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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第20节:农夫下海做生意
“万一你出去扑腾后,一无所获,怎么办?”落雁担心将来的变数:“现在这种稳妥的生活不好吗?再过一年,我们就要个孩子。”
“都没有去尝试,怎么就知道会一无所获?”农夫年轻,心中豪情万丈,憧憬着要做一番事情,不甘心让自己的青春年华像小燕雀一样在狭小的安乐窝里度过。
“如果你办不了手续,怎么办?”落雁的担心还真多。
“那就辞职!”农夫觉得他在麓溪的生活像一只井底的青蛙,虽然井水很清,也舒适,但那不是他最想要的。
“辞职?”这两个字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将落雁的心几乎炸焦,她没估过丈夫会如此破釜沉舟。
辞职?对生活在麓溪的人来说,是个需要极大勇气的决定,现在从丈夫嘴里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吐出来,这让落雁感到晕眩,也是她和这个男人恋爱乃到结婚后,受到的第一次来自这个男人的顶撞。
辞职,那是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了。落雁决不允许:“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农夫默然。妻子的担忧在他心里只是肤浅的同义词。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他不怪落雁。再漂亮的女人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巢后,都会变成斑鸠,牢牢守着榆树上那个窝,不再抬头看蓝天和白云。
这时,他想到妻子的孪生姐姐沉鱼,那在罗得城浸润得不愿再回来面对他的姑娘,如果她听了他的想法,一定不会这样说。他想起沉鱼刚上大学时给他写的信,他都收到了,但一封也没回。不是他无情,而是他把沉鱼的矜持当了真,也就把放在她身上的心收了回来,转而放在了落雁身上。那时,在他心里,他觉得献给沉鱼的那个水晶杯已被摔烂了。他并不知道那个杯子只是在外层被涂了一层雪糕,耐心和恒心产生的热量会融化那层冰冷。他认定整只杯子都是用冰雪做的,于是,就选了另一只杯子。
但现在握在手里的这只杯子磕了他的牙。
“你就让我试试吧!”农夫恳切地看着妻子。原本瘦削的落雁,因婚后生活的安逸,变成了胖落雁。再漂亮的女人胖到一定程度,都不再漂亮。当落雁再也穿不下婚前的衣裤时,她只能到处打听减肥的方法。
落雁坚决不许丈夫辞职,但也拗不过丈夫的要求,勉强让他走了中间路线:停薪留职。镇长的女婿要停薪留职并不难。即使小镇上有公职的人只有千分之一的停薪留职比率,那农夫也在比率之内。保留原来的工作,名正言顺地每个月向单位交一点管理费,然后全天候去做自己的事情。
农夫的手续很快就办妥了,但落雁心里并不痛快:“放着卿卿我我的日子不过,偏要去风浪里瞎扑腾。”
农夫停薪留职后,和一个南方人合作,在麓溪小镇开了一家汽车修配厂。那个南方人之所以跑到麓溪来做生意,是因为他看到在麓溪没有一家像样的汽车修配厂,而在他所在的城市,汽车修配厂遍地开花。哪里能赚钱,就往哪里跑,这是南方人的生意经。
农夫和南方人合作的修配厂叫顺达汽配厂,厂址选在公路边,方便那些南来北往的司机。镇上就这一家汽配厂还有些规模,来来往往的车辆多,生意还不错,头一个月的赢利就是农夫做秘书时半年的收入。以后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每个月的赢利都在涨,农夫只好多请了几个师傅。
赚到钱了,农夫越来越有信心,但落雁却越来越担心。她担心的不是丈夫生意上的赢和赔,而是那些没事儿老往修配厂转悠的女孩子们。不是农夫花心,而是农夫本身像花里的蕊,散发出芬芳,引得蜂蝶成群。那让农夫散发出芬芳的源头,是他惯有的风趣和口袋里脆响响的钞票。想当初,农夫就是靠那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沉鱼落雁两姐妹的芳心的,何况现在他口袋里又塞满了钞票?钞票虽然臭,但能买到香喷喷的东西,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农夫的生意伙伴姓高,但个子却精瘦矮小。高的老家在南方一个偏僻乡村。在他二十岁时,因为家里穷,父母让他娶了一个家境富裕的女子。那女子长得丑,马脸,高颧骨,牙齿暴出,皮肤黑粗,脖子细长,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扭一摆。
农夫和高合伙后,曾有一次替高回南方送钱给他老婆,那女人在家乡替高抚养着两个孩子。农夫见到那女人,吓了一大跳:“天啦,有这样丑的女人?”他把钱交给那女人,坐了一会便走了,连水都没喝,好像那女人的长相会吃掉他一样。回到麓溪后,农夫还心有余悸,向落雁说这世上真有比猪八戒还丑的女人。猪八戒丑点没关系,因为他是男人,还有一张甜言蜜语的嘴,可女人丑到这种地步,就吓人了。
农夫充分理解了高为什么不愿回家的缘故了。
第二部分第21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高离开家乡后,就从来没回去过,他老婆也从没出来找过他。高虽然矮小,但精神,五官也端正,手上又有钱,在麓溪有两个女子围着他转。那是两姐妹,有几分姿色。两姐妹都围着高转,这让高怀疑她们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喜欢自己的钱。两姐妹的父亲在麓溪镇医院看大门,母亲在菜市场卖菜。两姐妹的姿色在麓溪排在中等,但比起高的乡下老婆,无疑是天上的嫦娥。有女人主动,高也不拒绝。高选择了妹妹,妹妹年轻而且活泼。一年后妹妹的肚子大了,高劝妹妹把肚子做掉,妹妹死活不肯,要高和她结婚。虽然高的婚姻名存实亡,但他还是不肯娶这个女人。妹妹又哭又闹,但对高无济于事。他不是本地人,随时都可以走人。汽车修配厂的合伙人是镇长的女婿,她们全家都怯着,就是再泼皮也不敢去闹事。没法子,挺着大肚子的妹妹只好做了引产手续。高给了她一笔钱,打发了她。后来,又有不同的女子在高的床上过夜。这让小镇对高有一个印象,就是花心:“做生意的人不可靠。”做生意的人在情场上不可靠,那有固定工作的人就可靠了?是的,这是麓溪人的逻辑:有固定工作的人单位可以管他,有纪律可以约束他。麓溪人对高花心的议论传到高的耳朵,他哂然一笑:“我是表里如一!不像有些人花在背地里。”
高对女人接二连三的更换,高经常拉着农夫留连娱乐场所,这让落雁越来越担心。“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句古训让落雁感到了危险。
丈夫自从开了汽车修配厂后,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虽说有了钱,但钱也不能那样花。虽说他没传出花边新闻,但总和那个绯闻不断的南方人在一起,怕不湿脚也会湿鞋。虽说丈夫总是穿双干干爽爽的鞋回家,但落雁的心总悬着,怕哪一天就出了事。好在农夫比较按规矩出牌,所以,落雁的担心仅仅只是担心,就像微风吹过树林,树叶起了小小的摇动一样。
第二部分第22节:落雁绝望之后的生机
落雁在麓溪的幸福生活,随着那张薄薄的离婚协议书而划上了句号。
她的这个婚离得很急也很匆促。当农夫递给她协议书请她签字,到父亲秋之峰找她谈心止,也不过一个星期。
那时,麓溪镇正在进行换届选举,父亲参加了镇长的连任竞争。
人生中,太顺利的事情必然含有坎和凶险。事情太顺,会让人忐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其中必然有诈。落雁的婚姻就是如此。
落雁结婚很顺,离婚也很快。只是这顺理成章有些太顺理成章,以致于落雁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这婚姻就没了。
农夫追她时,落雁还在校。农夫的百依百顺和风趣,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嫁了。他们离婚时,丈夫的决绝和父亲的催促也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签了字。
落雁没有时间去思考,因此,也就没有看到事情背后隐藏的东西,没有看到父亲怕被影响仕途的顾虑,她伤心的只是男人怎会如此狠下心肠。
婚姻的脱落让女人成熟。落雁在痛苦的剥蚀里,和她过去简单明了的心态做了告别。麓溪的山青水秀和缓慢安宁、丈夫的体贴温情,像一锅温水,曾让落雁想就那样在温水里过到老。但现在的情况是,锅底破了,温水漏了,只剩下一个有裂缝的锅。她还要这烂锅干什么?干脆丢了吧!
丢了那破锅,她还得生活,生活在麓溪古镇这个给她煮温水的灶里。每天仍然要面对熟悉的一切,要去向亲戚朋友、同事同学反复诉说她离婚了及离婚的原因,要接受人们或真或假的叹息,她要在不断的诉说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