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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这两年,我也知道您要顾着一整个家,还要分神照顾医院里的允晴,现在有一个美国治疗这方面的专家在北京做访问,他提出来一种‘开颅手术’,能对植物人的治疗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陆子鸣刚说完,秦书兰就已经站了起来:“真的?那什么专家……什么开颅手术的,真能让允晴醒来?”
她也不是什么落后的老顽固,自从雷允晴出事以来,秦书兰也几乎询遍了国内这方面的专家,没有一种治疗方法能够确切的说出病人何时能醒来,大多数的回答都是让他们等,说不定三五个月,又或者是三五十年,甚至一辈子也不会醒来。
陆子鸣把打印下来的各种资料放在档案袋里,交给秦书兰:“这是我找人搜集的资料,这个教授已经有49例成功的临床案例,我正打算亲自到美国的JHH医院,去考察他们的治疗条件。”
秦书兰将信将疑的打开档案袋,边看边问:“那这个开颅手术保险吗?会不会失败?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
陆子鸣突然沉默了。
秦书兰正焦急的一页页翻阅资料,忽然听见他没声了,也觉得不太对劲。抬起头来,看他的眉心紧皱,不由心中一沉,将手中的资料搁下了,问:“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有没有百分之五十?”
陆子鸣迎着她的目光,忽然觉得很难开口。只好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秦书兰脸上的喜色顿时收敛,有些僵硬的问:“百分之四十?”
陆子鸣攥紧了拳,很艰难的又摇了摇头。
秦书兰忽然冷笑一声,跌坐回沙发上。
“连百分之四十成功率都没有的手术,你叫我女儿去试?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虽然嫁给了你,可她还是我女儿,我宁可看她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也不愿拿她去冒一分险。”
陆子鸣垂着脖子,点点头。然后深吸口气,用掌心在脸上抹了一把,秦书兰这才发现他眼眶里已经通红,不禁有几分怔然。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比您更不愿意让她去冒险。可我了解她,如果我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这样手脚健全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活在世上。这对她是一种折磨,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去试一试,如果真的……不幸失败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你是说手术失败的话,她会死?”
陆子鸣迟钝的点了点头。
秦书兰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她何尝不知道女儿有多痛苦?可是就这样放弃吗?她不甘心。
年近50的妇人也红了眼睛:“你说你了解她,难道我这个做妈的就不了解她吗?当初出事的时候,你们俩是抱在一块儿被送到医院来的,她受了多重的伤,你比我更清楚。我看到自己的女儿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我心里跟刀割一样,这还是人吗?这是人遭的罪吗?就是那样的罪她都挺过来了,难道她是真的不想活在这世上了?她要是不想活了,当初又何必撑下来,直接两眼一闭不就完了?也省得我这个老人家还成天为她担心伤心。”
陆子鸣突然间失了语言,不知拿什么话再来劝慰这位伏在沙发上失声痛哭的母亲。
虽然没有得到秦书兰的认可,三天后,他依旧订了机票飞往美国,从机场辗转,来到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这家著名的医院。
在来之前,他已经通过电邮与波尔教授联系上,双方就雷允晴的病情深入的讨论了多封邮件,并且让景瑞在JHH医院做了预约。
医院脑神经科的医生热情的给他讲解了开颅手术的原理和相关过程,带他参观了一些临床仪器。只是由于这项治疗技术还在试验开发阶段,各种条件都不成熟,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暂时不接受病人预约。
这一认知,令陆子鸣犹如被当头浇了桶冷水,又陷入深切的绝望之中。医院的相关研究员说,这项技术的推进和研发周期是十年,也就是说等到技术成熟,可以在临床使用,起码要十年以后。
回到酒店房间,陆子鸣当即一头栽进了枕头里。失落感遍卷全身,没想到上天残忍的连一点点希望都不留给他,同时也长长的出了口气,暂时不用纠结于如何说服秦书兰同意手术。
异国的夜晚,寂寞而喧嚣。他翻身下床,开始在行李箱里翻找。
景瑞果然没有给他准备药。
有一次景瑞给他送药,不慎被老太太撞见,在得知他开始依赖药物睡眠后,既痛心又生气,开始严格控制他的用药量。这一次出行,行李都是经老太太检查过的,景瑞想在事后再偷放进去药,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点烟,窗外是繁华的美国街市,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然而不变的是一样的寂寞。
看来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夜。好在不管在哪个国家,只要城市经济够繁华,就肯定有为都市夜归人准备的买醉场所。
他掐了烟,穿上外套,转身往外走去。
九十二,噩耗频至
美国人的酒吧环境更加热烈吵闹一些,各种皮肤语言的人类热情的贴在一起,从女子单薄清凉的穿着下,露出或白皙或黝黑的皮肤。对于亚洲人传统的“一白遮三丑”的看法不同,他们更崇尚健康的肤色和开朗的笑容,所以常常可以看到白人男子和黑人美女打得火热,灯光下那两只肤色反差极大的手臂缠在一起,相当刺眼。
陆子鸣走进这样的环境,嘈杂的噪音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妥帖。他在美国生活过十几年,早已融入这种生活圈,而像他这样手长脚长身材高大的黄皮肤亚洲男子,显然很受当地女子欢迎,他才刚在吧台处坐下,已经有热情而泼辣的美女贴过来,绕舌的美式口语在耳畔嘤咛,他迟疑了一下,用不解的目光望着对方,装作自己语言不通。那美女顿感无趣,扭摆着黝黑发亮的蛇腰离去。
陆子鸣小酌了几杯,身体已经热起来。吧台上金发碧眼的女服务生脱下领结和马甲,开始交接班,另一个黑发黄皮肤的女子换上服务生额衣服,向他走来。
他顺势把空杯递给这位刚上岗的“同类”,对方怔了一下,突然从长的刘海里抬起眼睛,发愣的看着他。
“子鸣……?”
陆子鸣也愣了一下,昏暗迷离的灯光下,女子白皙的脸上一道一道的霓彩交替划过,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隔了好一会才认出:“佩佩。”
乔佩终于笑了笑,弯起的眼角却闪着一点晶莹。
他乡遇故知,即使彼此是尴尬的关系,也难免产生一种亲切感。
“原来当初景瑞是送你来了美国。”
乔佩已经接过他的空杯,熟练的从身后调酒师那里为他拿上一杯新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生怕自己一转身一挪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见到陆子鸣接过杯子,仍旧自如的饮着,她叹了口气,自嘲般笑道:“那时我想见你最后一面,你都拒绝了。恐怕也从没向景瑞打听过我会去哪里。”
陆子鸣手势稍顿。她猜的倒没错,那时他满脑子都是雷允晴的事,压根忘记了还有乔佩这样一个人,若不是今晚在此处戏剧般偶遇,恐怕以后的日子他也很难再想起这号人物。
乔佩捋了捋耳畔的头发,很大方的说:“这几年我老是在骗自己,我对自己说,你只是暂时把我送走,很快就会来看我。可是我等了一年,两年,始终没有等到你,《|Zei8。Com电子书》慢慢的也明白是自欺欺人。刚才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做的梦成真了,结果你的话一下子就叫我明白,一切不过是我痴人说梦。”
陆子鸣歉疚的看了她一眼:“对不起。”
“没关系。”她笑着摇摇头,“经过两年的时间你才告诉我这样一个现实,我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陆子鸣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的说起当初他们的这一段情,也说出这两年她的苦,这么一来把话都说开了,两人反倒没那么尴尬。其实在最初看到乔佩的那一刻,他是打算说两句就结帐走人的,现在倒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又要了只空杯,对乔佩招招手,说:“陪我喝两杯吧。”
乔佩欣然应允。
他与她碰了碰杯,看了看她的制服,问:“我记得吩咐过景瑞尽可能的安排好你的生活,为什么还在这里打工?”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公子哥的习惯。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施舍,就表示我们已经完了。”乔佩毫不讳言。
陆子鸣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佩佩,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对婚外情毫无兴趣。”
乔佩只是不在意的轻笑,反问他:“我听说雷小姐在京发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