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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莱斯特的双手,手指很长可是很粗,手腕的骨头突起。简洁的手势,有经验,可以信赖。他像他的父亲过去那样,蹲在帆布的上面,收拾木材。然而,继承父业是错觉,年轻人将会成为一位生物学家。看来好像比较好的时光正在到来,至少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一个小伙子也许会选择做他的朋友。
门口响起了自行车的铃声。利思镇定地问道:〃这些日子里我们从哪里弄到木材?〃
〃从诺里奇附近的那个木材场里。可是木材非常难搞到,尤其是在晚冬时节。并且他们让你付出过高的价钱。〃
卡索太太手里拿着邮件,正在付给邮差六个便士。
利思说:〃我们应该约定日期,去拜访你的父亲。你能让我知道吗?〃
〃我今晚就去跟他说。家里的房子,有一点脏乱。他宁可待在他的房间里。我明天会让你知道。〃
卡索太太说:〃先生,有你的信。〃
我最亲爱的:
这些日子在无限之中度过无限的距离、海洋、天空,还有无止境的空旷的不毛之地,全都飞越而过。无限的时间、无限的丢失和渴望、无助的凄凉和悲哀。假如我不理解我们分享着这一切,假如我不理解你想象着我的情况正如我想象着你的一样,所以我们生活在相互的思念中,我是不会这样给你写信的。而假如我以另外的方式给你写信的话,那么你是不会相信我的。
今天在悉尼,我收到了你从日本寄来的短信。如此之快,仿佛它和我一起乘同一架飞机来的。(要是我早想到那一点,它就会赋予达科他这个名字更好的含意,这个地名将永远意味着痛苦。)我亲爱的,我是多么感激你写的那些话语,感激它们让我重获幸福的感觉。仅仅是一个星期之前我们还在一起。明天,我想,你应该抵达伦敦,还有旅行中所有那些相关的细节。你将会告诉我吧。
晚间我们抵达马尼拉,当晚在旅馆度过一家很好的旅馆,贴出告示〃武器必须要检查〃。我忧伤、麻木。到了早晨,又一次,没完没了的飞行,寂寥的长空,继续向前又向前。我知道,为了要找到你,必须折回所飞的每一英里。又一次,在黑暗中,到达达尔文市这个城市在战争中遭到轰炸,如果它不是因为军事设施的话,看上去就好像是贫民窟。在机场,人们很和善,他们好像能够了解我们正在忍受着的一些可怕的经历。别人为我们提供了极其丰盛的一顿饭,有牛排和鸡蛋,无法下咽。接着开始穿越沙漠,用了好多个小时。你满可以穿越火星了。如何来描述呢?在遥遥无边渺无人烟的路程之后,偶然看见下面的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这使我的想象力比任何时候都破碎。沙漠之后,更多的停留,更多的牛排,然后是抵达。今天我出来到城里走走,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只是思念着你。我没有眼泪,仿佛已经不是眼泪的问题了。
迄今为止还没有本的消息,他抵达火奴鲁鲁之前将不会有什么消息。他也同样不停地移动,迷失在无限的空间之中,对此我必须转移开心思不再想他。
几天之后我们就要动身去新西兰,乘一艘小轮船,用不了几天时间。我们要在惠灵顿租一栋房子,不过最初的地址是圣乔治大酒店,在威利斯街上。这些地方你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过,这些在地球最远的尽头的地名;然而置身于世界中心的你,走过的街道,我都认识。你有贝特兰的地址,能否去见见他,跟他说说我。
我有这样一种恐惧感,害怕我们的信件走岔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知道,我已经写过信。我需要你的消息:就如此亲密的关系而言,应该有一个超越爱的字眼。
他拿着尚未打开的信件回到他的房间。他发现房间里床铺已经收拾整齐,窗户打开了,番红花插在一个玻璃瓶中。他将花放在他父亲的吸墨具上,记起他是怎样怀疑过奥立弗照片中拍下的碗中的玫瑰花,想着如今情况应该得到改变。他坐在办公桌旁,想象着她正在写信,他的名字在她的笔下,就会永远让他的心跳加快;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读信的时候,他抓住两张信纸站起来,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出于走动的需要。无法遵照如今已经和感情统一的责任感采取行动。不顾一切理由,她必须益发地远离他而去,这样做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却让他们两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的年轻致使他们分开,在这样的一封信面前,这种年轻几乎不复存在。一年以前,金杰第一次提到她的时候,她还是离奇有趣的小美人鱼,忽视和直觉的古怪的产物:一个不像父母的丑孩子。现在她却出于成年人痛苦的严峻考验而写信。
等她的父母在那遥远的群岛上安顿下来以后,他将要请求他们准许她离开。他必须和他的母亲谈谈,他要写信给贝特兰·波隆。他要写信给海伦,于是立即就坐下来写信。
乔治·莱斯特的轮椅质量很差,是政府提供的。他的一条腿上装了假脚,穿在一只从来不换的黑色的靴子里。另一条腿上,裤子翻下盖住截肢的地方。他的头发白了,刚洗过,修了面,穿着得很整齐。就像房间本身一样,为了来访的客人而被收拾得有条不紊。
他说:〃谢谢你来〃并没有这个意思,没有任何意思。
利思说:〃我本该早就来看望你。我不在家,不过应该早就知道你的情况。〃
迪克·莱斯特端来一张椅子。他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用嘘声赶走一个女人,她正好奇地站在过道里。
利思说:〃我第一天到家,就看见迪克扛着木材进来。〃
〃让你想起来了吗?他们喜欢说,过去的日子,过去的好日子。它们并不是那么好。我们干活干到死。一次世界大战,还有大萧条。很体面的人都到大街上去讨饭。接着是这件倒霉的事情。〃不屑一顾地指指他的脚。〃迪克不可能干那个,他要离开。〃
〃他离开是去学习。〃
〃我们会看到结果是什么。〃他尖刻地说,〃我不是非常好的同伴,那我知道。〃
〃乔治,假如我有一天来接你出去,你愿意过来吗?在迪克走之前。我们可以安排一下。〃
〃我们这里只有一辆越野车,我无法坐进去。此外,也没有汽油。〃
〃我会想办法解决所有那些问题。等天气晴朗的时候,带你出去一会儿。带你去海边。〃
〃就是海洋使我变成这样的。〃
〃算了吧,乔治,我不是来做慷慨的慈善家,我自己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复原。〃
〃我知道你被炮弹击中了。然而,你战胜了它。〃
利思笑起来。〃关于那一点,你又知道什么?我的意思仅仅是,我会很高兴春天的到来。〃他说,〃我知道你的妻子去世了。〃
〃除了这一切之外。〃态度仍然生硬,〃你的父亲过世了,你会取代他吗?〃
〃我必须弄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我写了一本书,必定要有一阵子忙于这件事。〃
〃他也写书,你的爸爸。他从来也没有特别留心到我。〃
〃或者是留心到我,有时我这么想。那件事也是我必须要弄懂的。〃
迪克·莱斯特回来了。利思站起来。
乔治跟他握握手。〃你会很高兴走开,我不是做伴的好人选。〃
〃如果你让我来的话,我会再来。〃
〃我感到奇怪。〃
迪克说:〃来喝点茶吧。〃他们站在走廊内。〃很无趣,我就知道。〃
〃我认为我们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使这种状况改变一点。〃
〃他很难帮助。不过,你说的对,这里的气氛不好。〃
〃我们可以谈谈这件事。〃
一间长长的公用的房间,陈旧过时,没有悦目迷人的地方:辛苦劳作的见证,在这里妇女们长年累月地对着变黑的盆盆罐罐和湿透的待洗的衣物,日复一日地为男人们摆上浓稠的食物,而他们精疲力竭地从田野和牧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