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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少校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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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贪婪地喝了一口烧酒,闻了闻面包皮,然后把身体移近篝火,说:“负责审查我的侦查员叫帕尔·帕雷奇。他是个弗拉索夫分子,一个无耻之徒和恶棍。秃头、衰老,多病。我看出他有病,因为他嘴角不停地冒泡,脸又黄又瘦。”

  “喂,把嘴张开,”帕尔·帕雷奇说。

  “什么?”

  “张开你的嘴!懂吗?!”

  我张开嘴。他看了看我的牙,气呼呼地说:“怎么,黄玩意儿已经叫德国人弄走了?”

  我莫名其妙。

  “我是说牙套叫德国人取走了?唉,就是金牙,还不懂?”

  “现在懂了。我没有镶过金牙。”

  “日子过得很节省吧?”

  “没什么东西可节省的。”

  “布尔什维克一点油水也不给吧?尽呵叱你们吧?”

  “呵叱?”

  “就是虐待!”帕尔·帕雷奇吼叫道。“你是有毛病还是怎么啦?!”

  “我身体很好……”

  帕尔·帕雷奇绕过桌子,照我脸上打了一下。

  “你蛮机灵的,”他笑着说道。“爱开玩笑。你是有话直说呢,还是……打算兜圈子?”

  “我没那玩意儿。我只剩一把骨头了。”

  “要可怜你吗?”

  “狼也可怜过母马……”

  “你算什么母马?我情愿可怜小母马。马有一颗很大的心脏,一双善良的眼睛。可你是人。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野兽。要么我吃掉你,要么你吃掉我。喂,囚徒,你穿几号鞋?”

  “四十二号。”

  “衣服呢?”

  “你指偷来的那件吗?”

  “你别耍贫嘴!偷来的……你在家穿多大号的衣服?”

  “不知道。”

  “为什么?”

  “我只有一件衣服,还是生日那天父亲送我的。”

  “好呀,好呀,你这个契卡分子!‘父亲送的!’你别糊弄我,我们知道他们大把大把地给你们钱。都是从老百姓身上挤出的血汗……喂,靠墙站好!”

  “想开枪吗?”

  “少罗唆!……这种事用不着我们去干。”

  我走到墙根前。他用尺子量我的身材,量得很内行,象个商人。

  “跟我想的一样:五十公分,三号。”

  “你做过买卖吧?”

  “对。做过买卖。”他小声答道。“你还挺有眼力呢。”

  “卖什么东西?”

  “瓶装的泪水。俄国人喜欢眼泪。也喜欢忏悔。不干坏事是不会忏悔的──所以我们才有罪。”

  他拿起电话,拨了号码,说道:“哈罗,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你好!五十公分,三号。四十二号。嗯,嗯。你那儿情况怎么样?听到了,听到了……是个大嗓门。”帕尔·帕雷奇招呼我到他跟前去。他把电话递给我,小声说:“你听,你的朋友正开音乐会呢。”

  我从电话中听到绝望的、非人的嚎叫,还有醉鬼的狂笑和叫喊。

  帕尔·帕雷奇紧盯住我的脸,问:“可怕吧,囚徒?”

  “可怕。”

  “我也害怕。”

  “你害怕的原因很清楚。你是个胆小鬼。”

  “你说什么?”帕尔·帕雷奇吃惊地说。“我胆子很大。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可我还是要走我的独木桥。你以为我夜里就睡得那么安稳?我喝白兰地,不喝就睡不着,就胆战心惊。可是天一亮就怎么样呢?天一亮我就走上战斗岗位,就是一名战士了。”

  “你算什么战士?你是刽子手。”

  “我?胡说!我算什么刽子手?难道我砍断了你的手指?砍断了你的腿?我对你是战士对战士──正大光明,我就是这种人。我没有折磨你,你何必冤枉我?”

  “你会砍断我的腿,也会砍断我的手指的。”

  “害怕了?啊?我不会的。不过对别人我就不敢担保了,我们不是马群,各人有各人的自由。”

  这时有人送来一件弗拉索夫匪徒的军服。帕尔·帕雷奇接过弗伦奇式军上衣,用商人的熟练方式往胳臂肘上一搭,递给我说:“五十公分,三号的。拿去吧。”

  “不行。”

  “想尝尝疼的味道吗?囚徒!等嗓子喊破了,你就会同意了。在盖世太保那里你不过挨了顿打,那算不了什么。德国人是一板一眼的人,叫人恶心。打一顿──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比德国人吃的苦头多,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气。德国人打人是完成职守,我们打人则是出俄国人的怨气,是寻求真理。区别就在这里,小心点!”

  “好吧,我小心点。”

  帕尔·帕雷奇说:“你朝窗外看看。别害怕,别害怕,看看吧,那里是栏杆,没办法。看到那幢一层的小房了吗?那是囚室,而在栏杆外边就是我们的特别集中营,关的都是象你这种认死理、好抬杠的人。你知道特别集中营是什么地方吗?它是这样一种地方:德国人是些化学家,他们发明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先在犹太人身上试验。可是犹太人都是滑头,你没法知道德国人的药剂在普通人身上会产生什么作用。于是我们就把我们集中营里的犯人跟犹太人进行比较。什么时候德国人提出要求,我们就从做工的人中挑一两个送到试验室里去。”

  “是实验室,不是试验室……”

  “好样的。你是想用粗鲁掩饰你的恐惧吧?好样的,没得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尝尝疼的滋味呢,还是答应下来?”

  “不答应。”

  “傻瓜。你还是听听我的忠告:老老实实穿上军服和靴子上前线去,到了前线再找机会跑到自己人那里。你就说是帕尔·帕雷奇让你这么干的。”

  “帕尔·帕雷奇姓什么?”

  “阿布拉姆松!阿布拉姆松,叶夫列伊·伊万诺维奇!喂,把军服穿上,死鬼!”

  “不行,帕尔·帕雷奇。不行。”

  帕尔·帕雷奇拨了电话号码,边笑容边对着话筒说:“瓦夏,你好,亲爱的!又是巴卡诺夫打扰你。我这儿有个性格活泼的囚徒。你来一趟,咱们聊聊天。你也许能说服他,那样就能当场拍板了,免得在这儿磨时间。亲爱的,我等你。你的那位怎么样?懂了。没事,没事,上帝会原谅你的……”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不停地吃薄荷水果糖,嘴里散发出一股甜食店的气味。他把两只手深深地插进裤兜里,活象个在集市上逛荡的小偷。两道浓眉毛绒绒的,一直长到鼻梁上。前额高平,没有一条皱纹。

  “就是这个人?”他问帕尔·帕雷奇。

  “是。”

  “你在照片上显得更漂亮,”维西里·伊万诺维奇对我说,接着对帕尔·帕雷奇说:“你可以坐下。”

  帕尔·帕雷奇靠椅子边坐了下来,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瓦西里·伊万诺维奇。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用火柴棒仔细地剔了半天指甲盖,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导起我来:“你这个怪人要记住:能一直活到老死的人才是胜利者。对于老人是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的,而且时间是一位良医。记住我的话吧。十年后谁是德国人最好的朋友呢?俄国人是德国人最好的朋友。等元首平静下来了,他就会明白,离了我们他将一事无成。这是辩证法,谁也躲不掉。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老弟……我们将把帕尔·帕雷奇派到知识界,他能滔滔不绝地背诵陀耶夫斯基的作品,这是他在科雷马集中营跟阿维尔·巴赫学的。我本人倒认为,文化素养是个年龄问题,而不是遗传哈教育问题。老实说,你对我们有什么用?屁用也没有。可是盖世太保看上了你。照我看,他们制定了一项审判他们自己的共党分子的计划,想把他们打成间谍,你正好把牌送到了他们手中。是学问把你弄到了这一步。你说话刻板认真,这对于出庭作证最合适不过了。懂吗?这就是问题所在!可是这个乱摊子却让我们收拾,而盖世太保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不管怎么说吧,德国人把彻底整治你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要是完不成,我们就得大口大口咯血了。所以说你还是认真想想吧。我们可以不把你送到蜂房去受那份罪。我们的蜂房可不是闹着玩的。到了那地方,你准会发疯,什么都会承认下来,揽到自己身上──不过那时你的身体也就全垮了。想想吧。“

  我摇摇头。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不再剔指甲,把手往裤兜里掖得更深了,接着对我说:“把手伸过来,我会看相。别怕,别怕,不会吃掉你的,怪人。”

  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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