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受理这件案件而来拘捕我的呢?不过,小眉,辩论是辩论,听不听还要随他们的
便呀,这军事法庭很厉害的,据里面的难友告诉我说,他们一不高兴就判上十年八
年,又不能上诉,这样我还不是完结了吗?现在我真悔不当初,小眉,你快替我多
方面活动活动吧,只要使我能够好好出来,我一定要改过做人。这些钱本来不是我
的,用完也就算了。不过你要当心再受骗,那个与我同室的人有是真有的,他本来
是一个拆白党,你这次只给他骗去一根金条还是大幸哩。小眉,我在里面万事不能
同你商量,一切只好请你代我决定吧,就是弄错了我也不怪你。我在里面天天只想
着你,觉得只有你过去所说的话是金玉良言,我后悔已嫌迟了。小眉,救救我吧…”
二十、小事化无事
特别接见出来后,我想着还是张律师可靠,就把这事托了张律师。经过多少周
折,他这才说是事情弄妥当了,不日可以无罪开泽。‘但是里面的人都得应酬周到
哩,”他说:“否则他们彼此间吃醋起来,事情仍旧会弄僵的。”
我先后付出六根大条,其他一切的杂费还不在内,张律师的公费也不在内。
但是史亚论仍旧设有出来。
我到张律师处去催问过几次,说是他在什么时候才可以释放呢,他说你不要心
急呀,私下讲好是讲好,他们在面子上总还要算公事公办的,太明显了,不是贻人
以口实吗?
我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又到看守所去要求特别接见,所长让了坐,笑对我这:
‘哈夫作来得正好,再迟一会儿他便要离开这里了。”我惊喜过望地说:“是真的
开释了吗?”他还是笑着说:“是移送法院。到了法院便没有事了。”
我更加慌得说不出话来。张律师不是明明告诉我可以释放了吗?怎么又要移送
到法院去呢?
不久,史亚论出来了。我说:“为什么要移送到法院去麻”他也愁眉苦脸的答
道:“不知道呼。不过他们说这是手续问题,到了法院就可以释放回家了。”我疑
信参半的呆了片刻。一个兵士来催他上囚车了,我跟着出去,见他上了一辆大卡车,
有十几个人同他坐在一起,还有许多穿着黄衣服的兵士在押送,他对我说:“即使
我再过五六个钟头还不见释放,你就到地方法院看守所去探问一下吧。”我颔首无
语,眼看着大卡车去远了。我这才又絮絮问所长吉凶如何,所长再三安慰我说是不
要紧的,到了法院问几句话,就可以出来了。
我只得告辞出来,又去找张律师,张律师恰巧出庭去了,我快快独自回家,心
里苦恼极了。到了下午三时许还没有信息,我便跑到梅林京路地方法院看守所去。
到了看守所门口,我又准备好笑容问守门的警察,这里可有一个犯人叫做史亚伦的
吗?警察瞪着眼睛回答道:“此刻又不是接见的时间,明天再来。”我说:“这个
犯人是今天新解到的呀,是从保安司令部移送过来的。”话未说完,只见里面走出
一个清秀的办事员模样的人来,他诚恳地对我说:‘今天解来的犯人,要到六点钟
以后才能到此地哩,你就等着也不过在门口与他见一面里了,又不能交谈的,我看
你还是改天再来吧。”我说:“我亲眼看见他是在上午坐上囚车到这儿来的,怎么
说要到晚上六点多钟才可以到哪”他答道:“囚车不是直接送到这里来的,他们先
要到地方法院去开过庭,再收押在临时看守室里,直等到法院办公时间过了,这才
一齐解送到这里来。到了这里还要审问一遍,如姓名年龄籍贯及所犯罪…你还是不
必多等了吧。”我这才死心塌地又回家了。
后来张律师再三对我解释说:“里面本来是统统讲好的,无罪开释。不料这事
情忽然给司令知道了,司令这几天情绪恰巧不大好,他说犹太人虽比不上什么友邦
人士,但毕竟也还是外国人呀,事关国际观瞻,你们得好好的办。你想,军法处长
这不是碰到难题了吗?他赶快打电话来问我意思怎样,我是知道你蒋小姐脾气的,
而且令表弟在里面不知怎样急呢,若要再等上一个半月,等司令部方面冷一冷再说,
恐怕史先生的身体先要吃不消了。后来还是军法处长想了一个折衷办法,就是被控
同谋的本部军人既查不出,则史亚论既非现役军人,自应移送法院办理,送到法院
便没有事了。待小姐,你可千万放心好了,不是我夸句口,法院里面上自院长,下
到司法警察,都是我的好朋友,只要再打点打点,包管史先生没有一些事的。”
我听了心中很不高兴,便说:“我们明明同他们讲好出六根金条就无罪开释,
怎么现在又改为移送法院办理了呢?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据别人告诉我说是非现役
军人犯罪根本应该送法院办理的,这又何必花钱帮忙呢?”
张律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呀,他们顶好也是叫史先生无罪开释出来呀。但
是谁会料到半途里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这几天司令的情绪恰巧不好呢?这也是史
先生的魔星未退,怪不得他们,他们总算是很出力的了。据承审的军法官说,他在
案卷上口气做得很活络,包管史先生到了那边会开释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心
中又气又恨,却又无法可奈何他。
如此又拖了三四个月,张律师先说在检察官跟前去运动一下项便当,只要他来
个不起诉处分,不是一切都完了吗?否则起诉以后,初审弄好了还要准备第二审第
三审,钱也花得多,事又拖久,我想着这话也不错,他又说首席检查官是他的老师,
再过几天恰巧是师母的生日了,“我看我们不如备好一份厚礼,由我出面送去,在
吃酒的时候我便抽空同老师谈一谈,我这位老师真是个清官,送钱给他,他是万万
不收的,还要揭发出来重办,只有用这个方法,我包管替你弄成功。唉,我看史先
生命中大概是注定有贵人扶助的,否则怎么碰得这样巧呢?”
于是又代送了礼,但史亚伦的案子终于起诉了。
这次张律师的解释是:“这个承办检察官真是牛脾气呀,人家替他取绰号叫做
黑旋风,哈哈,他虽没有两把大板斧,但拿起一枝朱笔来却也是一样乱点的呢!我
老师虽然是首席检察官,是他的上司,但对于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却也拿他没有
办法,你要是对他明说呀,他还以为你上司得了好处叫他卖白人情哩,所以我老师
只好暗示他,他又不懂,恨得我老师真是牙齿痒痒的。唉,蒋小姐,这也是起初我
自己不好,我太替你同令表弟打算了,我因为眼看着你们已经花了这许多钱,所以
好省的地方总要想省一些,其实这承办检察官跟前是应该烧些锡铂灰的,如今是供
错一着,反而多手续了。”停了一会,他见我面色不豫,便又安慰道:“不过这承
办检察官人虽是十三点脾气,吸血的本领倒是很大的,要是我们同他讲斤头,包管
他来个狮子开大口,也是讲不落的。如今预备把这笔钱花在推拳头上,不也就是完
结了印我老师同这个推事也是好朋友……”
我毅然打断他的话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公事要公办就让他们公办去拉倒,
预备一个死哩,也要死得痛快些,不要被人家零碎吃光了,拿钱塞狗洞还得受气。”
张律师也咧着嘴巴笑道:“蒋小姐,你这可是怪我办事不力吗?史先生这件事
可是真不容易办哩。人家都知道他得了二十根金条,这就不想大家分润些,还肯给
他白帮忙吗?不然呀,就凭我张某人这些面子,怕还不是闲话一句,还要用什么金
呀银呀的。蒋小姐,一个人要想得明白,钱财本是身外之物,什么地方来的自然还
从什么地方去,只要财去身安乐,像史先生这般人才,还怕出来之后没有别的方法
去弄钱吗?”我听着觉得万分刺心,以后便决定不再去理他了。
史亚伦在地方法院看守所里也混得熟了,他们得了他的好处,便替他设自去,
叫他装病住在监狱医院里,可以自由行走,不必再挤到普通监房去了。他似乎不再
像从前般恐慌畏惧,他只觉得这是无所谓的事,在监狱里他还认识了许多朋友。大
家谈谈犯罪的经过,有许多人都是累犯了。”在这个社会上,不犯罪又去做什么事
呢?我们并不后悔不该犯罪的,只是后悔犯罪行为欠续密,致被抓了进来,进来以
后又没有大亨帮忙,以至委屈了这许多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