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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可傻乎乎地就买了。
六点半整,他来到礼堂,从楼上观瞧,发现楼下前排有不少空位置,就下去坐
在了第二排。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因为似乎按照惯例,前三排都要留给领导什么人
和他们的家属,而他们来不来又两说了,所以每次为他留个座位倒也不难。
他原以为研究生的水平能高一些,可实际上远不如他想象中的好。拉很短的一
段二胡或者生硬地弹一段琵琶凑数。倒是哑剧小品《快乐的理发屋》挺逗乐,剪刀
用的是园丁用的那种,顾客害怕,理发师就用领带把那人的眼睛蒙上,剪完了,又
用泥瓦匠的砌刀和板上摩丝,拿刷墙的刷子上肥皂,拿切菜刀刮脸,到最后看的人
都有点心惊胆战。
时装表演,模特们走得水平不高,动作如出一辙,明显是教练的档次太低。其
中有一个,长相不错,可走得极差,观众都给她起哄。他因为坐得靠前,可以看到
她的腿有点发抖,他心说:“这帮人真是讨厌透了!”她第二次出场就自然多了,
大概受了临时的指导。当她下去的时候,他拼命给她鼓掌。
有两个人表演《生死恋》中的一段对白。他心里想着:“信什么时候能到她手
里呢?她什么时候能回信呢?我接到她的信又可能是哪一天呢?”他嫌时间过得太
慢了。可一想,离七月十三日他们离校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零二十七天,他更觉得
时间过得太快了。
演出才短短的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他对全场的整体印象是,研究生的表现正
好和本科生倒了个个,台上的大都很随便,台下则冷淡得很。
五月十八日 星期二 有夏天到了的感觉
他在屋里坐着没出去,再不写欠的债就越来越多了,可他一拿起笔就泛困,星
期六比赛对身体的影响现在才真正起了反应。他边写边打盹儿地过了一上午。
连着三天了,他只要没别的事就在发屋泡着,和阿姨说些笑话,跟门口卖冰淇
淋的老太太也混熟了,还把老太太的游戏机赖过来玩了会儿。
去发屋的路上,似乎迎面走过去的是蓉,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他没戴眼镜,没
看清楚。他似乎听到蓉说:“甭理他……”他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气。
他和艺术团又是怎样的纠葛?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有一天他忽然心血来潮,特别想学霹雳劲舞,正好看
到海报,艺术团要开舞蹈班,就找了去,才知道他们教的是国际标准交谊舞,学费
十五元,还必须成双成对。他嫌学费太贵,又没处找舞伴,就借口说舞蹈班已经上
了两堂课了,等以后开第二期的时候他再来学。艺术团的负责人见来了新学员,开
始挺高兴,后来才发现他的真实意图,冷了下来,说他晚来了一步,艺术团现在不
招人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由此埋下了祸根。他不死心,第二天干脆找到艺术团的驻
地。正好负责人不在,他对在场的一个同学说他想参加他们艺术团,想学现代舞。
那位同学说他们正在为五四演出排练,有一个歌伴舞正好缺人,可自己是电声乐队
的,做不了主。过了一会儿,舞蹈队队长蓉来了,他被引荐给蓉,蓉让他随便做几
个动作,他把以前学的几种迪斯科基本舞步尽力做出来,蓉挺满意,就让他留下了,
并告诉他现代舞虽然人是够了,但男生跳得不怎么好,如果他行就让他上。其实他
倒不在乎什么演出,倒是为自己的股子坐在了别人的面子上感到有点惴惴。他们给
了他一张证明,说早晨要参加艺术团训练,不必出操了。他已经快毕业了,本来就
不用出操,只不过可以拿这张纸在同学面前显白,就收下了。果然就只练了两个早
晨。别人都已经相当熟练了,他还没跟出个所以然。第三天,那个电声队员在路上
遇到他,好半天,对他说:“实在不好意思,你以后不能来了,上头定的人,由不
得我们。”
“无所谓,这我知道。”
“因为是我介绍你的,所以他们非要我来找你,才两天时间,我还不知道你住
哪呢,幸好在这碰见你,实在抱歉得很。”
“没什么, 没什么, ”他心说,哪都象你们艺术团的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我不想什么演出,我以后跟着旁听也不行吗?”
“看来不行。”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走啦。”他尽量笑得自然。
“有空过来玩。”
他心说,门都不让进了,还玩什么呀,在你们门口玩啊?“好的,咱们也算认
识了。”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最后一句话是否含着杀机。
就这样结束了他短短的艺术生涯。因为当时正好过了四一,他回去对同学们说
那只不过是他愚人节开的一个玩笑。他尽量不让自己相信,其实他就是最大的愚人。
五月三日那天,因为第二天艺术团就要正式汇演了,他想着到哪能弄到演出票。
这种票是不卖的,由校学生会分到各系。因为他是四年级学生,毕业班的一是大都
不太感兴趣了,二是没人掌权了,所以基本上分不到票。据说每回正式演出前都要
彩排一次,他想去找找故人,也许真能给他两张。
下午六点半,他进了礼堂,不出所料,台上台下很多人在忙碌,可基本上没有
观众。“这倒好,我先睹为快了,而且想坐哪就坐哪,太舒服了。”
那帮舞蹈队的女孩,他都很面熟。因为还没轮到她们,在台下一片座位上,笑
闹着互相化着妆。其中有一个还带来两只土拨鼠,装在铁丝编成的小笼子里捏着。
大家十分好奇地你一言我一语。他看着她们,心说:“艺术团的人就是不同,果然
能玩。”
蓉发现了他,盯着他看了两眼,但没理睬他。他毕竟只在舞蹈队呆了两天。他
后悔那两天为什么没跟着那些俏女孩一起吃工作餐。他想他即便去了,也就如同那
笼子里的小老鼠。如今他坐在那自我解嘲地说:“幸好我不用在台上卖唱卖跳了,
舒舒服服地坐在这看你们蹦达,多好。”
他发现那些音乐家,歌唱家,头发都老长,第一眼觉得挺风度,可越看越酸,
心说:“亏我此时发式已变,不跟他们一样了,你们别得意,你们再好也就是个业
余水平,不都是学理工的吗,大家彼此彼此。”
节目自然少不了唱歌,跳舞,乐器演奏,还有相声。校广播站的同学看来在哪
都可以生离死别地恋一把,他们恋的不是情谊,而是他们的嗓音。一个老师唱意大
利歌曲《我的太阳》,没几个能听得懂。
他想为什么不唱些浅显的脍炙人口的英文歌曲呢?看来他们是因人制宜了。从
头至尾,没见他们跳什么歌伴舞。他不清楚是因为和演出的主题“春天——祖国的
颂歌”不相称,还是因为质量太差给删掉了。
越接近尾声,他心跳得越厉害。他有了一个念头,他要建议他们加一个英文歌
曲,由他来唱。他看到有几个中年人一直坐在最前排,不停地对着舞台又是录像又
是拍照,猜他们就是艺术团的教练。他既兴奋又紧张,终于一句“玩的就是心跳”
鼓舞了他。他凑过去,等节目间隙,他对一位女士说:“老师,我觉得演出少一首
英文歌曲。”
“他管我叫老师,”女士对旁边的人说,“你不是这学校的吧?”
“我是,八九的。”
她笑着说:“我不是老师。”
“哦,对不起。”他觉得自己的勇气耗光了。
过了一会儿,蓉下台来走到那女士跟前。他才明白,她大概是蓉的母亲什么人。
她对蓉小声说了些什么,蓉瞥了他一眼,她又对蓉说了几句,然后她们一起收拾东
西走了。很显然她是告诉蓉有个同学提建议,说演出少英文歌曲,蓉不屑,叫别理
他,她就教导蓉应该虚心接受同学的意见,蓉可以向艺术团的领导反映反映。果然,
她们来到后排对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原来真正管事的在那。他猜想他们一定在骂:
“哪来的野小子!”他自己也越想越不对劲。不是已经有一首外文歌曲了吗,他觉
得自己的意见太没水平,就算确如他所说的,可节目单早已印好,又岂能区区为了
他而大动干戈。况且他的来历不明,要是有什么图谋不轨……
熄灯后,他躺在床上还在想,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面红耳烫,实在难受。
他一个劲对自己说:“你不是自许经得起挫折吗,再说这也不能算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