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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变人 作者:陈广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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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年,为了达到这两个目的,生产队干部带头,社员心照不宣,竞让牛把秋粮作物全部吃光。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作为一个在这里与大家相处了十年的老知青,作为一个你们的亲人,我真的是意想不到!乡亲们,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党中央、国务院正在不断加大对贫困地区的扶贫力度。广电部已经承诺:要在两三年内,让贫困地区村村通电,村村通电视。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我们还等什么?我们只能等来惭愧。我们还能当伸手派要吗?我们也只能要来惭愧。让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把那近千亩荒地翻过来,种上果木,若干年后,我派汽车来,我来替你们包销。我的话讲完了。“乡亲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当我从篝火旁踅下来,实在是难于自控。咚地倒下便打起了呼噜。是谁用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也全然不知。太阳光晒着我的脸,脸上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忙碌,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旁边像晒咸鱼条子一样,躺着师傅和很多人。这一夜,我们是在篝火旁度过的。

  我抓紧时间,争取到每家每户都去看看。嫂子们、伯娘们都在炒花生,炒芝麻,炒豆子,晒红薯干。她们都说着同样的话:“你难得来,山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让你带回长沙给运兰和家里人尝尝。”不知为什么,我自认为是铁打的汉子,一见这种真情,一听这些心里话,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流泪。我在心里估算,如果把乡亲们给的土特产统统收下,一部卡车可能也装载不完。我对嫂子们和伯娘们也说着同样的话:“明天中午,我上你家吃中饭,就杀只鸡给我吃吧,长沙可没有正宗的土鸡吃。”真令我惊讶的是,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这些嫂子们和伯娘们都像长沙各大宾馆酒家门前的迎宾小姐,都能说出:“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所别的是,她们所说的“欢迎光临”情真意切,不像我在长沙所听到的“欢迎光临”,那是一种职业所必要的声带机械运动,总让人感觉到是假惺惺的。

  我在师傅家吃完中饭,我丝毫没有流露要走的意思。我只是非常巧妙地请他转达我对乡亲们的谢意。我谎称我要去会会仍留在本地的老知青。我悄悄地溜出了村,我慢慢地倒行着,一步、一步,我多么想再多看看这里的山,这里的一草一木。再见了,我和妻曾在这里度过了十年的小山村!再见了,我的父老乡亲,我的亲人!虽然你们慢了一步,但愿你们也能搭上改革开放的末班车,和全国人民一道驶向幸福的明天。我来到县城,买好了明天早上的返程车票,找了家小旅店歇下…… 

第二章 巴士上巧遇晓霞妹妹
 
  拂晓,我匆匆离开旅店赶往汽车站,搭乘每天从这里开往长沙惟一的一趟班车。寒风刀一般割着我的脸,舌头都在打颤。仿佛脚下这片土地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被某个天神整个儿端到了北极。

  最近个把月,每天的太阳总是像酒醉鬼的脸红通通地东升西落。入冬已久,毫无寒意。朗朗的天空,暖暖的阳光,徐徐的微风,很多人都认为,今年的冬天只怕是没雪落。

  岂料昨夜,一股西伯利亚寒潮的前锋,像一头张牙舞爪所向无敌的怪兽凶凶地翻过了都庞岭山脉,然后一无阻挡地呼啸着俯冲下来,占领了我眼前这个世界并歇斯底里地施展着它的淫威。

  远处的山峦、森林、村落,在晨色中像死人一样苍白。猝然脱落的树叶和田垄中残留的稻草,像送葬的纸钱在风中飞舞,显得十分悲惨。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面对昨日温暖和善的太阳公公突然翻脸成今日要吞噬一切冷酷无情的魔鬼,无不惊恐万分。

  车站的停车坪内,大客车发动了引擎在热车。司机有时在空挡上踩几脚油门,汽车便会发出几声凄惨的哀鸣,屁股后头便会喷出几缕强劲的黑烟,像要推动汽车赶快逃离这被魔鬼占领了的地方。

  在这个见不到一点太阳光彩只有风在叫在吼的早晨,旅客们都低着头,掩着脸,上身向前屁股向后地弯着腰在客车前排好队,检票员开始检票上车。

  坐在我后面的一位老头儿,被灌饱了北风,坐在那里,双手抱头,咳得脑壳上青筋直暴。看着他咳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我倒是着急在这被塞得快膨胀的车厢里,他那口黄痰到底会吐在哪个角弯里。谁知他舍不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劳动所得,咕咚一声吞入肚中。嘴里还嗒嗒响着,好像是吞下了一颗多味果。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事与我毫不相干,却又让我非常地恶心。

  司机三十开外,瘦高个。他坐在驾驶室,双手正捧着一大杯热茶在慢慢喝着。检票员仔细地清点着车内的人数,关好车门,跑到车的前面,突突突地吹着哨子,面向客车挥舞着一面肮脏破烂的小绿旗,客车便徐徐开动了……

  我把衬衣和罩衣的衣领都翻了起来,把手袖在袖子里,眼睛朝窗外望去,不愿搭理任何人。外面开始下雨,可以听到夹在雨中的冰粒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远处的一座座山峰,在雨雾中迅速消失。路旁没有落叶的野生杂木,像长在巨人身上的长毛,有的倒向一边,有的在拼命摇曳。雨越下越大,使人感到很害怕。乘客中有人在跺脚,有人在唏嘘,有人在咒老天。

  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虽然像钟摆不知疲倦地左来右往,但是瘦子司机还是几次躬起身来一只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用一块干净毛巾把挡风玻璃里面的雾气擦了又擦。他边擦边自言自语道:“这段路杀气重,莫碰鬼。”他说话的声音蛮大,是有意说给别人听的。说完话,他又用左手把头发从前额往后用力抹了三下。也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听到和看到了的人,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车便到了道县县城。在一家饭馆前,瘦子司机大声嚷道:“请大家下车吃早饭,尽量快点。”听他这一嚷,我本能地就产生了抵抗情绪。怎么会在这里吃早饭呢?此时,莫说我口袋已无一点银子,就是有人请我在这里吃鱼翅、燕窝,我丁点都是吃不下的。每次经过这里,我的心情骤然就像做细伢子的时候听老人讲那些恐怖得很的鬼故事一样紧张,甚至毛发倒竖浑身颤抖。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什么是文化大革命呢?年轻的一代对这些往事,似乎从书、电影、电视中看过,也似乎听哪一位老辈人说过,虽然心存许多的困惑和不解,然而他们并不需要去探究,去明白,因为现实并不要求他们。毕竟那些,不过是往事。现实要求他们去探究、去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可是上了年纪的人,一提到“文化大革命”这五个字,立马就会想到“浩劫”,立马就会出冷汗,立马就会想到屠宰场,立马就会想到集中营,立马就会想到疯子、迷信、疯狂、个人崇拜、歇斯底里这些词。1966年5 月开始,1976年lO月以粉碎“四人帮”为标志而宣告结束。由于领导者对我国阶级形势以及党和国家政治状况的错误估计,并被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所利用,使这场运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和内乱。

  当北京乱了,上海乱了,全国各地都乱了,毛泽东的家乡乱得更邪乎。就在这里,就在我现在坐在汽车上的地方,就发生过耸人听闻的“道县大屠杀”。贫下中农成立类似“贫下中农革命委员会”等造反组织,就可以操纵生死大权,就可以把四类分子或者是被他们认为家庭出身有问题的人抓起来,杀!杀!杀!一顿乱杀!就可以把他们的亲属抓起来,杀!杀!杀!一顿乱杀!

  甚至还以“父亲病重,速归”。“母亲病重,速归”。等等使人丝毫不会怀疑的电报信函把他们在外地工作的亲属子女骗回来斩草除根地杀!杀!杀!一顿乱杀!杀了多少人?砍了多少人?活埋了多少人?烧死了多少人?沉入河中又有多少人?只有阎王老子晓得。

  这次“道县大屠杀”,引起了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火速派部队前往平息。事后多年,据参与平息这次事件的一位军代表说:“在那段日子里,整个县城都被腥风血雨所笼罩。浮在河面上的尸首,被太阳曝晒后,都肿胀得如大小不一的球,堵塞了拦河坝。造反派的头头们,不得不派人站在拦河坝上,每人用手中长长的竹竿瞧准一个戳一个,将尸首戳沉下去,让这些冤魂从拦河坝下的涵孔中流向一个虚无缥缈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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