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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张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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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称为奇术家,我看他有点徒有虚名,瞧他那放浪的样子,有点象噌酒喝的醉鬼。但因张三是寿少爷的好友罗瘿公举荐来的,所以他又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生地观察着。

  这天夜里,寿少爷肚子闹腹泻,那茅厕在后院,他来到后院,见张三住的房间亮着烛,他想:这么晚了,张三在闹什么鬼呢?他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张三的房屋窗前,探头一望,张三不在屋内,炕上的被褥凌乱。寿少爷来到屋内,伸手在张三的被内摸去,只觉温温的。他甚觉奇怪,走了出来,走进三进院,只见张三正在一间房梁上朝里面张望,那间房屋没有亮烛,屋内漆黑一团。寿少爷有点奇怪,屋里的人都睡觉了,张三看什么哪?那是仆人曹五和马六的住房。

  寿少爷猛听屋内有动静,他便也凑了过去,这时但听彭的一声,有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张三镖然落下,对寿少爷叫道:“曹五死了”。说完跑了进去,寿少爷也跟了进去,正绊在一个软绵绵的尸首上面。

  张三点燃了蜡烛,只见曹五一头撞死在屋中柱下,寿少爷惊慌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张三道:“曹五和马六就是杀害白管家的凶犯,马六跑了,我去追他。”

  马六是湖南人,身量矮小,方才跟曹五的一席话里透露出他是朝西南方向跑了,想逃回湖南老家。张三追出了彰仪门,借着夜黑天,运起“神行”功夫,往西南方向疾步走去。两旁树木“唰唰”地向后闪去,两耳中只闻“呼呼”风声,头后的辫子似一条钢鞭直直插在脑后。不大功夫,张三追到了长辛店。

  长辛店是北京西南一个重镇,也是南北往来的交通枢纽。镇上几家旅馆虽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也不显得萧条。张三来到镇上,对镇北口的旅馆逐一打听,后来听一家旅馆的小伙计说,有一个操湖南口音的人刚刚住下。张三来到此人住的客房之外,隔窗往里探望,烛光下一个小个子正心神不定地坐在炕沿上,他尖嘴瘪腮,右耳垂上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穿着一件黑布衫,正在发怔。

  

  口出狂言李六心虚 戏师教徒张三意诚(1)

  

  张三见见,正是马六。他用力一推屋门,门插关儿“咔嚓”一声折断。马六见张三闯了进来,知道在劫难逃,吓得“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捣蒜般地磕起头来,口中连声央告饶命。张三伸出左手抓住马六的肩胛,向上一提,象提小鸡似的把他揪了起来,说道:“跟我到外面走一趟,免得连累店家。”马六浑身似筛糠一般,哪里还有挪动半步的胆量。张三半提半拖,将他带到镇外的一片野地,讯问他为何杀死白管家。原来曹五和马六平时赌博成癖,挥霍无度。他俩乘着动乱,当白管家外出时,将他挟持到东郊豁子口,妄图敲榨出一笔钱来。没想到白管家不但不给,反而将二人痛斥一顿,规劝他们学点本事走正路,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二人见图财不成反遭喝斥,顿时邪火上升,用刀刺死白管家,弃尸于野外。

  张三听到此处,用右手一捏马六的动脉处,马六登时一命呜呼。张三割下马六带有黑痣的右耳,急速返回城中。

  张三至半夜出城,走路、吃饭、打听、办事,往返80里地,只用了几袋烟的功夫,真是神速。

  寿少爷见张三回来,又惊又喜,张三把马六的耳朵交给寿少爷,并将前后经过叙说一遍。寿少爷问:“你怎么探得凶犯的踪迹,我见你每日狂饮,还以为你把破案之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张三呵呵笑道:“我张三不是白吃干粮的,我见白管家被杀一案有些跷蹊,觉得凶犯十有八九是在府中,于是每日白天装成大醉,每日夜晚却到府中每个人的房间仔细探察。因为听说我来护院办案,凶犯定然心中惊慌不安,睡觉也不安宁。果然不假,我见曹五和何六每晚嘀嘀咕咕,睡觉时左右翻身,长吁短叹。后来见马六收拾行装,不辞而别。曹五吓得神经错乱,疯疯颠颠,以后一头撞死在屋中柱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寿少爷听了,心中愈加佩服张三,于是奉他为上宾,留在府内继续护院。张三在王家护院,府中从未出过事。

  一天, 有个曾少爷到王家串门,见张三大白天还睡在寿少爷的炕上,便对寿少爷说:“你们家太没规矩了,怎么打杂的在炕上睡觉,见了主人也不起来?”寿少爷赶忙道:“这是护院的大师父,本事可大了!”曾少爷却说:“你别上当了,如今有些护院全是朦事,一点本事也没有。我们家护院的李六才真有本事,叫他拨一两个徒弟来护院吧,聘这个人有什么用?”

  两天后,寿少爷从曾少爷家串门回来。晚上,他拉张三同厨役一起喝酒。喝了一会儿,寿少爷已有些醉了,脸上红扑扑的。他笑着对张三说:“曾家的护院李六问你的把式是跟谁练的?你练的是哪一门?叫你去拜望他。”尽管厨役在旁边给寿少爷使眼色,叫他不要说,但寿少爷说高兴了,也没有停嘴。张三对李六如此狂妄,甚为恼火。他对寿少爷说:“我师父是谁,练的是哪一门,他管得着吗?他叫我去拜望他,就是不懂规矩。他要是拜着好师父,有传授,懂门儿,就不会有这样大的口气。”张三看了寿少爷一眼说:“你告诉他来拜望我。限他三天,我教训教训他。我们当着大家的面,谁对谁非,自有公论,大家也可看见。过了三天期限,我自去找他,两人如何较量,大家就看不到了。”

  寿少爷把张三的话带给李六,却迟迟不见李六前来。第四天,寿少爷从曾家回来,对张三说:“得啦!三爷!您别闹了,曾家李六怕了你啦!”张三说:“今天是第四天,我就去找他!”寿少爷拉住张三笑道:“你还找他呢,这几天夜晚,曾家闹得不成样儿了。房顶上时常有人走动,砖头瓦块只管屋里砸,把那些康熙瓷、乾隆罐、贵妃碗打得七零八落。李六带着刀,指挥众徒弟找来找去,只见一条黑影窜来窜去,就是抓不着他。李六到前院,黑影转到后院,李六赶到后院,黑影又跑到前院,追来追去,累着满头大汗,却怎么也追不上。”寿少爷细细打量了张三几眼,继续说:“这闹事的不是贼,是故意作难的。李六看见那在房上飞来飞去的人,是大个子,蛤蟆腰,一身酒气,我猜准是你!”张三呵呵笑起来:“这就怪了,这几天我可没动窝儿,你看错了,不是我。”寿少爷也笑着说:“得啦!得啦!我来讲情,你别闹了,人家的古玩器具,弄砸了怪可惜的。”张三说:“我又不会飞檐走壁,怎么是我?你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寿少爷又到曾家,把话传给曾少爷,曾少爷不信,李六更是不信。二位来到寿少爷家,见过张三,张三与李六互相拱手寒暄:“久仰!久仰!”客气了半天。曾少爷见二人很是投缘,就向张三道:“你和李六过过招,让我们看看如何?”张三便问李六:“六爷,他们让我们过招,你看如何?”李六瞧张三大个子,蛤蟆腰,不由得浑身哆嗦。张三说:“到曾家搅闹的不是我,我一直在这里没动窝儿。”李六的心放了下来,答应过招。

  寿少爷、曾少爷以及家人围了一圈,齐来观看两家护院比武。二人拉开架式,李六拳脚生风,向张三招呼上了。而张三却只是闪躲避让,走起卓绝的内八卦躲闪步。张三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李六拳拳落空,脚脚失势。李六正打得高兴,忽觉背后被人踢了一脚,“咚”地一声,倒在地上。众人见后忍不住大笑。曾少爷赶忙说:“李六爷快起来,向三爷请两个安,道个歉吧!”李六朝格三拱手道:“李六有眼不识泰山,张三爷海量,恕我直言。”张三忙还礼不迭,对李六说:“六爷,快别这样说。我们把式匠为人护院都不容易,应该互尊互敬,深习本门技艺,不要菲薄它们就是了。”

  光阴荏苒,转眼是第二年夏天。这天张三正在屋内与寿少爷闲谈。门帘一挑,仆人领着一个少爷进了屋。寿少爷认得此人,他是北新桥一家姓胡的大户的少爷,叫胡旗。胡旗叫道:“噢,张三爷在这儿呢,我有一事相求。”张三站起来道:“有事尽管说吧。”胡旗现出一脸愁容,说道:“连日来,我们家闹着一个飞贼,他窜来窜去,神出鬼没,胡家用着二十多名打手也无济于事。那飞贼越闹越凶,老妈子去茅房,贼在房上往下扔砖头,溅得老妈子一身屎浆子。老妈子急了,在下边破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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