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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大概是奇门遁甲的阵势,咱们入了阵而不自知。」风步云叹息,果
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要论武功论学识,他都算是金陵翘楚,但若要论到奇门排阵,他可真是一窍
不通了。
「那怎么办?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等天亮吧。」风步云也只能这么建议,他放缓了身形,无力地慢慢走着。
「天亮还要很久,咱们出来时不过二更天。」燕铮凝神注视着不远处的鬼影。
「万一他们出手袭击,咱们陷于阵中无法脱逃,胜算有限。」
「他们无意袭击我们,否则早就出手了。」
「不如咱们生擒一人,命他带咱们出阵?」
风步云早就想过了,但他们连灰影的身前一丈也接近不了,连打都不能打,
还谈什么生擒?
燕铮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只得叹口气。「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兵临城下而他们
却依然稳如泰山了。不懂得破阵的话,就算来千军万马也没有用,就像我们一
样,只能在这里苦绕圈子,到最后粮草耗尽,还能不乖乖束手就缚?」
此话一出,两人都怔了怔——不远处的灰影如今看来显得那么地不怀好意!
他们是否真抱着这样的想法?把他们关在阵内直到他们气竭力虚,然后就可以
不费吹灰之力逮住他们?
就在此时,轻柔的声音自他们背后响起:「你们迷路了吗?」
风步云心头一震,不觉又惊又喜!「药儿!」
那是药儿,脸上带着淡然浅笑,手中提着一盏白色灯笼缓步走到他们面前。
「药儿,妳怎么来了?」
见两人安然无恙,药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也放下了。「我见二位大半夜不回
来,委实担心,所以就上来瞧瞧了。」
「战王的人马没有为难妳?」燕铮大奇,山脚下全是战王的军队,刚刚他们
上山之时还费了一番工夫,怎么药儿这么轻易就上来了?
药儿不答话,只是提着灯笼看着眼前的黑暗。「走吧。」
「走?」
药儿回眸一笑,温暖的灯光映得她面如皓玉,如梦似幻。「你们不是想见冥
王?我带你们去。」
风步云与燕铮全傻了,他们两人冲了半天冲下出去,药儿却说得如此简单轻
易?难道她有破阵之法?
「这只是八卦迷踪阵。」
只是!?
见他们一脸迷惑,药儿忍不住微笑起来,美目流转着望进阴山深处。「五年
前善驼跟恶婆曾教我一套「八卦迷踪步」,刚刚我就是靠那步伐躲过战王的兵
士;上来之后,原本也是左走右走都走不出去,后来看这些树木的排列,总觉
得熟悉,才想起来……」说着,她不由得幽幽叹息一声,「善伯伯跟恶婆婆当
年也是紫微神宫的人,想来这迷踪阵就是他们所排。」
风步云跟燕铮终于明白。他们随着药儿的灯笼在树林之中转来转去;说也奇
怪,那些树木看似就在眼前,绕过去之后也没什么分别,但是他们距离那些灰
影子却真的愈来愈近,不久之后三人走出了迷踪阵,等着迎接他们的,正是六
条似鬼非鬼的灰影。
「别再上前了,妳留在这里——」
药儿却只是摇摇头,径自提着灯笼往前走,直定到灰影之前,她手中拿着紫
檀木药王令俾道:「吾乃新任药王,请领路带我见贵府冥王吧。」
他已经
躲在帅帐两天一夜了,不要说「战王」了,连只蟑螂也没看到!
一天一夜间帅帐里总有小兵送来伙食,时辰到了便送来,半个时辰之后又收
走,一天三餐照例而行。
真是怪了,帅帐当中又没有人,干嘛那么费事?就算他们原先不知道帅帐里
没人,光是看送来的伙食全都原封不动也该晓得了吧?
拾儿百无聊赖地躲在帅帐中的床铺底下胡思乱想着,肚子可真饿……为了旧
错过见到战王的机会,他两天一夜都空着肚子在这里等。再过不久,晚上的伙
食也该送来了,反正帅帐中无人,他决定自己享用那些伙食。
不知道现在金狂三怎么样了?他两天一夜没回去,那死老头子应该满担心的
吧?那老家伙虽然蠢得可以了,但是对他倒是挺尽心尽力,也算是好人一个。
晚些吃完了伙食就回军营去见他吧,这位「战王」坚持不现身,再等下去也是
枉然。
他真是弄不明白了,把几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开到阴山脚下,却又不进攻,
究竟所为何来?
真是可惜了!他的如意算盘早都已经打好了,只要等战王的大军开上冥王府,
他就要趁乱带走药儿姐姐,绝不让她嫁给什么冥王鬼王的!
说不定这一战下来冥王就一命呜呼哀哉了,那药儿岂不是立刻成了活寡妇?
要是没成为活寡妇那就更惨了,真要一辈子陪着一只鬼!
当然也不能让药儿嫁给那个什么风步云。当个捕头有何前途可言?药儿就该
跟着他这种武学奇才、未来的武林盟王、天地至尊才是!
胡思乱想中,小兵又送来伙食。待小兵走远之后,拾儿爬出床铺,只觉得浑
身腰酸背痛!
他伸伸懒腰,随即大模大样地开始享用战王的大餐。
突然,颈项传来一阵冰凉,拾儿大吃大喝的手放下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世界
上还有人能如此无声无息的接近他,当然更不用说还拿把刀子放在他脖子上了。
「你是谁?」
反正已经被逮到了,他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坚不吐实让他抹了脖子,一种
就是大大方方随遇而安。
当然,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坚不吐实」的,于是他嘻嘻一笑答道:「路拾儿,
你又是谁?」
「战王。」
真是干净俐落的回答。说话的人声音雄厚有力,阳刚之气跃然于声音之中,
拾儿实在忍下住好奇心。「喂,战老兄,我在这里等你两天一夜了,能不能让
我看看你的模样?」
「我也等你两天一夜。」
这么说来,他一进来战王就已经知道了?拾儿心下不服!
「那怎么可能!爷爷我进来的时候四下无人,爷爷我还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
在床底下挖了那么大一个洞躲起来,你要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干嘛不现身?」
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本王何以要现身?」
「因为我躲在这里就是想见你啊!」
他回答得可真是理直气壮,好象因为他费了那么多工夫跑进来,战王就应该
感动得立刻相迎似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我不是回答过了吗?我是路拾儿,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
拾儿话声方落,整个人往前一扑!整桌的酒菜都给他翻倒了,动作虽然不怎
么好看,但是却相当的俐落确实。他一个翻身,回头想看看战王的真面目,没
想到脖子上即又是一冷!
不会吧……
战王善于战略之术,乃是一代军事高手,但是可没人说过战王还是个武林高
手啊!
「本王没说让你看,你便不能看。」那声音又说道。
「是吗?但本爷爷我说要看便是要看!从来不用问人准不准!」拾儿曲身闪
过冰冷的刀刃,身影倏地往前又是一个飞扑!
这次他使出了八卦迷踪步中的招数,那些什么「左左右右、右右左左」的他
老早已经娴熟于胸,这几日经过金狂三的指点,对武学之道又有更进一步的认
识,身法使来更是得心应手,谁知道就在他回首的瞬间,那柄神出鬼没的兵刀
又架上了他的脖子!
「真他爷爷的!老子就不信邪!」
拾儿恼了起来,只见他身影像是花间蝴蝶似地在主帐中乱飞,忽上忽下忽左
忽右,时而出招时而避身相引——他看来看去,始终见不着「战王」的真面目,
只见到一袭墨黑的玄铁战甲跟足下一双玄铁战靴。
他的身形明明已经很快,快得简直可以用「疾如风快如电」来形容,可偏生
战王状似不动如山,却又偏偏像只鬼似的老贴在他身后!
愈是看不着拾儿愈是生气,但他从来都是愈是生气就愈是冷静——比速度比
不过他,论武功大概也不是人家对手,那就只能智取了……只是他不明白,战
王的身形比他高壮太多,这么高大壮硕的人照理说都应该手脚不太灵光才对,
怎么这位战王总能躲在他背后?
「可恶!取你狗命!待爷爷要了你的命之后再把你的脸皮给剥下来!到时候
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拾儿怒道,手在怀中一摸一伸!
战王手中的长剑蓦地刺向他的胸口似要阻止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