弹上猛敲雷管的大愚若智之辈,对他得心应手的翻云覆雨,和因翻云覆雨而铸成的灿烂局面,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聪明。却不知道每一次得心应手,都是对雷管的每一记猛敲。谁劝阻他不要再敲了,谁就是别有居心的叛徒,诛杀不赦。

  然而,并不如胡三省先生所说的:「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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