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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求个差事做做,平安地混日子,与人无争。 我想在巴黎做治安法官。 对您和庭长先生来说,为我谋这么一个差事,是不会费事的,因为连现任的掌玺大臣不能都怕你们三分,巴不得为你们效力……不,太太,还没有讲完呢。”
弗莱齐埃见庭长太太给他做了个手势,想要开口,便赶快说道,“我有个朋友,他是一位老人的医生,庭长先生应该是那位老人的继承者。 您看,我们谈到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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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医生的合作是不能缺少的,他的情况跟我现在的处境一样,有才能,但没有运气!我从他那儿知道,你们的利益受到很大损害,因为就在我跟您谈话的这一刻,很可能一切都完了,也许立了一张遗嘱,剥夺了庭长先生的继承权……
那位医生想做一个医院的主任医生,或是王家中学的医师;总之,您明白,他要在巴黎谋到一个位置,跟我的一样……请原谅我提出这两件如此棘手的事情,可对我们这件事,不能有半点含糊。 再说,那位医生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很受敬重,他救过您女婿博比诺子爵的祖父佩勒洛特先生一命。 现在,如果您愿意答应这两个位置,让我当上治安法官,为我朋友谋到医院的美差,那我向您担保,一定给您送上那份遗产,几乎原封不动……我说几乎原封不动,是由于其中必须去掉一小部分,给遗产接受人和那几个我们少不了他们帮忙的人。 您的诺言,在我的诺言兑现之后再履行。“
庭长太太刚才一直抱着手臂,好像在不愿听人说教似的,这时松开双臂,瞧了弗莱齐埃一眼,说道:“先生,凡是与您有关的事,您都已经讲得清清楚楚,这没错,可有关我的事,您可没有说明白……”
“只用两句话,就可以全都说清楚了,太太。”弗莱齐埃说道,“庭长先生是邦斯先生第三等亲的唯一继承人。邦斯先生现在病得很重,他要立遗嘱,假如现在还没有立的话,要立他的朋友,一个名叫施穆克的德国人为他的继承人,遗产高达七十余万法郎。 三天以后,我可望了解到准确的数目……”
“如果这样的话,”庭长太太听到有可能得到这样一笔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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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大为吃惊,自言自语道,“那我跟他闹翻,攻击他,的确是犯了个大错……”
“不,太太,因为如果不闹翻的话,那他一定会快乐得像只燕雀,活得比您,比庭长先生,比我都长……天有天道,我们不可测!”他又添了一句,以掩饰他那畏琐的想法,“您能有什么法子!
我们这些代人办案子的,只看事情实际的一面。您此时已经明白了,太太,德。 玛维尔庭长先生在他那个重要的位置上,会什么都不管的,处在他现在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去干什么。 他跟舅舅闹得成了死对头,你们再也不见邦斯的面,把他从上流社会中赶了出去,你们这样做,自然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可那老人病了,他要把财产赠给他唯一的朋友。 对在这种情况下立的一份手续完备的遗嘱,巴黎最高法院的庭长是不能说什么的。可是,太太,我们之间谈谈,本来有权获得七八十万法郎的遗产……谁知道,或许有一百万,而且是法定的唯一继承人,但却一个子也得不到手,又得陷入卑鄙的阴谋勾当之中;那种勾当很难,很烦,得和那些下等人,和那些仆人,下属打交道,要紧紧地盯住他们,这样的案子,是巴黎任意一个诉讼代理,任何一个公证人都不能办好的。 这就需要一个像我这样没有案子的律师,既有真正的、实在的才能,又有耿耿忠心,而且地位又很不稳固,与那些下等人不相上下……我在区里专门替小布尔乔亚、工人和平民百姓办案子……是的,太太,是因为当前在巴黎为代理检察长的那个检察官容不得我高人一筹,对我起了恶意,我才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了解您,太太,我知道您这个靠山有多稳当,我觉得如果为您效劳,就有希望不再过苦日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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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朋友布朗大夫也可以有出头之日了……“
庭长太太正想着心事。 这是可怕的一刻,弗莱齐埃备受煎熬。芒特的那位检察官,一年前被任命为巴黎代理检察长,他父亲叫维纳,是中间党派的代言人之一,已经做了十六年的总检察长,曾有十次被提名担任掌玺大臣,是生性好忌妒他人的庭长太太的对头……骄傲的总检察长从不掩饰对卡缪佐庭长的蔑视。弗莱齐埃不知道这一情况,而且也不该知道。“除了您当年接受了当事双方的诉讼委托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使您良心不安吗?”她眼睛紧盯着弗莱齐埃,问道。“庭长太太可以去见勒勃夫先生;勒勃夫先生对我向来很好。”
“您有把握勒勃夫先生肯定能对博比诺伯爵和德。 玛维尔先生说您的好话吗?”
“我保证,何况奥利维埃。 维纳先生已经不在芒特了;我们私下说说,那个身材矮小瘦干巴的检察官让勒勃夫先生感到害怕。 再说,庭长太太,假如您乐意,我可以去芒特见勒勃夫先生,这不会耽搁事的,因为要在两三天后我才能知道遗产的确切数目。 这件事的各种关节,我不愿也不应该告诉庭长太太;不过,我忠心耿耿为您效劳所渴望得到的报酬,不是成功的保证吗?”
“好,那您去安排,设法让勒勃夫先生为您说话,如果遗产的确如您说的那么多,我现在还表示疑问,那我答应给您那两个位置,自然要以事成为条件……”
“我保证,太太。只是当我需要您的公证人和诉讼代理人的时候,请您让他们上这儿来,以庭长先生的名义给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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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书,并叫他们按我的指示办,决不能单独行动。“
“既然由您负责,”庭长太太郑重其事地说,“您应该掌握全权。 可是,邦斯先生病得真很严重吗?”她微笑着问道。“说真的,太太,他的病是会好的,特别给他治病的是布朗大夫,那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太太,我朋友是无辜的,他只不过听我调派,为了您的利益探听一点内情而已,他是有能力把老音乐家救过来的;但是病人身边有个女门房,为了得到三万法郎,她会把病人送进坟墓……她不会暗害他,给他下砒霜,她没有这么怜悯;她要可恶得多,要在精神上把他折磨死,每天变着法子去气他。 可怜的老人,要是在乡下,有个清静安宁的环境,有朋友好好服侍他,安慰他,那他一定会恢复健康;可是,那个像埃弗拉尔太太一样的女人成天缠着他,那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是巴黎红极一时的三十个牡蛎美人之一,生性贪婪,饶舌,人又粗野,为了使病人立遗嘱,给她一份丰厚的遗产,她折磨着病人,在这种情况下,病人一定会得肝硬化;说不定如今已经得了结石,得开刀才能取出来,而他肯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手术……大夫,是个好人!
……他现在的处境真为难。 他本来该让病人辞掉那个女人的……“
“那个泼妇可真是个魔鬼!”庭长太太用笛子一般的嗓门叫喊道。听到邪恶的庭长太太的声音跟自己这样相似,弗莱齐埃不禁暗自一笑,天生刺耳的嗓子发出这种甜蜜、虚假的声音,其用意何在,他是很明白的。 他想起了路易十一故事中的一位主人公,那是一个法院院长。 院长有一个太太,如苏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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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太太的模子里刻出来拟的,可他不像伟大的苏格拉底那么霍达,便在燕麦中掺了盐给马吃,但不准给它们水喝。 后来,太太坐了马车沿着塞纳河去乡下,那些马飞一般地冲进河去喝水,上帝自然帮他摆脱了太太,他为此感激不尽。 而此时,德。 玛维尔太太正在感谢上帝为邦斯先生安排了一个女人,能正大光明地替她除掉邦斯。“如果要担个不清白的罪名,”她说道,“一百万我也不要……您的朋友应该跟邦斯先生说明白,把那个看门的女人打发了。”
“太太,首先,施穆克和邦斯先生都以为那个女人是个天使,搞不好会先赶走我朋友。 其次,那个恶毒的牡蛎美人是大夫的恩人,是她把大夫介绍给佩勒洛特先生。 他嘱咐那女人对病人要尽可能温柔,可他的这番嘱咐反给她指明了加重病势的方法。”
“您朋友对我舅舅的病情怎么认为?”庭长太太问道。“六个星期之后,便能开始遗产的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