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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剑兄与我一样厌恶这江湖人心险恶、厌恶这江湖是非难明么?或许这
江湖没有是非,只有人心……而人心是最难测的。”不悔想了想,淡淡一笑。
“剑兄说的对,不如浮他人生一大白,多说无益啊!”
剑无名终于将酒坛里的酒全喝得干干净净,喟叹一声:“知我者木兄矣!”
能得到他这句话,此行不算白费了……
“你我今日义结金兰,天为凭、地为证……此生永不离弃……”剑无名喃喃
自语似地说着,醉意迷茫,终于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不悔叹口气,将身上的酒气又逼出来一些。其实以剑无名的内力,要逼出这
些酒气是很容易的,只不过他不愿意。
今晚,他是存心大醉一场。
他是天下第一剑,又是武林第一世家的继承人,为何却总是郁郁寡欢?
问起武林大会的事情,剑无名一再避开话题,不愿提及。
或许过了明天,他就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中原武林盟主,但从他脸上感觉
不到半点欢欣,有的只是落寞强笑而已。
想到他说“此生永不离弃”,不悔不由得叹息。这是醉话?还是真话?其实
不管醉话还是真话,他指的对象都是木不悔而不是衣不悔……那么真话醉话又
有何不同?
细雪飘了下来,片片雪花飞舞在半空中,凉意更甚。
不悔叹口气,走到剑无名身边,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趁着这个
机会,她总算能细细打量他的脸。
沉睡的中剑无名放松了双眉,剑眉星目顿时软化成一张平和温柔的脸孔,他
的唇角微微上扬,总似带着谦谦笑意:他的眼角也微微上扬着,俊逸非凡;他
枕在脸下方的手指很修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双拿剑的手。
不悔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贴在一起,他的手足足比自己大上一寸;一个雪白
纤细、一个修长温雅……
看着两人的手,她不由得要想:这两只手……有机会握在一起吗?
站在剑无名身后,她很想靠在他宽广的背上,很想听听他呼吸的声音,但她
不敢。尽管他已经睡着了,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没有勇气。
“唉……”轻轻幽叹一声,不悔无言地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此次与剑无名相遇纯属意外,但她终究是未出嫁的闺女,
将来若是让人知道她曾与剑无名共度一宿,恐怕要惹人非议。
她知道自己多虑而怯懦,也知道自己或许就此与终身幸福错身而过,但她别
无选择,她不能辱没了衣家门风。
夜更深了,衣不悔凝视着剑无名,又是幽幽叹息……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蓝舟
住。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
度?”
不久,东方露出鱼肚白,山岚吹散了飞雪,伏在石桌上的剑无名终于醒了过
来。
院子里只剩下他,木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夜的细雪在地上扑了层雪白
薄毯,但却没有脚印,可见木悔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抱着头,苦苦思量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约听到木悔在他耳边念
着什么……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
肩上的长袍落在地上,他拾起了那黑色长袍,袍子上还留着木海身上的气息
;淡淡的香气,不似男人身上所有。
剑无名蹙着眉——迎客松的僧人过来请他用早膳,并且禀告武当清真观已经
派人下来迎接他。
剑无名叹口气起身。
昨夜像是一场梦似的,他记得自己开怀而笑,记得自己跟木不悔把酒畅谈;
已经好久没感到这么痛快过了。或许木不悔不愿意再见到水练而早一步上山去
了吧?
他如此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怀着些许怅然……
第六章不倦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前有未有的舒服畅快,好似整个人脱胎换骨,
身上累积的疲倦全一扫而空,这才真的叫“不倦”!
她的鼻间闻到烧饼热呼呼的香气,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灰衣汉子正笑吟吟地
瞧着她。
不倦红了脸,呐呐地嘟哝,不自在地笑了笑。
“早……”
“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睡到地老天荒。”
“什么地老天荒……人家很累嘛……”
“我知道,所以我去帮你买了点东西,免得你又饿又累,处境凄凉。”
他又取笑她了!本来想回嘴,但一想到自己昨晚那副可怜兮兮的惨状,刚到
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好拿了烧饼闷头啃着,连头也不敢抬。
“怎么?你也跟我一样昨夜才发现自己是个女孩儿?”
不倦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瞪他——“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喔,你是帮了
我又怎么样?跟你道声谢便是了,犯不着一直取笑我!我也帮过你嘛,虽然你
武功那么高,但我还是帮过你!”
“没错,所以我很感谢你啊。我没取笑你,真的。”灰衣人还是一脸笑。
吃完了烧饼,她突然想到昨天他们本该去大闹魔教,却因为她体力不支而作
罢;虽然她初涉江湖,但一路上也听了不少流言,倘若让魔教的人当上武林盟
主,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了。想到这里,不倦立刻跳起来!
“糟啦!咱们昨晚要办的事情都耽误了!”
灰衣人叹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昨晚我去打探过了,情况比我们所想的还要糟糕,
恐怕光凭我们两人还真成不了事。”
“但是你武功那么高!”
灰衣人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到底是我武功高?还是魔教的人武功高?光是他们派出来的端
木虔就已经有不错的身手,更何况魔教里的其他人。”
“我不知道,说不定我是小家子见识。”
不倦摊摊手,“可能我武功太低微了……那怎么办呢?他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为数的确不少。”
灰衣人叹口气。“今天上云雾峰的,恐怕大半是魔教教徒……”
“啊?那我大……哥跟剑无名岂不是处境危险?”
“所以咱们得快些去通知他们。”灰衣人一笑,朝她伸出手。“走吧。”
不倦犹豫着,自己改扮男装的时候当然不能扭扭捏捏,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
自己是女儿身了,女孩子家呢,男女授受不亲……
灰衣人挑挑眉。
“你该不会真的只有小家子见识吧?” 不倦朝他扮个鬼脸,同时将手交
给他。
“哼,走吧,大老粗!”
“大老粗?”
灰衣人有些讶异似的笑了笑。
“你还不算大老粗?那谁才算?”
“是……我的确是个大老粗……”他还是一脸笑,眸子明亮,笑意晏晏!
武当云雾峰终年云雾缭绕的武当云雾峰有“武林第一峰”之称,多年来这里
发生过许多惊天动地的恶斗,而恶斗之后的结果,也往往对之后的武林产生重
大影响。
六十年前武当严阳道长在此与魔教教主杜清三恶战七天七夜,两人气竭神衰
之际,不由对敌手生出相知相惜之情,故相拥言和,并各自嘱咐门下弟子从此
不准涉足武林六十年从此武林进入正、邪并存却互不侵扰的和平时期;只不过
那早已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如今武林正道日渐衰微,而魔教却人才鼎盛,声
势浩大。
六十年来武林盟主之位向来由武当掌门代理,但武当的枯木道长年事已高,
多年来闭门不见外客,这盟主之位名存实亡久矣。
也有人说这次武当召开武林大会正是因为枯木道长年逾古稀,恐不久于人世
;而武当弟子除了剑无名之外均为平庸之辈,可惜剑无名不是武当的入门弟子,
将来必须继承圣剑山庄;枯木道长希望剑无名能继承武林盟主之位,但又碍于
历来规矩,于是不得不举行这场武林大会,让剑无名在擂台上击败武林群雄,
以度悠悠众口。
可惜武林帖才发出不久便传来消息,魔教此回亦将派出教内高手齐上云雾峰
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魔教门下到底有没有遵守当年的约定已经没有人能断言;只不过就算有,也
是背地里暗暗做着,并没有大张旗鼓。于是有人说魔教多年安分守己,除与浮
滥朝廷斗争之外,并没有骚扰善良百姓,该再也不能称为“魔教”。不过大多
中原武林人士并不做如是想。
魔教重出江湖的消息一出,老一辈的武林人立刻纷纷扰扰地想起了过去魔教
种种恶行,且不断加油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