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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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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忆,有高得像松树一样的望爷爷,还有头发乌黑健壮的望婆婆。她的嗓门真大,
不管望爷爷的小船划到哪里了,到吃饭的时候,她都能站在河边高声把他叫回来。
那宏亮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那清凌凌的河水啊,曾伴随着她不知忧愁的童年。
    不远处的山脚下,点点白光,飘忽不定,一闪之间,瞬息又隐没在山凹里了。
    汽车又沿着盘山公路下来,拐过最后一道弯,重新回到开阔的平原地带。
    清河在公路的前方出现了。
    啊,家乡的河,外婆梦中的河!
    可以肯定,当年修建这条公路时,清河是清莹美丽的,像一个纯情的少女。她
装点着这座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养育着两岸几百万儿女。外婆说得对,清河
边的姑娘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是因为她们喝的是清河的甜水啊!难怪,古时的
驿道就修在河边,后人筑公路也不愿离开这条美丽的河……
    忽然,车厢里好几个声音喊起来:
    “快关窗!”
    “快关上!”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坐在窗户边的乘客一阵忙乱,早已慌慌张张把所有的
车窗都关上了。
    已经晚了,一股恶臭钻进了车厢。顷刻间,满车厢的人都被窒息在污龊不堪的
空气里。好像一具腐烂了的尸体,带着对整个人类的仇恨冲了进来,全车的人都无
处躲藏了。
    

    啊,清河,被奸污了的河!
    它像一个惨遭蹂躏的女子,早就不再年轻,早就不再清澈,早就失去了外婆记
忆中的风姿。它的河床坦露着,变成了一个可以任人倾卸破烂的公共垃圾场,就像
一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老姐,连哭泣呐喊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气息奄奄的病卧
在尘土飞扬的公路旁……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临近死亡的清河在报复!
    有毒的清河水正在威胁着清河市八个区县四百万人民的生命!
    作为一名环保工作者,她深知这绝非儿戏。为了避免死人的悲剧发生,她和她
的同事跑遍了沿河两岸大大小小的工厂,监测他们的排污数据,帮助他们完善治理
设施。当然,有时候也不得不按规章处以罚款。成年累月,跑断了腿,磨破了嘴,
结果呢,收效甚微。有时候还被人骂出门,好像别人都在干四化,只有搞环保的没
事找事,尽管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儿!
    刚参加工作时,她为此感到委屈,哭过鼻子。后来,经的多了,练出来了,成
了一名很善于在各色人等中周旋,也很善于同人打嘴仗的环保“执法官”。很多人
都说她干得不错。她心里明白,什么不错,清河的污染得不到根治,就是大错。
    这种观念,可以说是金滔灌输给她的。
    他常说,“搞环保工作,最重要的是要有使命感、负重感。”有时,他甚至用
“负罪感”这样的说法。
    他常说,“我们不是为自己工作,而是为子孙后代工作;我们不仅要对现实负
责,而且要对历史负责。”
    每当哪里的污染酿成严重事故,他会咆哮,“这是犯罪,是对人民犯罪!如果
我们不依法严惩,那我们就是同案犯,也应该被拉到法庭上去接受人民的审判。”
    这些话,常常在她心里翻腾,搅得她不得安宁。
    林雁冬这才看见清河离得很近了,可以说紧挨在公路的脚边。那一股呛人的使
人喘不过气来的异味,正是从河上涌上来的。可以肯定,又是化工厂的污水,未经
处理,直接排人清河。他们怎么能这样干呢!
    难道这些人真没有天良?
    窒息,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邻座那天真活泼的孩子哭了……
    林雁冬帮着哄好了哭闹的孩子,作母亲的顿时对她倍觉亲近,含笑问道:
    “您在哪儿上班?”
    “我在……”望着这条凄惨的河,她含含糊糊地答道,“我在政府机关。”
    慢慢的,长途汽车驶出了臭烘烘的污染区。车窗重新打开了,人们又活了过来,
忘了那条悲哀的河。也许只有车上的这位环保干部,久久难以摆脱那一种说不出来
的负疚……
    公路两旁。林林总总的住宅楼一闪而过,进入市区了。
    到了,到了长途汽车总站。
    想见到妈妈的急切终于盖过了那条河。昨天,她想给妈妈一个意外的欢喜,电
话里没有说几点钟到。当然,也为了不让妈妈到车站来接。反正车站出租小车多的
是。
    她抱着一只大箱子和两个旅行袋刚出站,立刻,三四个年轻的司机围了上来。
她挑了一位小尖脸看起来顶多18岁的小个儿司机。他帮着把行李拿上车,态度非常
的殷勤。想起在香港,舅舅他们说大陆出租车司机的服务态度不好时自己死不承认
的情景,此刻她坐在车上非常得意,好像这小司机替她报了仇。
    车在“林苑”门外停下了。她忙忙地两步跨上石阶,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冲
北房大喊了一声:
    “我回来啦!”
    嗯?怎么没有人应声,想象中的热烈欢迎的场面丝毫不见!她停住脚步,这才
想起现在是上午10点,如果妈妈是白班的话根本就不在家,瞎喊什么呀!可是望婆
婆该在的呀?她又喊了一声:
    “望婆婆,我回来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是那么失望,后悔不该自作聪明,弄得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回头一看,那
小司机已经非常周到地把她的行李拿到了院子里,准备一直给她送进屋里去。
    “谢谢,谢谢!”她一边带着路往上房走,一边不住声地道谢。真多亏了这小
司机,否则这个特大号的箱子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弄不动的。
    待司机拿着车费离去后,她连风衣也没有脱,就把自己扔进了那张久违了的小
沙发里了。
    她寻视着屋里的一切,当然是一点变化都不会有的。
    小沙发对面的那一排太师椅依旧摆在那里巍然不动,靠墙那个书柜里还是摆着
那些多少年来没有人翻阅的书。那一堆无锡产的“大阿福”,个个喜笑颜开,憨态
可掬。可是,自从妈妈参加医疗队把它们买了回来,搁在这老式的组合架上,就像
被打人冷宫,再也没有人理它了。
    她早就觉得这间客厅不中不西,不伦不类,最好是统一一下。要不就处理掉那
四把太师椅,要不就把这对小沙发请出去。可妈妈说,那几把红木椅子、镶嵌着大
理石台面的桌几和一个大铜床是外公留下的纪念,是“文革”抄家时拉走的几卡车
家具中仅仅退回来的一点点,说什么也不能处理的。而坐在那种硬木椅子上看电视
人也受不了,因而小沙发也是必不可少的。
    等人是世界上最难奈的事。墙上的大钟好像又走慢了,怎么还是10点半呢。她
干脆闭上了眼。她们总有一个人回来吧,她生气地想,不时睁开眼朝门外瞧瞧,一
点儿影儿都没有。望婆婆也不知上哪儿去了,肯定没有走远,不然为什么院门没有
上锁呢?真是的,也不好好在家呆着,害得人回来冷冷清清的,真扫兴。
    老钟“当、当、当”的一串闹响,她又不耐烦地睁开眼。啊,11点了,总该回
来一个人了吧?
    她稍稍抬起身子朝院子里望去。院子里冷冷清清,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棵无精
打采的桃树,还有那几朵半死不活的桃花。
    大门“嘎”的一声响,林雁冬立刻跳了起来,子弹上膛似地冲出了屋子。
    她一眼就看见望婆婆低着头急匆匆地正拐弯朝西边厨房的方向走去,手里还拿
着一把什么绿色的菜。
    一看到她那满头的银丝,林雁冬一切的不快都没了,她大声叫喊了起来:
    “望婆婆,我回来了!”
    望婆婆吓了一跳似的立刻站住了。她扭过头来看见了房檐下站着的姑娘,揉了
揉自己昏花的老眼,弯腰双手拍着自己的膝盖,笑了起来。接着就一额一颠地小跑
了过来,嘴里还不相信似地叫着!
    “雁雁,雁雁啊,真是你回来了!”
    “瞧你,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望婆婆笑得弯弯的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一种欣喜万分的样子今雁雁说不出的感
动。她跳下石阶,挽住老人的胳膊,连搀带拉地和老人一起进了客厅。
    她把望婆婆按在太师椅上坐下,抢过她手里的一把菜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自己
弯腰站在老人面前,没忘了撒娇:
    “我回来,你们一个人都没有!”
    “哎哟,都怨我!等了你一早上,想起香菜没几根儿了,我就上隔壁去借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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