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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能罔眷,余今斯化,可以无恨。寿涉百龄,身慕肥遁,从老得终,奚所复
恋。
寒暑逾迈,亡既异存,外姻晨来,良友宵奔,葬之中野,以安其魂,窅
窅我行,萧萧墓门,奢耻宋臣,俭笑王孙。廓兮已灭,慨焉已遐,不封不树,
日月遂过。匪贵前誉,孰重后歌。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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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 晔
光武帝纪 (节选)
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汉军复与甄阜、梁丘赐战于沘水西,大破之,斩
阜、赐。伯升又破王莽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于淯阳,进围宛城。
二月辛巳,立刘圣公为天子,以伯升为大司徒,光武为太常偏将军。
三月,光武别与诸将徇昆阳、定陵、郾,皆下之。多得牛马财物,谷数
十万斛,转以馈宛下。莽闻阜、赐死,汉帝立,大惧,遣大司徒王寻、大司
空王邑将兵百万,其甲士四十二万人,五月,到颖川,复与严尤、陈茂合。
初,光武为舂陵侯家讼逋租于尤,尤见而奇之。及是时,城中出降尤者言光
武不取财物,但会兵计策。尤笑曰:“是美须眉者邪?何为乃如是!”
初,王莽征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选练武卫,
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绝。时有长人巨无霸,长一丈;大十围,以为
垒尉;又驱诸猛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尝有也。
光武将数千兵,徼之于阳关。诸将见寻、邑兵盛,反走,驰入昆阳,皆惶怖,
忧念妻孥,欲散归诸城。光武议曰:“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强大,并力御之,
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势无俱全。且宛城未拔,不能相救,昆阳即破,一日
之间,诸部亦灭矣。今不同心胆共举功名,反欲守妻子财物邪?”诸将怒曰:
“刘将军何敢如是!”光武笑而起。会候骑还,言大兵且至城北,军陈数百
里,不见其后。诸将遽相谓曰:“更请刘将军计之。”光武复为图画成败,
诸将忧迫,皆曰“诺”。时城中唯有八九千人,光武乃使成国上公王凤,廷
尉大将军王常留守,夜自与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城
南门,于外收兵。时莽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几不得出。既至郾、定陵,
悉发诸营兵,而诸将贪惜财物,欲分留守之。光武曰:“今若破敌,珍宝万
倍,大功可成;如为所败,首领无余,何财物之有!”众乃从。
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进大兵,被必奔走;
宛败,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让。
今将百万之众,遇城而不能下,何谓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数,云车
十余丈,瞰临城中,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百里。或为地道,
冲輣撞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不许。寻、
邑自以为功在刻漏,意气甚逸。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
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
六月己卯,光武遂与营部俱进,自将步骑千余,前去大军四五里而陈。
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诸部喜曰:“刘将军平生
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且复居前,请助将军!”光武复进,寻、
邑兵却,诸部共乘之,斩首数百千级。连胜,遂前。时伯升拔宛已三日,而
光武尚未知,乃伪使持书报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阳堕其书。寻、邑得
之,不喜。诸将既经累捷,胆气益壮,无不一以当百。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
人,从城西水上冲其中坚,寻、邑陈乱,乘锐崩之,遂杀王寻。城中亦鼓噪
而出,中外合势,震呼动天地,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奔殪百余里间。会
大雷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川盛溢,虎豹皆股战,士卒争赴,溺死者
以万数,水为不流。王邑、严尤、陈茂轻骑乘死人度水逃去。尽获其军实辎
重,车甲珍宝,不可胜算,举之连月不尽,或燔烧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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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 晔
范滂传
范滂字盂博,汝南征羌人。少厉清节,为州里所服,举孝廉、光禄四行。
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范滂为清诏使,案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
澄清天下之志。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风解印绶去。其所举奏,莫不
厌塞众议。迁光禄勋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勋,滂执公仪诣蕃,蕃不止之,滂
怀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林宗闻而让蕃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格之?
今成其去就之名,得无自取不优之议也?”蕃乃谢焉。
复为太尉黄琼所辟。后诏三府掾属举谣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权豪之党
二十余人。尚书责滂所劾猥多,疑有私故。滂对曰:“臣之所举,自非叨秽
奸暴,深为民害,岂以污简札哉!间以会日迫促,故先举所急,其未审者,
方更参实。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以清。若臣言有贰,
甘受显戮。”吏不能诘,滂睹时方艰,知意不行,因投劾去。
太守宗资先闻其名,请署功曹,委任政事。滂在职,严整疾恶。其有行
违孝悌,不轨仁义者,皆扫迹斥逐,不与共朝。显荐异节,抽拔幽陋。滂外
甥西平李颂,公族子孙,而为乡曲所弃,中常侍唐衡以颂请资,资用为吏。
滂以非其人,寝而不召。资迁怒,捶书佐朱零。零仰曰:“范滂清裁,犹以
利刃齿腐朽。今日宁受笞死,而滂不可违。”资乃止。郡中中人以下,莫不
归怨,乃指范滂之所用以为“范党”。
后牢脩诬言钩党,滂坐系黄门北寺狱。狱吏谓曰:“凡坐系皆祭皋陶。”
滂曰:“皋陶贤者,古之直臣。知滂无罪,将理之于帝;如其有罪,祭之何
益!”众人由此亦止。狱吏将加掠考,滂以同囚多婴病,乃请先就格,遂与
同郡袁忠争受楚毒。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辩诘,滂等皆三本囊头,暴于阶
下。余人在前,或对或否,滂、忠于后越次而进。王甫诘曰:“君为人臣,
不惟忠国,而共造部党,自相褒举,评论朝廷,虚构无端,诸所谋结,并欲
何为?皆以情对,不得隐饰。”滂对曰:“臣闻仲尼之言, ‘见善如不及,
见恶如探汤’。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
为党。”甫曰:“卿更相拔举,迭为唇齿,有不合者,见则排斥,其意如何?”
滂乃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身死之日,
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
并解桎梏。
滂后事释,南归。始发京师,汝南、南阳士大夫迎之者数千两。同囚乡
人殷陶、黄穆,亦免俱归,并卫侍于滂,应对宾客。滂顾谓陶等曰:“今子
相随,是重吾祸也。”遂遁还乡里。
初,滂等系狱,尚书霍瓘理之。及得免,到京师,往候谞而不为谢。或
有让滂者。对曰:“昔叔向婴罪,祁奚救之,未闻羊舌有谢恩之辞,祁老有
自伐之色。”竟无所言。
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
舍,伏床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
解印绶,引与惧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
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
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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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
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
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时年三十三。
论曰:李膺振拔污险之中,蕴义生风,以鼓动流俗,激素行以耻威权,
立廉尚以振贵势,使天下之士奋讯感慨,波荡而从之,幽深牢破室族而不顾,
至于子伏其死母欢其义。壮矣哉!子曰:“道之将废也与?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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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延之
陶征士诔并序
夫璇玉致美,不为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