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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对面的女生谁都躲不开谁,互相能感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他们的右腿就是这样了。老是伸着当然也难受,但他们都不敢抽回来,因为一旦抽回来,就再也伸不出去了。
现在说说左腿。
现在最难受的是左腿。
对面女生的左腿屈在天易的两腿之间,天易的左腿也屈在女生的两腿之间。如果双方都把左腿伸直了,就会蹬在对方的裆部,那是个想一想就让人耳热心跳的地方。
裆部。想想吧。
天易不敢。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敢把左腿伸出去。
两人似乎在比赛,看谁的忍受力更大一些。
但那个神秘的部位肯定已经占据了双方的脑海。
天易在心里老实承认,他在学校时曾经注意过女生的裆部并且充满激动,女生的裆部和男生有很大的不同,男生的裆部总是鼓凸出一块东西来,这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女生的裆部他就不明白了。那地方怎么会那样?
对面女生的左腿终于伸过来了!
天易发现她屈起的漆盖在沉落,然后感到一只脚像猫一样拱动。那一瞬间,天易非常激动,好像是他盼望已久的一件事。他看到女生在慢慢伸腿的时候,故意把脸扭向一旁,给人的感觉这事和她无关,但她的脸却红了。于是天易也把脸扭向一旁,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在心里说伸过来吧伸过来吧,没关系的。
那只脚仿佛受到了鼓励,沿着大腿一点点往里推进,每推进一点,天易都能感觉得到,虽然隔着棉裤,毕竟贴得太紧。那时天易的脸在发胀,呼吸也急促起来。长到十七岁,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生如此紧密的身体接触,他还不能从容享受这个过程,他只是感到新鲜新奇刺激紧张和不安。
天易的鼻尖都冒出汗来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唯恐稍一动弹,就会惊走那只游走的神秘的脚,就会招来女生的猜疑,以为他有什么不良想法。
对面女生的脚终于触到他的裆部!
那一刹那间,天易的感觉是如此奇特,亢奋中夹杂着私密被触摸的窘迫。他似乎哆嗦了一下,那只脚立即像火烫似地缩了缩,但也仅仅缩回了一点点,然后若即若离,就停在那儿了。
女生当然是清醒的。她知道伸出的左脚已到哪里,可她不想再装下去了。再装下去,那条左腿就不是自己的了。在她把腿伸直的同时,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她发现他也正朝自己看,还好,并无什么敌意。
女生低下头,脸红得像一枚红山芋,就在天易不知所措时,女生突然抓住他的脚,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天易的左脚已抵到她的裆部。天易本能地几乎是惊慌地想往回缩,女生却用力按住不让它动弹。并且轻轻地却是不容置疑地说出两个字:〃别动!〃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害羞地笑了。
事情原来这么简单!
事情本来就应当这么简单。
在这趟拥挤不堪的列车上,一切事情都简单化了。
这天下午,当列车正在行进的时候,突然有人一声尖叫:〃我要小便!〃
那时车厢里正一片沉寂,还有人昏昏欲睡。突兀的叫声把大家吓了一跳,而且是一种陌生的南方口音。有的学生笑起来。
这一声尖叫让大家如梦方醒:噢,原来他们也是要小便的。
大家在愣了一瞬之后都笑起来。这种事怎么好大声嚷嚷呢?
那个男生憋得满脸通红,对着众人又是一声尖叫:〃我要小便!〃
这一次大家没笑。
这一声尖叫是硬憋出来的,它几乎唤醒了所有人对小便的觉悟,这一泡尿大家都憋得太久了。
车厢里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
火车正在行驶中:咣噹咣噹咣噹咣噹!……
但此刻大家的脑海里却是另一个词:膀胱膀胱膀胱!……
膀胱要爆裂了。
先是有一个女生哭起来。
接着从其他地方也传来哭声。
11 奔赴北京
仿佛一路上所有的饥渴、疲惫、拥挤、痛苦再也无法忍耐,车厢里一下乱起来,有人乱挤,有人乱叫:
〃停车!停车!〃
〃我要下车!〃
〃我要撒尿!〃
〃我要屙屎!〃
〃我不去北京啦!〃
……
这样的骚动是极其危险的。所有的窗玻璃早已挤烂,一些靠窗的学生只是用手抠住窗沿,几乎是悬挂在窗前,稍一拥挤就会被甩出车外去,摔得粉身碎骨。更要命的当然还是那一膀胱尿。悬挂在窗前的学生虽然极其危险,但毕竟是少数,可那一泡涨鼓鼓的尿却是人人都有的。每人的一泡尿把小腹涨得圆圆的,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真会爆裂,真会死人的!
一直被挤在墙角的方部长突然喊起来:〃同学们不要挤!这样危险!大家不要乱动,再忍耐一下
,等火车停下了就让大家下车!同学们,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要守纪律!……〃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但从腹部溢出的痛苦已经无法收回。一些学生终于尿了裤子,尿骚味很快弥漫开来,空气更加污浊。
天易忍住了。
尽管他的小腹涨得厉害。
这时,女生哭了,紧紧抓住天易的棉袄。天易闻到了一股热烘烘的尿臊味。他知道她尿裤子了。天易拍拍她的肩,没说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拍拍肩就够了,他们彼此已经十分信赖。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火车终于停了。
这次停车引发一片欢呼声。
接着大家纷纷从车门往外跳,从车窗往外爬,人像蚂蚁样滚成疙瘩。
仿佛受到传染,天易所在的车厢刚开始往下跳人,其他车厢也欢呼着往下跳人了,整个列车像爆炸一样炸出无数人来。
这时已近黄昏。
列车停在荒原的铁轨上,前不靠村后不靠站,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光秃秃地立在路基两旁。绚烂的晚霞把天空染得五彩缤纷,大地上一片宁静。
没有风。
没有雨雪。
只有哗哗的水响。
这是一个罕见的壮观场面,几千名少男少女顾不上任何羞耻和禁忌,拥挤在路基上下的斜坡上,急急地解开裤子,或蹲或站。
专注地撒尿,撒尿、撒尿……
一片白花花的屁股和低垂的头。
不再有嘈杂和喧嚣声。
只有无数欢畅的溪流在淙淙流淌。
天易听到一声声呻吟:哼哼!……
天易一生都记得那个场景。
又过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达北京。
和天易同来的一千多学生被安置在北京西郊的西苑接待站。
在这之前,毛主席已经多次检阅红卫兵,都是在天安门广场。每次检阅过后,一批学生走了,又一批学生从全国各地如潮水般涌向北京,谁不想见见毛主席啊!
天易和他的一千多同学到达北京之前,毛主席已有七次接见,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第八次接见。当然,大家都盼着,热切地盼着。
当晚住进西苑接待站后,所有人都兴奋得无法入睡,一路的疲劳忘得光光的,许多同学干脆结伴连夜去了天安门广场。
天易是第一趟出来。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大串联开始后同学们天南海北地跑,他也没离开学校。
他一直没弄明白天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年的夏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之间校园里贴满了大字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事情来得突然又好像必然。当天易看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却整个儿傻了。没有老师再到课堂教书,天易就到处找。可老师们正惶惶不可终日,全校早已停课,没人敢再说教书的事。于是天易就找到了梅老师。梅老师是天易的俄语老师,大约二十一、二岁,人长得小巧玲珑、精致漂亮。
天易敲开梅老师的门,梅老师吃了一惊,说天易你来干什么?天易说梅老师我要上课。梅老师说学校里不是都停课了吗?天易说我要上课。梅老师就笑了,说天易你是说想学习吧?天易点点头。从此天易就成了梅老师唯一的学生。
天易平时俄语成绩就特别好,他对俄语好像有特殊的天赋,不仅记得快,而且念得准。和梅老师在一起,他肯定是开心的。道理很简单,他喜欢梅老师。这种喜欢是一团雾,朦胧神秘。
12 梅老师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