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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杜拉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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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讲话,又惊又怕。怎么可能有这样野蛮的自由,他从来没见过。这个身躯在请求,想享受,几乎是在恳求:吻我吧。他被逼得更怕了。他从来无法使她满意,从来无法满足她的欲望。与此同时,她也把这种让人疯狂的自由传递给他,说:“不,您不是鸡奸者,您是个七尺男儿。”她骇人听闻地建议道:“好了,我在这,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什么都不想,只想跟随她。他本来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现在她命令他当主人。她说着主人的话,命令他当她的主人。为了命令她,他得让步、服从,这无法担当的双重角色使他不知所措。她替他作决定,她想扮演所有的角色,并让他一同扮演。最后,她竟这样对他说:“为了创造您,我要先毁掉您。”新生的诱惑使他被蒙住了双眼。她一再说:“不,您是个七尺男儿。”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能够成为七尺男儿。一个女人投进他的怀抱,他占有了她,尝到了能够拥有她、能够确实达到目的的快乐,那真是妙不可言。他问自己,以前是否曾做过爱,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一个男人。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享受,不知道随心所欲地拥有一个女人是什么滋味。最终,他可以享受并且让一个喜欢这种享受的女人也得到了享受。这个向他揭示了性爱的女人,这种使他陷入激情的疯狂的爱,正是他过去所想象的飘渺的崇拜目标。这个女人破坏了所有的等级。大学生又害怕了。他不想放弃他在文学上所崇拜的对象。他想退却,保持那个作家的形象,尤其不要步入现实。但作家把他带进了她的想象当中。她永远生活在小说中,她在生活中和在书中一样骚动不安,充满激情。他明白了她把自己当做是一部小说。他没有把对她的爱带入现实。他们的爱情不是真实的,它跟她所写和正在写的东西一样强烈。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把她所生活和所想象的东西分开,她把大学生安排在这个无边无际的透明的空间里,而他在遇到她之前,已本能地在其中就位。他们一道与世界隔绝,直到冬天。大学生尝到了幸福。她很快就要他用打字机打下她想写的东西,她口述着。他能明白她作品中隐晦的东西。她征求他的意见,他感到自己进入了她的头脑,就像曾进入她的身体一样。一具不老的身躯。他甚至没有发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破坏痕迹。他本人也没有感到自己的年轻。从此,他像她一样,生活在时间之外,生活在那部爱情小说之中,而他自己就是那种疯狂的爱情的目标。
  有时,事情会变得让人不安,他发现自己几乎就像不存在一样。比如说,在饭店里,她在菜单上选择他应该吃的东西。还有,她给他穿衣,给他羊毛套衫、衬衣。她给他做了一件和服式的便服,颜色也是她定的。她让他换香水。她不能容忍他在电话中跟他过去的朋友们说话。他必须全盘接受她的一切,她的饮食、散步、看人和赤身裸体的方式。她向他作出的就是这种骇人听闻的建议。她完全献出了自己,他得全部接受。他要么接受一切,要么一钱不值。他接受了一切,就像接受她的作品一样。有时,他进行反抗,试图在日常生活中做些小小的抵制。不,不要这肉片,不,不要这件衬衣。但这正如她所说过的那样:要或者不要。他唯一的自救显得很无力。对于这种躲躲闪闪,一个女人会无能为力,但从女人的这种痛苦中,作家获得了写小说的新法。她没有让人控制。只要这个年轻男人沉默,她的作品就增强了力量。有时,他想拯救自己,但进行这种努力的念头没能维持多久。几年后,他还想着这事,但方式同样模糊。有一次,他跟一个朋友谈起她,希望能靠自己的故事生存一段时间,但他感到自己像犯了罪一般。他担心背叛她。他从此相信,如果他跟别人说话,他就是犯了一个严重得像罪行一样的错误。当他问到听他说话的朋友几点钟时,钟敲响了。刚好到了他答应回去的时间。
  (米榭勒·芒梭)


写不完的杜拉斯


  她对他说:“我是个金贵的题材。”对某些人来说,她甚至就是金矿。且不说洛尔 · 阿德勒的那本畅销传记(写得很认真、客观而公正),最近还出版了杜拉斯遗留下来的菜谱及电视谈话。那是“杜拉斯公司”的子产品。
  她还对他说:“杜拉斯永远没完。”这个他,就是扬 · 安德烈亚。十六年来,他没有离开过她,除非为了求生而出逃。他就像被囚禁得发疯的囚徒,逃出牢房去散步。
  1980年夏,他在特鲁维尔投身于杜拉斯。没有历史,没有行李,没有专长,没有名字。当时他二十七岁,而杜拉斯已经六十五岁。他给了她一个空白的生命,就像一张可以写字的白纸。她将在上面印上她想印的东西。首先,改他的名字、把他叫做“安德烈亚”。那是扬的母亲的名字。她总是病态地想到或求助于母亲。后来,她又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斯坦纳”。那是她书中的一个人物的姓。于是他便成了扬 · 安德烈亚…斯坦纳,成了杜拉斯世界里的主人公。这个无职业的年轻人成了她手中的面团,任其无情地搓捏。他在学习一个艰难的工作:爱她。这个工作随时都要干。一场永不闭幕的戏,每个人都在戏中扮演几个角色:扬是情人、司机、读者、秘书、护士;杜拉斯是小女孩、堕入情网的女人、女暴君、单纯而轻佻的城市少女、引诱者、破坏者。直到结尾,她才在一场融悲剧和喜剧为一体的戏中说出尾白。在这场戏中,演员们轮番成为受害者和刽子手,成了情场上出色的败将。他们不需要任何人,他们既是自己的作者、导演、演员,又是自己的观众。
  演了十六年,场场爆满。幕间没有休息,只有一次例外:1988年至1989年间,她因酒精中毒而深度昏迷。扬曾写过他的第一本书:《玛 · 杜》。那是一本日记式的编年史,写得很大胆,催人泪下。在等待杜拉斯苏醒的过程中,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救生法。她出院了,变得丑陋了,继续着他们的故事。1996年初,冬天的一个夜晚,她像往常一样推醒扬,对他说:“杜拉斯,完了。”杜拉斯再也不能写了。杜拉斯要死了。连续几个月来,他照料她,给她洗澡,晚上守着她,跟她说话,听她说话。他预感到那个时刻已经临近,试图在幻想中作些准备。
  1996年3月3日星期天上午八点,幕无情地落下了。当安娜 · 辛克莱打断嘉宾的发言(这是极罕见的),发布了这一消息后,传媒的锣鼓就敲起来了。在圣日耳曼…德普雷教堂举行了弥撒,在蒙帕纳斯公墓入土为安,所有报纸都是头版报道。
  杜拉斯消失后,人们很快就发现扬 · 安德烈亚也消失了。大家都在问,但谁也不知道,包括那些自以为知道的人,传说他在以色列,有人确信他在他姐姐家里,躲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他没有经济来源……圣伯努瓦路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真正关心他的圈内人不时地问:“有扬的消息吗?”差不多三年来,总是没有回答。
  终于,某些人家里的电话响了,那个平静的声音又出现了:“我是扬,我在圣伯努瓦路。”这是他的习惯用语。在回巴黎之前,他又在洛特…加龙省呆了一段时间,他不想离开母亲的庇护。要抵制“以前”的地方和“以前”的人,那里可要坚固得多。
  1999年3月,刚好三年之后,他开始像以前那样约人在花神咖啡馆见面。像以前一样,他谈起她,重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只是再也没有必要老是看表,不必去替换女护士了。他小心地提及他正试着创作的这本书:“我想把它取名为《爱情》,但这个书名也已经被她用了。”他笑着说。他的谈笑也带有杜拉斯的味道。《痛苦》、《死亡的疾病》、《摧毁吧,她说》,这么多书名都适合“那场爱情”。这本书现在完成了。一本无所不包的书。根据于连 · 格林的标准,“什么都说或什么都不说”。在杜拉斯康复期间,他曾读过于连 · 格林的书,但他并不知道格林的这道命令。他解释说:“杜拉斯也说过这话。”对杜拉斯来说,真理,更多是“她的”真理,她以她惯有的那种野蛮加以摇摆,而他则作为爱情的考验加以接受。正如他曾抄写的这个句子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爱太强烈了,强烈到让人害怕的地步。”杜拉斯在她写于1995年的最后的作品《全在这里了》中口述过这句话。《情人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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