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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10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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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了的人们在月色中纷纷离去
  这时候,那古色古香的铜锣声
  还在梦乡里久久地萦回
  
  铜锣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敲起来
  敲得痛快,敲得销魂
  这个夜晚,月亮总在我的杯中
  使我望着羞羞答答的新娘沉醉
  新娘么,比那小芳
  还要漂亮的女子
  一头披肩长发
  半遮甜蜜的脸
  
  父亲的咳嗽
  
  那年我只有十五岁
  天气很冷
  父亲,我听见你的咳嗽
  从老井中打水的那只木桶开始
  从风雪中扛回耕牛过冬的
  那捆稻草开始
  从堵完草房中那个
  过风漏雨的泥巴洞开始
  从母亲端出米缸里可怜的
  最后一升米开始
  父亲的咳嗽,就没有停止过
  那么多的咳嗽
  父亲强忍着疼痛
  把它抑压在胸口间
  
  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父亲没有因为他的咳嗽
  而让地里的棉花歉收
  只是四季的风,吹落了
  他太多的白发
  父亲的身体,跟泥土
  贴得越来越近
  岁月的风和雨
  依然捏在,他的手掌心
  可他的咳嗽
  却在一天一天地加重了
  
  父亲生命里最疼痛的
  部位
  还不是他的咳嗽
  而是几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每当咳得难受的时候
  他痛啊,那每一声咳嗽
  像一把铁锤,锤打着自己
  
  父亲的咳嗽是一根钢锯
  锯着他的身体
  锯着他钢铁般的骨头
  也锯着我们儿女的心
  直到锯完生命的最后一截
  
  是喉管里的一口血痰
  淹没了他
  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
  大雪淹没了整个村子
  
  麦浪
  
  从现在起,麦子
  也有了活力,有了生机
  麦子不是点头
  不是摇头
  是在翩翩起舞
  莫非麦子家族里
  又有了什么喜事
  
  风,轻轻地
  在为她们歌唱,歌声
  从大地的肺部传来
  麦子应合着无从掌握的
  节拍。月正当头
  圆月上升。空气中
  还洒满了月光的笑声
  
  月光大地,麦子的舞姿
  真美,她的每一个摆动
  动用了她身上的每一片叶子
  叶子,这大自然天造的舞裙
  令群山陶醉,让流水着迷
  满畈满野里疲乏的作物们
  也该松弛一下了
  麦子,漂亮的麦子
  养命的麦子
  再等一群鸟飞来
  南山坡上的这片麦子
  将会更加兴奋
  
  小民工
  
  刚出来那年
  还不满十六岁
  在城里人眼里
  他还是个孩子
  站在城市高高的
  脚手架上,他已经是一名
  能卖苦力的民工了
  
  早上,他比太阳起得早
  晚上,他比月亮睡得晚
  每天十几个小时
  老板把他当大人使唤
  干最脏最累的活
  拿的却是一个孩子的
  工价钱
  
  最好叫差的是他
  东边差人了喊一声
  他来了,活没干完
  西边又喊他了
  累得喘不过气来
  还没来得及休息
  老板又叫他去端茶水
  
  他从来不进城市的餐馆里
  喝酒,他知道那一顿酒
  要很多钱。他看见一些人
  在馆子里扯天扯地的喝
  喝醉了就开始骂娘动拳头
  他也不住的吃吃地笑
  
  揣着刚发来的工钱
  到商场去转了几遍
  那三百元一套的西服
  看来看去还是没买
  只是去录像厅
  看了一场武打的录像
  又回来了
  
  黑夜来了就很想家
  他想这天上的月亮
  也一定挂在故乡的窗前
  他捧着月光贴在脸上
  他突然感到了母亲的体温
  母亲也一定在家乡想他
  这时候,他像小女孩一样
  躲在那居住的烂房子后面
  呜呜地大哭了一场
  
  黑皮媳妇
  
  黑皮媳妇不黑
  是黑皮黑
  黑皮黑得像铁
  钢铁的铁
  钢铁经火一烧
  铁就软了
  黑皮媳妇像火
  黑皮像铁
  
  黑皮跑外
  黑皮媳妇管内
  照顾孩子
  孝敬公婆
  栏里的猪、圈里的羊
  鸡狗也跟在身边
  那把秋天的镰刀
  还埋在她出工的路上
  
  黑皮好久没有消息
  她急得打转转
  汽车来了,一闪而过
  汽车走了,一闪而过
  黑皮没有回来
  冬天的雪,把年
  埋得很深很深了
  黑皮还是设有回来
  
  坐在日子里伫望
  门里门外,想着黑皮
  黑皮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是一次施工事故
  带走了他的生命
  黑皮媳妇哭死过
  活过来时,两个孩子
  还扑在她身上喊“妈”
  
  起风了
  
  起风了。村东头的
  那棵歪脖子树
  吹得更歪了。不知道
  这风儿走了多远的路
  拐了多少道弯
  才来到这里
  
  水田里的稻穗
  顺着风,倒向一边
  田埂上站立的父亲
  衣兜里鼓满了风
  
  村庄里的那些鸟儿
  被风儿越吹越远
  村庄里驮水的驴子
  逆着风行走。赶驴的大伯
  是个先生,在寒冷的冬夜
  曾教我读过唐诗
  
  起风了。惟一悬在
  空中的月亮,没有被吹落
  我回到村庄的时候
  一条黄狗跑过来
  紧跟着我。这时
  我看见家门前的夜
  被风吹得比秋还薄了
  
  大风口
  
  大风口,站立着
  娘的身影
  大风,吹动着
  娘的白发
  吹动着娘的衣襟
  
  大风口的风
  不住地吹
  一年四季吹着
  吹走冬天
  吹来夏天
  吹得黄土飞扬
  吹得鸡飞狗跳
  却吹不亮
  娘亲手点燃的日子
  
  大风吹着
  没有吹走乡村的贫穷
  也没有吹走娘的苦难,
  娘啊,你还要在这风口
  站立多久,你脸上的皱纹
  早被吹得
  如波浪一样清晰
  娘,你这大风中
  一支未熄灭的残烛
  心中的苦与乐
  早已化为了光明和力量
  
  大风口
  我人生的港口
  是娘在这里
  送我起锚
  是这多情的风
  送我一路扬帆远航
  
  河
  
  大河涨水了。我们坐在
  河边,河水哗哗流淌
  天空中大雁高飞
  河边的水草,像被谁的手
  紧紧攥住。要过河的人
  站在河岸上,另一些人
  在河边播种麦子
  那个上学的男孩,沿着
  麦地边走,脚下扬起了
  飘飞的尘土
  
  早有约定:丁香花开了
  我就过河去
  丁香花开过多少遍了
  那等我的人
  一直在河那边
  最后一片老玉米还在地里
  玉米的叶子比泪水更能守住
  寂寞。在八月,在乡间
  一个人的寂寞比一条河
  还长,比湍急的河水更无奈
  
  这一刻,我必须过河去
  我不能让对岸的人
  等得太久了
  船儿可以不要,河水再深
  也不能阻止我趟过河水
  
  河水在猛涨。我看见
  河那边,升起了一枚
  熟透的月亮


电锯逼近的声音
■ 于贵锋
  听见电锯响儿子就会躲进我怀里
  我说:别怕儿子,那只是声音
  在别的地方锯着别的东西
  
  但——毋庸置疑地要切开身体的声音中
  我也突然停止生长
  马蹄下一朵淡蓝的小花
  因害怕而忘了躲闪
  
  我真的想抱住更大的树啊——
  它被锯倒,然后锯开
  我真的想变小,小小的
  藏进谁的怀里  我真的希望
  有人……抽走……我的骨头
  让它靠着荒野  慢慢恢复平静
  
  2004年作品自我评价
  “灰色枝干,开出粉白花朵”,这句诗适合我的那些比较,有点灵气的作品,沉静、坚实的骨质和忧郁、柔和的外貌。当我被“骨质”的气息所迷醉时,我更在意语言在简洁中达到的生命深度,当然不可避免地这些骨质被空气中的水分浸透,在表面上变得不再那么尖锐。总体上看,一如既往地我对作品力度、内容的重视超过了技巧上的雕琢,更看重作品本身向外的一种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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