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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不笑:你怎么说这个?
乐翻天:我看到了嘛……
贝勒爷:好了吧……下来吧,下来吧……别说了,下来下来…
【二人下桌,玩意儿把鸟笼放到桌上。】
你们两个怎么了?叫你们说点儿美的,说点儿雅的……
乐翻天:美……雅……
贝勒爷:你们怎么说成这样呢?
乐翻天:对不住,小的在这方面欠缺。
贝勒爷:嗐,你看看,狗嘴里还蹦出这两个字出来,〃欠缺〃?!
乐翻天:哎,欠缺……
贝勒爷:你们懂什么叫「欠缺」吗?
皮不笑:【反讽的】我们哪懂欠缺喔,我们不懂欠缺。
乐翻天:不懂欠缺……
皮不笑:我们什么都欠!我们缺米缺粮,缺菜缺汤,缺柜子缺床,缺爹缺娘……
乐翻天:【乐翻天把皮不笑推下场。】你好啦……你进去,你进去……
皮不笑:【生气】什么玩意儿!
玩意儿:喳!
贝勒爷:好了!
乐翻天:你进去……【害怕的跪到贝面前】贝勒爷,饶命,我那伙计,他……他缺德,他缺脑。您不要怪罪啊……您要做什么,小的都伺候您。
【停顿。】
贝勒爷:【口令指使玩意儿】嗫……
【玩意儿给贝勒爷一把漂亮的扇子,贝勒爷把扇子掀开。】
【又一个口令指使玩意儿】嗫……
【玩意儿一时不明白,贝勒爷眼神看乐;玩意儿拿一把很小的小扇子给乐,然后站到上舞台出将门边不动。】
【灯光变化。贝拉乐起来说相声。】
【段子二:听花】
贝勒爷:云中鸟……
乐翻天:【紧张】小的乐翻天……
贝勒爷:上台鞠躬。
【二人鞠躬。】
乐翻天:【突然跪下】喳……
贝勒爷:哎,你怎么说相声跪着说啊!
乐翻天:小的不敢起来!
贝勒爷:嗐,你不起来怎么说呢?
乐翻天:小的不敢!
贝勒爷:你起来。我跟你说啊,这说相声没分大小啊……咱们俩同台演出,你呢不把我当贝勒爷,我呢也不把你当奴才,行不行?
乐翻天:【站起】行。
贝勒爷:哎,这样才能说话。咱们来说一段。
乐翻天:咱们来说一段。
贝勒爷:咱们来讲讲什么叫「美」。
乐翻天:什么叫「美」?
贝勒爷:你说说看什么叫「美」?
乐翻天:你说说看什么叫「美」?……
贝勒爷:说说啊?
乐翻天:说说啊?
贝勒爷:说啊。
乐翻天:说啊。
贝勒爷:【生气】说啊!
乐翻天:我说我说……这什么叫做美……
贝勒爷:嗯。
乐翻天:这最美的莫过于是一大碗的白米饭,香喷喷,热腾腾,里面没有木屑碎石子也没米虫,这整碗都是我的!
贝勒爷:这叫?
乐翻天:「美」。
贝勒爷:呸!
乐翻天:别呸在我碗里。
贝勒爷:这叫「饿」!嗐,再来一遍!
乐翻天:什么叫「美」……?
贝勒爷:嗯。
乐翻天:这最「美」的莫过于是身上穿的衣服破洞小补丁少,住的屋子雨小不漏水,雨大不淹水……
贝勒爷:这叫做……
乐翻天:「美」。
贝勒爷:呸!
乐翻天:别呸我新衣服上。
贝勒爷:这叫「穷」!怎么现在人都不懂美了?我说大伙都不懂美的一个时代,这时代快玩完了!
乐翻天:【自语】没有丰衣足食怎么能欣赏「美」呢?
贝勒爷:有了「美」还在乎什么丰衣足食吗?
乐翻天:嗐……啊,您听见了?
贝勒爷:你在我旁边讲我会听不见啊?过来,你那碗白饭在你面前。
乐翻天:【回贝旁边】嗯。
贝勒爷:你也不就是把他给吃了。吃了就饱,饱了就撑,撑了就拉,拉完又饿,这么就算「美」?
乐翻天:可是我看这饭倒是挺开心的。
贝勒爷:看?
乐翻天:嗯。
贝勒爷:问题啊就出在这看字上。
乐翻天:啊?
贝勒爷:「美」是用「看」的吗?
乐翻天:那不是用看的,那难道是用……闻的?
贝勒爷:嗐。把耳朵打开!
乐翻天:用耳朵吃饭?
贝勒爷:用耳朵怎么吃饭?用耳朵听!
乐翻天:听饭?这……这饭它会说话啊?
贝勒爷:他不说,你怎么听的见呢?
乐翻天:那我倒想知道这饭说了什么话?
贝勒爷:过来。
乐翻天:喔。
贝勒爷:一碗大米饭。
乐翻天:耶。
贝勒爷:热腾腾的……
乐翻天:嗯。
贝勒爷:往上冒气……
乐翻天:啊……
贝勒爷:就在这节骨眼上……
乐翻天:【突然抢夺假想的饭碗】我把它吃了!我把它吃了!……
贝勒爷:待会儿!别急啊!【乐回位】
乐翻天:我饿啊!
贝勒爷:待会儿!待会儿!这冒气啊……
乐翻天:嗯。
贝勒爷:就在那节骨眼的一剎那间你就可以听到那么一声……
乐翻天:什么?
贝勒爷:「香……」
乐翻天:饭说自个儿香?
贝勒爷:饭怎么会说自个儿香呢?饭就是香!你听见的话他就美了。
乐翻天:这……
贝勒爷:喏,秋天,满山红叶,你觉得怎么样?
乐翻天:秋天满山红叶看起来当然是很美啊。
贝勒爷:嗐!秋天满山红叶你眼睛睁的再大你也看不到美。
乐翻天:那不能用看的。
贝勒爷:要听。
乐翻天:听秋叶的声音。
贝勒爷:对。
乐翻天:那我听过。
贝勒爷:那是……?
乐翻天:「唰唰……」
贝勒爷:嗟,那是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乐翻天:对啊,我刚刚就说那是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贝勒爷:嗟,那不是红叶本身的声音,红叶本身在说什么,听到了才算。
乐翻天:那红叶本身的声音是……?
贝勒爷:你听。【停顿】「红……」
乐翻天:这……?!您等等。这话不能这么说,这话要是这么说,那春天来了,满山开满了红黄蓝白紫的鲜花,要命了,我回家跟朋友说,外面的花好美,它们的声音是:「红黄蓝白紫……」
贝勒爷:【摇头】这表示您没听过。
乐翻天:我是没听过!
贝勒爷:春天开满了红黄蓝白紫的鲜花是这声音吗?
乐翻天:不然您说,那是什么声音?
贝勒爷:你听。【停顿】「春……」
乐翻天:我就知道,他叫春啊?
贝勒爷:什么叫春?那就是春啊!
乐翻天:嗐!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可是这……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我这……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跪下】美!
贝勒爷:【跟着跪】所以我说现在人不懂美就是因为他不懂听。
乐翻天:这就难懂了。
贝勒爷:连您说相声的都不懂得听,相声怎么说的好呢?
乐翻天:可是……贝勒爷……我……您……
【乐翻天发现贝勒爷跪着,赶快把他扶起。】
啊!贝勒爷您跪着干嘛呢……
贝勒爷:是嘛,我说这跪着说相声多别扭啊。
乐翻天:是是……
贝勒爷:哎啊,这该怎么教你呢?
乐翻天:我欠缺……
贝勒爷:来,这儿……【指自己】听。我这儿说了什么?
乐翻天:您?
贝勒爷:耳多凑过来。
乐翻天:您说了什么?
贝勒爷:听啊!
乐翻天:喔。
【安静片刻。】
贝勒爷:听见没有?
乐翻天:对不着,我闪神,没听见什么。
贝勒爷:嗐,您留神,留神嘛!哎啊,来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