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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赏心悦目,明显地,来自海外著名的地方。一张很大的地毯产于印度。闪闪发光的书橱装着皮革颜色的陈旧的书。更远一点的一个房间内,在开放的书架上,书本排列成一堵墙。任何东西看来都好像是处于一种使用中的协调的状态。一张桌子上,由于天色黑暗而点了一盏灯。头顶上,一个玻璃的圆盘,从三根明亮的链子上吊下来。
〃你找到了南丁格尔路。〃弗赖夫人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吓人一跳。
她的女儿解释道:〃母亲一贯是突然出现。〃
〃那么你是来为我们增添一点活力的?。〃
海伦说:〃那并不成为受到欢迎的条件。〃
〃可以理解。〃弗赖夫人腰杆挺直,成熟的年华显现在白色的头发形成的光晕中。她坐着的时候,黑色的衣裙铺展在沙发的垫子上,那是种精美的浅黄灰色的织物。很久以前性爱的吸引力消失以后,美仍然保持不变,成为一种习惯。〃任何一个从外面的世界来到这里的人都带来新奇的东西。尤其是,一位年轻的人儿,而且漂亮。〃
〃母亲,你也许太多地针对个人了。〃弗赖小姐拿过一个装着针线活儿的篮子放在膝盖上。在变成女儿的时候,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品性。同时她自己现在也开始显得很美丽盘起的发髻里灰白的头发,沉思的表情和柔韧的手腕。
〃你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这是幸运,因为眼睛是经久耐用的。〃弗赖夫人自己的黑眼睛,现在很柔和,很明亮,已经是经久耐用的了。〃我继承了我父亲的眼睛。他过去是惠灵顿的主教,我的父母是因为他的任命而出国来的。那时从英国来,在海上要航行四个月。甚至就是现在,任何到这些岛屿上来的人,都觉得它是永无尽头的。这种距离真是要人的命。〃
〃母亲,你会吓着我们的客人的。〃
〃我真被吓坏了,不错。〃
〃就像你的父母一样,我的父母到这里来有固定的任期。但是生活并不永远遵守这样的安排。〃
两个女人都有着低沉而清晰的嗓音,毫不犹豫。
〃我的父亲根据他的趣味建造了这座房屋要不然趣味是不可得到的。那时这里有林木,我们是在乡间。我回想起,当我七岁时,在我们的土地上,巨大的一片贝壳杉被砍倒,用来建造房屋。那个时候,建筑物都是木头的,即便在城市里也是如此,因为害怕地震。很奇怪,恰恰是大地震之后,不到二十年前,在内皮尔,他们急切地开始使用水泥和砖头。人类,〃她说,〃感到被强迫着,要试试他们的命运:想彻底地了解,谁是主人翁。经验教训并不是永远都符合他们的心意。〃
〃我们所在的地方,〃姑娘说,〃主要的是山毛榉。〃
〃土生土长的白桦,他们是这样叫它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南方山毛榉。〃弗赖小姐正在往一块折叠起来的网状粗布上刺绣一个几何图案,血红色的。
〃这条路本身是在我们来了以后修的。当然,是根据那个女英雄,而不是鸟,来命名的。南丁格尔小姐那时还活着;但是不幸之中万幸的,她正好在一次大战之前去世了。埃莉诺是以她的名字来命名的埃莉诺·佛罗伦萨。〃
弗赖小姐留意到,这个名字在过去的年代里是流行的,可是一度消失了。〃它在上一个世纪,经由英国的旅游者带到意大利,再度流行起来。这样的姿态是合乎时尚的。雪莱自己就给一个出生在那里的儿子起名为佛罗伦萨。〃她以非常优雅的姿势,从一卷深红色的丝线捻儿中抽出新的丝线。
〃我是在楼上出生的。〃弗赖夫人说,接上她自己的话头。〃在这个房间上面的房间里。这座房子曾经打算作为下一任主教的住宅;但是我的父亲热爱它,等到他的任期完了以后,他设法买了下来。我们继续住在这里。我的可怜的母亲由于肺结核病正濒临死亡,不可能踏上旅程返回家乡。她逝世以后,我的父亲和我启程返航,这栋房子出租了很多年。〃她说,〃埃莉诺不耐烦了,她已经听说过所有的这一切。〃
〃她看起来并没有显得不耐烦。〃
〃我并没有不耐烦。〃弗赖小姐说,〃不过我要去把茶端来。〃
〃有时她说,〃母亲,不要开始回忆过去〃。〃
〃仅仅是在话题使人痛苦的时候。〃女儿放下她的活计。〃有印度的茶,当然?,不过我们也有上好的中国茶。〃
〃谢谢你,中国茶。〃
当弗赖小姐去端茶的时候,她的母亲议论道:〃为什么不准讲一个人的故事?这里的故事这么少,或许是害怕讲出来:这仅仅暗示着一个人很在意。结婚以后在英格兰度过的四十年中,很多的事情,我自己也忘记了。在那段时间内,我只有两次来到这里。航程是如此之长,不管是经过红海还是好望角的航线。就好像是静止不动的。〃
海伦知道得很清楚:六个星期,或者是七个,取决于轮船,以及航线。
码头上有一家肖·萨维尔航运公司的办公室。临街的一扇窗户里,画上画着黑色的船身和红色的烟囱,堂而皇之地启航了。人们走进来取旅游的小册子,进行查询,美化幻想。德班、开普敦、拉斯帕尔马斯所有的国家都烂熟于心的朝圣之旅。如此之长,如此之远。年轻的人们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它的上面,接着便开始慢慢地放弃,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星期天,如果她不是来访问在这些女预言家的房屋里另一个世纪,她也许会当时当地跳起来,在慌乱中去航行。
弗赖夫人说:〃不要悲伤。你将会改变这一切。幸运总是受到欢迎的,然而你不会在这里找到它。这不是一个喜好冒险的社会。不管怎样,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作出巨大的改变,换句话说,它并不就等于命运。〃听到这句话,房屋里深深地陷入寂静,因为总有一天会没有她的。在远处的厨房里,埃莉诺·弗赖没有反应。年老的女人说:〃可能性是对你敞开着的。可怕的是,在重大事件之下变得全然无助,就像在那些战争中一样。〃
由于战争而陷入困境,在这个远离开他的世界。如今的新闻说到战争时,仿佛它提供了连续性似的。
在壁炉架上方,有一幅很大的海景画,大部分是天空。海伦抬头仰视这幅画,眼中闪烁着隐隐的泪光,听着这私下的亲切的语调。
〃我亲爱的,我独自旅行来到此地,在我守寡之后不久。那是1914年初。那年已经变成值得纪念的一年,可怕的一年,我忘记了它大部分时间是在和平中度过的。埃莉诺在法国的南部。她和一个法国人,一个来自瓦尔的地主恋爱了,他的双亲说:〃留下来吧。〃因此她就待在那里了。大家的想法是,他们应该进一步相互了解。这次耽搁,我自己也在其中起了作用,被证明是灾难性的。他们有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农场住宅,就像他们叫它的那样房子很漂亮,但是并不舒服,正如那个男人自己。那年十月在伊普尔斯的突出阵地上,他被杀死了。而埃莉诺则继续在瓦尔住了下去。〃
埃莉诺·弗赖回来了,无动于衷地,端着一只很大的柚木盘子。
〃多么好闻啊,那茶的味道。它一定是放在新茶叶罐里的。〃
弗赖小姐坐下来,告诉海伦:〃有一位进口商〃
〃惟一的一位。〃她的母亲插话说。
〃在海关码头,楼上,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他是非常隐蔽的。埃莉诺通过那些出租水果和鲜花的人找到了他。〃
〃布里格斯夫妇。〃
她们都露出微笑。
〃这个人有馅饼和叫人感兴趣的蜜饯。如此微不足道的享受,在惠灵顿却必须偷偷地分撒。苏格兰人的传统是强大的:肉体和灵魂的禁欲。〃
〃母亲,肯定是一种夸张。〃
〃我自己就是半个苏格兰人,可以这么说。我的母亲是麦克弗森家族的一员,来自法夫。埃莉诺,这些小馅饼真好吃啊。〃
海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