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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一个止步问道：〃那么紧张干什么？〃
程秘书轻声说道：〃里面两巨头之间好象有些情况。〃
丛林再问：〃励总和谁？〃
程秘书答：〃言副总裁。〃
丛林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程秘书，这中外战事不能扩大，现在他们之间一定需要一个调停人，要么你去，要么我去。〃
程秘书忙让出了拦着的道：〃这使命我完成不了。〃
丛林略一停顿后敲门而进，立即无条件地卷入了两个老板之间的纷争，眼看着励天和言云格没有一丝笑容地各自坐在一边，夹在他们俩人之间坐着的丛林不能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了：〃两位老总，要我发表意思，这事很简单。〃
励天呷了口茶：〃是很简单啊。〃
言云格没有太多动声色：〃表面简单，其实并不简单。〃
丛林接着说道：〃我认为这处罚的决定，言副总做了一半，励总做了一半，两人的行为加起来，这事做全了。〃
励天一楞：〃说明白一点吧。〃
丛林毫不含糊地说道：〃处罚通告应该贴出去啊。〃
励天松了口气，他想缓和一下气氛：〃言先生，你看，你多虑了吧，不过，我能理解你的意思。〃
丛林看了一眼言云格，转对励天继续说道：〃励总，恕我冒昧，我的意见只讲了一半，我另一半的意见是，另外还要同时贴一张奖励通告。〃
励天惊诧地问：〃奖励谁？〃
丛林说道：〃陆总监、魏主任和那几个工人啊。〃
这下连言云格也惊讶了：〃丛总监，你开玩笑吧？〃
丛林顿了顿，从容地说着：〃这么严肃的正事，我怎么敢开玩笑？两位老总不妨想一想，陆总监和魏主任带着工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找记者的，送的〃公开信〃又都是大家可以知道的。所以从表面看，这是一种光明正大的关心企业的行为。〃天地药业〃处在目前的关键时刻，正需要全体职工都来关心企业的命运，支持企业的领导克服困难，这样企业才有可能渡过难关，才能……〃
励天不可思议地打断了丛林的话：〃丛总监，你这想法有点离谱了吧，我不知道言先生意下如何？〃
言云格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丛总监的想法比较起励总的做法走了另一个极端。〃
丛林没有退缩，仍然理直气壮地说着：〃让我把意思表达清楚，发布一张这样的奖励通告至少有这三方面的好处：一是新闻界借这事件要做什么文章，也不得不考虑我们的积极态度；二是有人还要借这〃公开信〃的散发来扰乱企业正常秩序的话，那奖励通告一张贴，他就没有什么空子再好钻了；三是奖罚分明，表明企业领导的开明和坦荡。〃天地药业〃目前受税案的干扰很大，不少人确实心存疑虑，这个时候，大家是多么需要企业的主要领导拿出光明磊落的胸怀来。这里，我直言相告，我也迫切希望看到这种姿态，这也直接关系到我的行为的价值。〃
沉默，一种非常严肃的沉默，励天和言云格已没有了简单的反对，有的只是一种思索和震动。第二天上班时分，天地药业集团原来贴〃公开信〃的地方围了不少职工，一边争相看着两张〃通告〃，一边当场议论起来____
〃这两张通告有点看不懂。〃
〃有什么看不懂？擅离岗位，罚！关心集团，奖！〃
〃这哪是关心集团，这是去捅集团领导的短处。〃
〃这更说明问题了，这证明集团领导有肚量，有气魄，有人如果还想借这事做点小动作，那就自讨没趣，不得人心了。〃
〃别再啰嗦了，快去上班，免得自己吃罚单。〃
工人们一哄而散，对〃通告〃的反响情况，很快传到了陆一丁和魏继海的耳朵里，两人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硬撑着互相打着气。集团的情况出现了逆转的兆头，励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愈发暗暗敬佩起丛林___丛总监了。程秘书拿着一份单子来请励天签字：〃励总，这是殷红拿来的报销单子，就是言副总昨天请新闻界的记者在帝豪酒楼吃饭的开销。〃
励天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嗬，两千一百元，这位言先生手寸不小。不过，这次我可要向言先生学习了。〃
程秘书等着励天说出下文，没想励天戛然而止，便知趣地拿起由励天签了字的报销单子退出了办公室。励天顺手拿起电话接通了丛林：〃丛总监，你的报告我已看了好几遍，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就按你的方案进行。上海的订货会是一个让〃天地药业〃隆重登场的舞台，你记下我的意见，一是立即去为〃天地药业〃租下一个最大的展台；二是筹划一个高规格的晚宴，我要宴请所有的正式代表，别忘了，通知当地新闻界的朋友；三是会议散发的资料再复印三百份。〃天地药业〃的翻身仗已全面拉开了战线……〃
第60节：为荣誉而战（60）
翌日大清早，李慈玲律师拖着一只旅行箱在马路边等着车，一会儿，励天的车驶来了，驾驶员下车帮着把李慈玲的旅行箱放入了后车箱后，励天恰到好处地从后排座位上下了车，然后做出手势请李慈玲上车。李慈玲歉让了一番，从右车门上了后排座，励天见李慈玲欲将身子往座位的左边挪移，忙制止了她：〃李律师，你坐右边，我坐左边。〃
励天说完帮着关上右车门，自己跑到左车门上了车。李慈玲不解地问：〃励总，为什么一定要我坐右边？〃
励天笑笑说：〃在坐车礼仪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尊者在右。为了和世界接轨，我这个农民企业家，还得学点文明礼仪。〃
李慈玲意味深长地赞叹道：〃我越来越觉得励总真是个人物。〃
励天似乎开玩笑地回应道：〃到了上海机场，如果碰到熟人，也许他们会说，这励天还真成了个人物，出门开会终于也带女秘书了。〃
李慈玲立即接上了话：〃如果人们一旦知道，〃天地药业〃的励总裁出门开会带着律师，那才真成了新闻呢。〃
励天想笑，却没笑出来，象是沉思着什么，又象是突然有了什么直感。不出五分钟，程秘书的电话追来了，他告诉励天，税务局送来了一份机要急件。励天心里盘算着，觉得税务局的反应不会超出自己的预料，便看了看手表，指示程秘书道：〃等我从上海出差回来再说吧，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你也不必拆看了。〃
程秘书挂上了电话，手中的那份机要急件还没放回到办公桌上，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以为是励天变卦了，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了市政府王秘书的声音：〃天地药业集团吗？我是市政府钱市长的秘书王正清，找你们励总裁。〃
程秘书一听是市政府王秘书的电话，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回着话：〃王秘书，励总裁去上海出差了，刚去机场。我能转达王秘书的指示吗？〃
王秘书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下达了指示：〃税务局的函件收到了吧。好，你要设法尽快让你们的励总裁过目，越快越好，钱市长对这件事有指示，希望励总裁识大体，顾大局，及时对这封函件作出积极的回应。需要市领导出面调解的，请励总裁尽管提出来。程秘书，我等你回话。〃
程秘书放下了电话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上向励天通报了情况，征得同意后，带上了税务局的函件，立即驱车直奔机场，终于在登机前将函件交到了励天的手里。侯机大厅的广播里正一遍遍地播放着登机的信息：〃前往上海的旅客请注意了，您乘坐的MU210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励天将手中税务局的函件递给了李慈玲：〃李律师，你看看。〃
程秘书看了一下表催促道：〃飞机还有十五分钟要起飞了，励总你看……市府王秘书正等着你的表态。〃
李慈玲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函件：〃他们的意图清楚了。〃
励天问道：〃李律师，法院已受理了我们的案子，这五千万元的补税款究竟现在该怎么处理？〃
李慈玲明确地回答道：〃诉讼期间，这笔税款可以缓付，但一旦将来〃天地药业〃败诉，那就必须按原来的税务处理决定书规定的日子付款，并从那一天开始每天加收千分之二的滞纳金。〃
励天迅速在心里算了一遍：〃按现在的补税款五千万元计算，滞纳三个月就是九百万，半年就是一千八百万，这就是我打官司的巨大经济风险。李律师，是这样吗？〃
李慈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励天苦笑了一下：〃我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