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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落燕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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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去,我就要到许多地方。〃他微笑。 
  我告诉他,他的书在中国的翻译情况,并把随身带的一本外国语学院出的《外国文学》送给他,那是澳大利亚文学专号,上面有《人类之树》的前四章。 
  《人类之树》描写澳大利亚人开发澳洲的艰辛过程。有澳洲〃创世纪〃之称。我亲眼见到澳大利亚丛莽风光之后,才更体会这本书所形象地表现的澳大利亚历史,也更了解书中关于人类开发自然的深刻感受。我们谈到我的旅行,也谈到澳洲的自然景色,那是使人难忘的。 
  〃便是这景色使我回来。〃怀特说。 
  这便是怀特之所以为怀特。有些澳大利亚作家成名后便远离故乡,定居国外。如莫里斯·魏斯特(MorrisWest)在意大利,《荆棘鸟》的作者科林·麦克劳(ColleenMeCullough)发财后定居美国。我在阿得雷德见到一位青年女作家,出版了六部小说后即要迁居墨西哥。但是怀特回来了,因为澳洲是他的家乡。我想,比起一般人,作家是更需要祖国的土壤的,是更需要民族的后盾,更需要自己的文化传统的哺育的。


我的澳大利亚文学日(2)


  话题转到前天我们看的电影《苔丝》。我和瑙玛从澳洲黄金海岸的兰噶塔飞到悉尼,一下飞机,把箱子藏在杂物室内,就直奔电影院,兴致勃勃地在六部电影中选了《苔丝》。我以为那电影很忠实于原著,对得起我爱好的哈代。 
  〃我也该看看这电影,〃怀特说,〃只是改编文学作品的电影常使我失望。亲眼见的形象总不大像读书后自己脑海中的形象。〃 
  对极了。我也有这种想法。尤其是自己最偏爱、最熟悉的作品,最不容易满意。对中国人来说,红楼人物的扮演,大概是最难的了。视觉艺术太实了,很难满足心灵的想象。 
  也许这就是电影、电视不能代替文学的一个原因? 
  我们又谈到文学的使命。我在介绍中国当代小说时用了《明镜和号角》这个题目。怀特也认为文学作品应把这二者结合起来而不是偏废。〃但是文学作品不能成为宣传品。〃他加了一句。 
  这时马诺利·拉斯卡里斯(ManolyLascaris)先生走了进来。他是怀特的朋友和陪伴,已经四十年了。《人类之树》便是送给他的。他身材不高,肤色较深,也很亲切。怀特斟茶时说这是为招待我而选的中国茶,问我究竟是什么茶,我可说不出。他又抱来一只哈巴狗,据说也是中国的。狗对着瑙玛和我汪汪大叫,吵个不停。我们还漫步到后院和前廊。后院除了狗以外,还有盆栽的各种花木,其中有一盆是豌豆尖,原来怀特先生也爱吃豌豆尖!这盆绿色的蔬菜使我感到分外亲切。记得小时在昆明,家门前方桌面大的一块地上,种满嫩绿的豌豆尖。那绿色给我憧憬和希望,现在的绿色却使我念及往事,将来若再相逢,就又会有另一层回忆了。前廊上吊着一个盆子,拉斯卡里斯说,他就在这里喂鸟,每天两次。各种鸟都来,也有白鹦鹉。怀特的小说《白鹦鹉》中饲鸟的描写,大概便是从这里来的吧。 
  我为怀特照相,瑙玛为怀特和我一起照相。照相时他特地把那只中国哈巴狗抱在手中。遗憾的是,回国后照相馆冲洗胶片时不知道是彩色胶卷,结果连黑白的也洗不出了。我只好安慰自己,我不需要那视觉的限制!好在怀特送我的两本书平安随我到了家。一本是《沃斯》,讲的是一八四五年沃斯这个人首次横越澳洲大陆的故事。怀特说这是大家喜欢的书,装潢也好;另一本是《坚实的祭坛》,装潢普通,是企鹅出版社出的。怀特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这书讲的是一对孪生兄弟的故事。他们从小到大,永不分离,分享着相同的一切,但只有对事物的观点不同。哥哥很聪明,看见了一切,却不理解;弟弟是傻瓜,懒得观察什么,却懂得了人生。 
  我送给怀特一张篆文,写的是〃道可道,非常道〃那一段。听说他对道教有兴趣,这时却无时间多谈了。车来了。他陪我们走下花园,直到木栅门外。他的步履虽不龙钟,也毕竟有些老态。我们握手告别,一再希望再见。我真心相信我们会再见的,在中国,或者在澳大利亚。 
  在驶往悉尼墓地的途中,我和瑙玛很少说话。我在想着从劳森到怀特的澳大利亚文学。这两位创造澳大利亚文学的人经历不同,风格迥异。劳森文章的朴素的美诉诸人的心灵,怀特的复杂的心理描写不只使人感,也使人思。他那有些神秘主义的色彩又是怎样不同于劳森的质朴的哲理。但他们都从欧洲文化传统而来,又扎根于澳洲的生活现实;都描写人类的开发精神,人类驯化自然环境时所作的奋斗,他们关注着人。这也许是澳大利亚文学的一个传统和特色。
  悉尼墓地临海,气氛宁静肃穆。一座座坟墓在逐渐倾斜的坡地上缓缓排向海边。几乎没有一座坟墓是相同的。有的十分豪华,如同讲究的小房屋,有的则十分简朴,似乎显示着七尺棺的本来面目。我们遇见一位中年妇女,她来看望她活着的弟弟守墓人。她热心地帮助我们找到了劳森的墓。 
  亨利·劳森的墓很简朴,如同他小说的风格一样,占地不过只够一人躺卧,离左右邻居都很近,有些拥挤。一九七二年,即劳森逝世五十周年时重新修理过,墓面还新。我在墓前肃立片刻,又把特地从祖国带去的龙井茶叶轻轻撒在墓的周围。如果劳森知道有一个黑发黑睛的中国人,不远万里来看望他,是否会在他那充满不幸的心中,感到些许安慰呢? 
  我环顾周围的坟墓,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劳森笔下那些充满同情心的人物:绰号长颈鹿的小伙子,总是张罗着〃把帽子传一传〃,募捐帮助别人;好心的安迪,不肯告诉贝克太太她丈夫死亡的真相。我觉得人世间太需要这种同情、这种热心、这种体贴了。希望我们的读者,都来读一读劳森的书! 
  当然,劳森描写的〃伙伴情谊〃,是在人开发自然时形成的。像他的诗句所说,先驱者没有被统治的烦恼,他们不见容于自己的故土,到这里来开创家园。现在这一片土地成为充满希望的花园,贪婪又来染指,情况就又不同了。虽然情况变化,但劳森的〃伙伴精神〃永远给人以鼓舞和安慰。


我的澳大利亚文学日(3)


  从墓地出来,我们到了悉尼艺术馆,在那里用午餐。这时我想到昨天的午餐。昨天中午我们在一家叫颐和园的中国餐馆里。同席的朋友有澳大利亚理事会①文学局负责人考斯蒂根博士。他是个很有修养、博学而沉静的人。我初到悉尼,在悉尼笔会主席克伦先生欢迎我的家宴上,他也曾出席并讲话。这时他送我一本澳大利亚儿童作品,是把各地区、各民族的许多孩子的作文收在一起编印的。装潢、印刷都很精美,然而最美的是那些孩子的天真的、充满向往的心和话语了,有文法拼法错误都照原样不改,益发显出孩子的本色。从这里,会有伟大的文学家成长起来吧。考斯蒂根博士还安排同席的两位女士饭后陪我参观文学局,也很有意思。 
  这次午餐时,第一次遇见了克里斯朵夫·考希(ChristopherKoch)。他的长篇小说《艰危一年》描写一九六五年在雅加达的动乱生活,那一年苏加诺下台,几乎有五十万人丧生。英国著名作家安东尼·伯吉斯评论说:书中比利·克万这个人,是近年来小说中最值得记住的人物之一。除了这本畅销、扬名的书外,考希还有两本小说:《岛上少年》和《越过海上的墙》,想来都和他所居住的塔斯马尼亚岛上生活有关。应该一提的是,考希崇敬两个中国人。一位是白居易。他通过亚瑟·维利的翻译读了许多中国诗,他最喜欢白居易。在《艰危一年》的扉页上,考希引用了白居易的诗。林庚先生帮助我查到诗的原句。那是《缚戎人》的最后四句:〃缚戎人,戎人之中我苦辛,自古此冤应未有,汉心汉语吐蕃身!〃另一位是何其芳。他读过其芳同志的《梦中之路》。我自己一直敬佩其芳同志的文章学问、品格修养,常以为像他那样德才兼备,而且在德才两个领域里又都很全面的人,世上不是很多。考希的谈活使我感到安慰。可见桃李无言,自然会有通往的路。考希说他即将到中国来,希望见到何夫人。后来我在北京又遇见他和诗人哈斯拉克(NicholasHasluck)和报告文学家、评论家安德逊(HughAnderson)两位朋友。因时间匆促,考希没有来得及见到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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