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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的幻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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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宝河生产队队长周法全说:“还天天挖粮食哩,俺队是一根毛也没有了。”槐树大队四队宋作平说:“现在连红薯也吃不饱,人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出门都像有病一样,还挖粮食哩。”
  但凡是站出来说真话的人,统统被批判得头破血流,有的被开除公职,有的被劳动改造。
  全部家当:一床烂棉絮和几个破瓦瓮
  没了粮食。
  该挖走的全挖走了,该上缴的全上缴了,查岈山中的老百姓十屋九空,除却一床烂棉絮、几个破瓦瓮外,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曾经供人们“可着肚子吃”的大食堂,也已经米尽粮绝了,开始每天还能供应发黑的红薯面窝窝头,到了11月,食堂的大锅里只有稀稀的面汤了。记得儿时的儿歌:晌午的馍一个眼一个,黑夜的汤映月亮。每当大食堂开饭钟敲响,家家户户便派人拎了小瓦罐,到大食堂排队打饭。炊事员用大马勺,一点也不会多给。稀汤打回家里,全家谁也不敢动,先由长者用勺子把稠点的面糊捞给小孩子吃,大人们只能喝稀的。那面汤稀得映见人影,咸咸的,有一星半点儿的面条味,喝到碗底,才见有两三根泡烂的面条。
  后来,连这咸汤也没有了。大食堂里每顿饭都熬一锅红薯叶,这是经过雨雪冻干的红薯叶,经过水熬软了,放上一点盐。炊事员想把谷糠用水淘淘,团成一团子,放在蒸笼里蒸。蒸熟的谷糠都散开了,吃的时候用手捧,扎嗓子眼儿,不喝水糠就送不下去,装进胃里扎得难受。可是,到拉屎时就难了,人憋得直叫,根本拉不出来屎。我同年的伙伴刘改明小名叫小山,小时候吃多了谷糠,拉不下来屎,疼得满地打滚,他娘让孩子撅起屁股,用手指从孩子的肛门里一点点往外抠,疼得小山头抵住墙大声惨叫。至今小山已是快40岁的人了,仍然又瘦又弱的样子,每当见到他,我就想起那惨叫的声音。
  再后来,大食堂的烟囱终于不冒烟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们被饥饿逼得发疯般地寻找吃的东西,不管是人能吃不能吃的,统统被找来吃下肚去。干干的红薯叶子,吃了;喂牛的谷草,吃了;喂猪的糠,吃了;剥了玉米的玉米心,也被人们吃了;花生皮,磨碎吃了。人们大开吃戒,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偷饿死人人皆偷
  遂平县文化局调研员、前查岈山公社团委书记曹新志说:“当时别说群众没吃的,干部也饿得发晕,我们在刘百川召开全县团委书记会,一个团委书记分两捧蒸熟的糠,吃着甜甜的,吃到肚里不是味儿。”
  遂平县文化局文化股长梁永祥回忆说:“人们饿的见啥吃啥,屋里的老鼠都逮住吃了,老鼠肉有股臊味儿。后来,连老鼠也逮吃光了。俺们几个小孩夜里到空仓里去逮麻雀,把门和窗户一堵,点着火把,用棍子打小麻雀。然后,把麻雀放到火里烧熟,吃下肚去,当时,觉得这是世上最香的肉。”梁永祥还回忆说:“俺爹会杀猪。家里有一把杀猪刀,正巧,生产队里的猪得了猪瘟,死了,埋在地里,俺爹见一家老小饿得不行,就夜里去埋猪的地方,扒开黄土,用杀猪的刀把猪的肚子弄开,扒出心肝来,用箩筐装了回家。谁知,猪血滴了一路,村干部循着血迹追到家里,罐子里的猪肉还没煮熟哩。村干部一脚踢翻了罐子,把血糊糊的猪肝往俺爹脖子里一搭,拉着就游街去了。”
  遂平县城关镇教育辅导站宋全富,家住查岈山下的杨楼村,他回忆小时候挨饿的情况时说:“我当时饿得皮包骨头,就到河里去捞蛤蜊,冬天河里封了冻,光脚跳进水里,一会儿就冻得失去知觉。在水里摸了半天,才摸出几个蛤蜊,拿出来砸开硬壳,放到罐里煮,半生不熟地吞下去,要不是当年吃了蛤蜊,我还活不到今天哩。”
  偷盗,本来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在饥饿的逼迫下,偷也成了一件人人可为的事情。一时间,偷盗之风颇盛,大人偷、小孩偷、妇女偷、老人偷,不偷不行,不偷就可能饿死。
  下宋大队社员张金才、袁瑞甫、李大毛3个人被队里安排夜里看守红薯种。3个人饿着肚子蹲在红薯种旁,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说话,因为谁都知道,一张嘴肯定是个“吃”字。大家闭着眼睛,用鼻子仔细地品味着红薯散发出来的香,吞咽着大口大口的涎水。一直坚持到后半夜,饥饿终于撬开了张金才的嘴巴,他说:“伙伴们,饿不饿?”袁瑞甫、李大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屁话,谁不饿?”张金才一翻身跪在地上,并让他们二人也跪下,三个人对天盟誓:“今夜偷吃红薯种谁要是说出去,天打五雷轰。”说罢,三个人迫不及待地拿起红薯种吃开了。红薯种沾满了泥巴,可谁也不在乎,连皮也吞下去了。一口气,他们吃得直打饱嗝儿,累得躺在地上直喘气,都说:“奶奶的,今儿个吃饱了,明天枪毙我也值得了。”第二天一早,队长见到三个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阵子,问:“偷吃红薯种了没有?”“没有。”三条汉子异口同声地回答。队长怪异地笑了笑,说:“把上衣搂起来,让我看看。”三条汉子互相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露出光光的圆圆的肚皮。队长用手指挨个弹过肚皮,肚皮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队长一下子沉了脸,“啪啪啪”打他们一人一耳光,骂道:“咋不吃死你们哩。”当天在小张庄召开了斗争大会,三条汉子被斗争得死去活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偷吃红薯种的经过。
  袁庄大队四队的饲养员刘志兰和袁志江,两个人蹲在牛棚里,有气无力地给牛喂草。牛棚上方的料斗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少得可怜的牛料已经被他俩生吃完了,牛眼睁睁地看着人们偷吃牛料,眼角扑簌簌掉着泪珠。牛绝望地吃着草,不时地停止咀嚼,抬头望一眼刘志兰和袁志江。两位饲养员也知道牛的目光里诉说着什么,说:“牛啊,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是饿急了呀。”正在这时候,一头猪娃饿晕了头,鬼使神差地进了饲养室,希望从这里得到一点充饥的东西,这小东西做梦也没想到它会撞到阎王爷的手里,还不时地用鼻子东嗅西嗅的。不约而同地,刘志兰和袁志江会意地对视了一眼,并快速地关了门,二人一齐举起拌草棍,对准猪娃死命一击,可怜小猪娃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糊里糊涂地上了西天,饥饿的小生灵被比它更饥饿的动物结果了生命。大白天,猪娃没法吃,二人就一齐动手,把猪娃埋到了牛铺里,准备到夜里挖出来吃。
  谁知,他们的行动被比他们更饥饿的老牛看在眼里,当他们刚把猪娃埋好,老牛就红了眼睛,伸嘴去拱。二人一见,急忙去抢,可老牛已将猪娃咬在大嘴里,死也不肯松嘴。二人拽着猪腿和老牛僵持不下,双方都气喘吁吁。正在这时,饲养室的门被撞开了,走进来的是生产队队长刘满仓。没什么理可摆的,刘志兰和袁志江被押到街上示众,猪娃被拦腰砍断,一人脖子上挂一截,连着几天的辩论会,把二人斗得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刘志兰跑了6次,袁志江跑了两次,均被抓获,一块儿被活活斗死在辩论会场上。
  偷红薯,使母亲在孩子心中更加伟大
  如今,我妈妈常给我们全家讲起当年她偷红薯的事。那时,我饿得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妈妈和我共分得6块红薯,就是我们一星期的伙食。妈妈把红薯切成小豆子一样的块,每顿饭抓一小把放进小罐里,熬成汤,把稠的捞给我,妈妈自己喝汤。6块红薯一连吃了6天。到了第7天,一早起来,天下了大雪,世界奇冷。我缩在被窝里,喊着饿。妈说:“娃,别喊,妈妈去给你弄吃的。”妈来到场里,用谷草裹了两块坏红薯,又绕了很大一圈,才转回家。我说:“妈,找到吃的了吗?”妈妈放下谷草,从里边掏出红薯递给我,说:“吃吧,孩子。”我接过红薯迫不及待地在被窝里啃起来,吃得满脸的泥水。妈妈伤心地掉下泪来。
  偷红薯使妈妈在我心中更加伟大。
  人食不如猪食
  土山大队一队的养猪场,猪比人吃得好。人早就没吃的了,猪仍然可以吃到豆料拌的谷糠,每天都有得吃,所以猪并不见怎么瘦。饲养员李宗兴不能看见猪吃食,一见心里就发慌,看到猪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嚼,魔鬼般的饥饿啃噬得他六神无主。终于,他忍不住下手了,每天二斤猪料发下来,他拎着料布袋躲到没人处偷吃。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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