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乡。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叫醒了,埃琳娜准备开始工作,因此阿尔伯特必须抓紧时间。她跟他说,在她接待顾客时,他可以待在卧室里,但绝不能往前面的美容间里看,不能让女士们发现隔壁房间有个男人。阿尔伯特答应了,他带了足够的要读的书,而且午休时间也很长,足以让他俩到市中心去做点什么。阿尔伯特匆匆吃了早餐,退回卧室,埃琳娜打开前门的锁,等待顾客的到来。过了一阵子,才来了一位女顾客。阿尔伯特埋头看他的复印资料,他坐在床上读着,在这儿他用不了打字机,他把便携式打字机带来了,却没处放。他需要一张书桌,可卧室里已经放不下一张书桌了。本来可以把两张床垫摞起来,就能摆一张书桌,但打字机的嗒嗒声会干扰埃琳娜。阿尔伯特在旅行时经常带着便携式打字机,从来没出现过问题,在这里却不行。
他想先读读书,整理资料,记一点笔记,然后再看。可是坐在床上总归是不舒服的。没过一会儿,阿尔伯特就发现这样坐不了多久。而且隔壁房间的声音也分散他的注意力。埃琳娜接待的第一位客人一定跟她很熟,两人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可是阿尔伯特一句也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因为她们是用撒丁语说话的。
埃琳娜告诉过他,在她小时,她跟父母哥哥说话完全用撒丁语,在学校里说意大利语,但在家时说撒丁话。这种语言听起来更有古风,并不像阿尔伯特想象的那样土里土气,而且很烦琐,很死板,充满了像nostu 、tottu 、nosu、su这样的词儿。
阿尔伯特留神听两个女人说话,他用不着竖起耳朵细听,因为卧室的门并没关严,完全可以透过门缝往外看。阿尔伯特没往外看,但他一边读着一篇《论卡拉瓦乔的明暗对比叙述形式》,同时听见了每一个字。不知何时,他好像听见了卡拉瓦乔这个词。听起来像是卡拉瓦丘。她们是在说他吗?阿尔伯特不知道对此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一边不允许他往外看,一边又在议论他。他很想透过门缝往外看看,可是他刚想站起身来,就听见椅子响和女顾客的一声“再见”,埃琳娜回了一声“谢谢,再见”。看来美容做完了。这时埃琳娜走进卧室,走到他身边,吻了他一下,问他觉得怎么样。“好极啦,”阿尔伯特说,“你什么时候午休?~一点到四点。”她回答。
现在是九点半,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他得在床上干坐着。阿尔伯特想想,出去散步会不会好些,看看这里的情况。读书随时都可以读。不过他不愿意一个人出去。在这里她毕竟是主人。他想让她带着出去。他再也不想这样坐着了。他要活动活动。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就来了第二位客人。埃琳娜赶快回到美容问,小心地把门关上,免得发出咔嗒一声,这次门缝开得比先前更大了,弄得阿尔伯特不想往外看都不行。
看来埃琳娜跟刚来的这位客人也认识,她年轻一些,身体更强壮,一进来就坐在美容椅上,把双脚搁在脚凳上。埃琳娜坐在前面的一张小圆凳上,看来她要做的是足疗。两个女人说了一会儿话,阿尔伯特觉得,埃琳娜该开始给她按摩了,可是没有动静,两个女人聊了半天,那女顾客终于站起身来,脱掉了裙子。阿尔伯特看见了一双结实多毛的腿,典型的撒丁岛妇人的腿。不像是修指甲,也不是去老茧,而是脱毛。那女人又坐下来,埃琳娜的两手上上下下抚摸着她的腿,先是小腿肚,再是胫骨,最后抚摸她的大腿。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好像很喜欢这双多毛的女人腿似的。她自己的腿是相当光滑的,不过阿尔伯特的腿毛很浓密,她倒也很喜欢。
两个人又说起话来,但阿尔伯特不再留心去听,而是琢磨着埃琳娜在抚摸那女人的腿时感觉怎么样。尽管他并不喜欢女人腿上多毛,但他也想那样优雅而轻柔地去摸摸那女人。不但摸小腿肚和胫骨,也摸摸大腿,大腿上的毛一定比小腿上的少得多。那女人又站了起来,阿尔伯特感到惋惜,她怎么这就要走了呢。可是她没有走,而是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向埃琳娜露出了胸部。她戴着一副黑色胸罩,勉强兜住她丰满的乳房。两乳之间也有一溜黑黑的胸毛。阿尔伯特看到她的毛并不是鬈曲的,而是平整的,形成了一个小三角,微微泛着丝般的光。埃琳娜用右手轻轻摸了一下,指间仿佛荡起了细碎的涟漪。阿尔伯特看到她轻轻握住了那女人的左乳。阿尔伯特的呼吸微微加快,汗也冒出来了。这时他想摸弄摸弄自己,但是他不允许这样做。要是被人听见了,就把埃琳娜毁了。他控制住自己,尽量克制自己的兴奋,却依然瞪着眼睛往门缝外瞧。
埃琳娜已经检查完了那女人的毛。可那女人还敞着衬衫站在她面前。她双手握拳插在腰问,让阿尔伯特想起了墨索里尼,又让他烦躁起来,不过这时又加上了一丝茫然。他偏爱的性对象完全是另一种类型,可是这个粗壮、多毛、让人想起墨索里尼的撒丁岛家庭主妇却让他血脉贲张。他开始抚弄自己,但动作很轻,几乎算得上没什么动作。所幸很快就完事了,也就是喘一口气的工夫。他将自己草草收拾干净,尽量不发出声息,坐在床上,拿起论卡拉瓦乔的明暗对比的文章。
那女人是什么时候走的,阿尔伯特没有听到。他一定是睡着了,当埃琳娜吻吻他的额头,把他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午休的时间到了。他们利用这段时间到城里走了走,埃琳娜兴致勃勃地讲那两个女顾客,她们都是她的老客户了。阿尔伯特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打听那两个顾客有什么问题,埃琳娜爽快地告诉他,几乎所有来她美容院的女人都是为了体毛,主要是为了腿毛。
埃琳娜说,撒丁岛的女人体毛都很浓密。幸好如此。今天来的是乔瓦娜,她的嫂子,她来找她既是为了除腿毛,也是为了除胸毛。虽然乳房上没有毛,可是胸上有。她知道,有胸毛的女人往往乳头和乳晕上也有毛。虽然乔瓦娜投有摘下胸罩,但她敢说,她的乳头四周也有毛。她还知道,一般说来,这些女人愿意除掉腿毛和胸毛,可是她的客人里没有一个愿意把乳晕上的毛也除掉的。其实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需要用镊子和除毛器拔下来就是了,不像除腿毛和胸毛一样用蜡除法。这种办法很有效,但也很疼,有时还会引发炎症和疱疹。她想,女人们之所以不愿除掉乳晕上的毛,是因为这样招男人喜欢。“只有撒丁岛的男人才喜欢,”阿尔伯特说。“但愿如此,”埃琳娜回答,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市中心广场,这里可看的东西比卡波尼亚其他地方还少,而且也不那么接近中世纪的托斯卡纳风格,或者文艺复兴时代的风格。卡波尼亚广场,市政厅,空荡荡的市政厅塔楼,教堂,还有尤皮姆商场,都是法西斯的风格,但都不怎么高大,也不太令人厌恶,或者说不太阴森可怖。广场上有种小地方的加上法西斯味儿的荒凉,而商场外面乱堆着货物的货柜又赋予它一点特别的味道。广场一角有个酒吧,尽管天气很冷,他们还是在粗糙的石柱旁坐下,喝了牛奶咖啡,吃了火腿奶酪面包。
这时埃琳娜问阿尔伯特,他这一上午过得怎么样。“好极啦,”阿尔伯特说,同时觉出自己陷入了多么尴尬的境地。他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说他先是坐在床上读一篇关于卡拉瓦乔的文章,后来观看埃琳娜和她那长毛的嫂子,一边摸自己的下身。但阿尔伯特只给埃琳娜讲了讲那篇文章,文章主要是说,卡拉瓦乔的明暗对比法的使用就是颜色的人性化,所说的明暗对比是在基本色调肉色中体现出来的。不但卡拉瓦乔画的人物是裸体的,就连物体世界也是如此,让物体也有了婚姻生活。不过《胜利的爱神》中右大腿后面天空斑斓的蓝色除外。
埃琳娜凝神听着阿尔伯特的话,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看着他,看得他的脸不是发红,而是变得苍白。她叹息了一声,虽然是意大利语的发音,但那意思一下子就能猜得出来,用不着去细琢磨字面的意思。阿尔伯特觉得他听出了埃琳娜的弦外之音,至少她已渐渐体会到,偷偷摸摸地干坐在后屋里并不是阿尔伯特所想象的撒丁岛的生活。但只要他同意这样,凡事都说“好极啦”,继续研究他的卡拉瓦乔,她也就由他自便,不追问他。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让阿尔伯特很高兴。在柏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