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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允晴自然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他。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来上海出差。不过碍于现在有客在场,她也不好直接拆穿他。
“那你现在看到了?”她的口气就像是急着逐客。
果然,陆子鸣的脸色沉了下去,黑眸蓦然深邃。
她以为他要生气了,可是,到最后,他反而笑了起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雷允晴面无表情的侧身,让他看见屋里的人:“对不起,今天恐怕不方便,我有客人在这里。”
陆子鸣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阮文迪。坐在靠扶手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盏冒着热气的紫砂杯,客厅一隅的餐桌上还搁着一对碗,碗上搁着两双筷子,空气里漂浮着缕缕清淡的香油味道,这是一副再温馨不过的画面,再自然不过的居家味道,此刻却变得极其刺眼,一路刺激到心里,生出一股巨大的疼痛感。
他当然知道她今晚有客人。从她一下班,他就看见她上了这个男人的车。他一路追随她到上海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买了花亲自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下班,没想到她却自然而然的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车。
他从车窗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男人拿出一捧红玫瑰来递到她手里,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车里那一束雪白的鸢尾,顿时觉得不屑。那个男人恐怕还不甚了解她,只在追求阶段,不然不可能连她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
他想着,平息了一点心中的怒气,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她接过花,不见得多喜欢,却也没拒绝,淡淡的放到手边。这一幕却着实有些碍眼了。
他本以为那人只是送她回家,他早就调查清楚了她住在哪里,可车开的方向却截然相反。他于是沉住气,跟下去,火气也随着车速一步步飙升上去。
今晚的刺激格外大,雷允晴居然开始约会了,还有人给她送花。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似乎真的已经将他忘记,开始了新的生活。他想起那天麻将桌上戴向荣提起的她公司老总,就是这个男人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中英混血?他不相信雷允晴会喜欢这样的杂交品种。(小陆,你的心理活动也太恶毒了吧!)
他们的车在单行道上突兀的停下,他也跟着踩下刹车,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磕着,等待着看他们想做什么。谁知道那男人走下车来,帮雷允晴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就是吧唧一口啃下去!
他手劲一大,指骨铿的一声就重重敲在方向盘上,震得一只手半晌发麻。
却看雷允晴,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含羞带嗔的,似乎连被人吃了豆腐都没察觉到。他猛然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相识已久,他不禁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或者他们早就在上海同居?
他蓦的急转方向盘,在单行道上大剌剌的调头,也不管这一幕是否引起那“浓情蜜意”的两人注意,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业火,腾腾的乱窜,他一种近乎本能的力量指引,直截了当的来到她的住处。
车子停下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点清醒。他将车停到路边,掏出一盒烟来抽。
现在这样算什么?私入民宅?
手里握着临行前韩沐辰给他的钥匙,踌躇再三,是否应该先给她打个电话再上去?可是一想到她此刻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不知在哪个餐厅里谈笑风生的用餐,对他的来电也许只有漫不经心的敷衍,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如果他们真的同居了,那么他现在在这里,算什么呢?
车厢里密不透风,已经是烟雾缭绕了,他打开车门,清新的空气立刻涌进来。
他有些气闷的略略松开领带,握紧手心的钥匙,走下车来。穿过楼内大堂,搭乘电梯上楼,钥匙插口进锁孔的时候忍不住做了两个深呼吸,简直比他上新闻发表讲话时还要紧张。虽然他知道此时她不可能在家,或许更深的恐惧,来自于一打开门,可能看见的男士拖鞋,以及各种有男人生活过的迹象。
所幸,他看到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单身女人居室。他走到她的卧室,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椅背上挂着一件她的外衫,衣柜里也只有她的衣服。然后是卫生间,布艺的架子上扔了两件她的内衣,淡紫色,黑色蕾丝边。他尴尬的转开目光,走到客厅里,茶几上摆着几本杂志,遥控器规整的放在玻璃下面,她的手提包挂在衣帽架上,他好奇的打开,看到里面的钱夹,内有现金千余和几张信用卡。这几张卡他以前都见她用过,信用额度相当好,看来是不用担心她的经济问题了。
他本来想坐在客厅里等她回来,又怕等到的是两个人。而现在,阮文迪就坐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捏着紫砂茶杯,微怔的看着他,又转目去看雷允晴。雷允晴耸耸肩,作出一个自己也莫名的表情。
陆子鸣注意到男人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全新的客用拖鞋,这让他的心里稍微舒坦些。
雷允晴低低咳嗽一声,仍然站在门口,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陆子鸣却站着不动,目光灼灼看住阮文迪说:“允晴,你不为帮我介绍一下么?这位是……”
雷允晴听到他这语气也有些恼火,心想你是来找茬的么?她回头看了眼阮文迪,对方也从先前的惊诧中回神,唇畔挂着一抹了然的笑,不及她说话,已经自己走了过来,对陆子鸣伸手微笑道:“Randy,阮文迪。允晴的上司。”
雷允晴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忽然撇去姓直接叫她的名字,感觉肉麻兮兮的。
“你好。允晴在公司承蒙你照顾了。”陆子鸣的声音很柔和,脸上带着微笑,可是眸光冷冷的。
“那是当然。她一个女孩子独身在上海,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我都会尽力的照顾她。”阮文迪慢悠悠说。
陆子鸣与他交握的手倏的握紧,青筋毕现,指骨泛白。面上却还是和颜悦色:“难道允晴没有告诉你,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雷允晴看见阮文迪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额上渗出一滴汗来。他用不知道什么英语低咒了一声,而后明知故问道:“什么关系?她的确没向我提起过有关她的前夫。”
“前夫”那两个字被他咬得充满了挑衅,陆子鸣脸色铁青,忽然一拳打在了阮文迪的脸上。
“Areyoucrazy?”阮文迪低呼一声,退开两步瞪着他,嘴角已然渗出一丝血迹。
雷允晴更是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陆子鸣会说都不说一声就出手打人。就因为他在部队待过就可以这么暴力吗?
陆子鸣也怔怔看着自己兀自紧握的拳头,这一拳他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的,指关节还有些隐隐的麻。他明明想要好好跟她说的,只不过在楼下一直等不到那个男人下来,才坐不住了上楼来敲门,可没想到还是失控了,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雷允晴首先回过神来,用手指了指门外,严厉的说道:“出去!”
他仍有些发怔:“囡囡,我——”
雷允晴推了他一把:“这里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他站着不动,只怔怔看她:“你为了他……赶我走?”
雷允晴心头一紧,忽然感觉鼻子发酸,连忙仰起头,郑重道:“他是我朋友。”
陆子鸣闻言,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是生气或者失望,他极平静的“哦”了一声,然后扬起唇角,自嘲道:“我他妈就一傻子。”说完,转身朝楼梯跑下去。
雷允晴望着空荡荡的门,忽然虚脱了一样,靠着墙壁。这一幕真有点突然,先前她只是随便猜猜,实在想不到陆子鸣会真的到上海来了。是为了她么……?她不敢再给自己希望。
阮文迪按住脸颊,定定看着她,一双眼睛湛湛深邃,看不出什么表情。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左边嘴角还在丝丝往外渗血。
雷允晴有点手忙脚乱:“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去冰箱里找一找冰块。”
阮文迪点点头,皱着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查看伤势,略张一下嘴都很疼,明显能够感觉嘴里破了一块皮,不禁暗自咒骂陆子鸣下手太狠。
一会儿,雷允晴两手空空的过来了,羞愧到无地自容:“对不起,冰格里没有冰了,家里也没有药箱,我现在去楼下买药……”
“不用了,”他扭开水龙头,清洗血迹,一说话都牵动嘴里的伤口,忍不住嘶嘶的抽气,“老天,他是疯子吗?难怪你要和他离婚。”
雷允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再三道歉。
阮文迪漱了一下口,吐出一口血水,十分挫败的看着她,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明天你可以享受看到你的上司被围观的景象了。”
他来中国不久,倒是学会了“围观”一词。
雷允晴想笑,可更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