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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说横谷老师。也许因为我听了有关他的流言吧,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儿。”
“你觉得他变得太温和了吧?”
“还是那件事的影响吗?”
“听说那件事已被提到教职员大会上去了。看来横谷老师会丢掉饭碗呢。多可怕啊。”
“那真知子怎么办?”
邦子耸耸肩膀。
我们俩在浴室洗了淋浴,正在换衣服。只听得有人在门外说:
“对不起,里面有人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推门进来的竟是真知子。“
“真知子,你今天没有来参加训练啊。”
邦子说道。
“我有点感冒啦。”真知子显然不想隐瞒这是她的一个借口,“横谷老师还在运动场上吗?”
“他还在克那些一年级新生哩。”我一面穿外衣一面答道,“好像还得等一会儿才完呢。”
“是吗?”
真知子装作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又说道:
“那么我到教室里去等他吧。”
她一面说一面举步往外走。
“你不去接老师吗?”
郭子取笑般地问道。
真知子回过头来望着我们,我不禁怔住了。
真知子的身材缺乏女性美。她瘦瘦的并不丰满,倒是像个男人。她有点宽肩膀,不像日本女性常见的那种“美人肩”。
正因为这样,她反前显得妖饶。
我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和真知子向学。到了现在,她的身高还是基本一样,但是她的模样却已经像个大人了,甚至有点令人神魂颠倒。
她的相貌说不上是美人,但却富有女人的风韵。她那搔首弄姿的刹那间,还有轻轻地膘你一眼的神情……这些都不是有意识的动作,而是天生的自然而然的表情,却更加具有魅力,使得我对她羡慕不已。因为人们对我的赞美只不过是“可爱的孩子”而已!
但是今天她显示出的却是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女性美。这个感觉像一识尖刀一样突然扎进我的心间,使我一下子怔住了。
她的眼神带有完全成熟了的女性的风韵……
“不用我去接……”真知子答道,“他会来接我的。”
真知子走出浴室后,我和邦子不觉面面相觑。
“她说的是‘他’呀!”
“大出意料!”
我记不清当时我俩谁说什么了,但震惊可真不小!
“不过,这可是玩命呢!”
邦子说道。这时我们已经悠闲地漫步在通向火车站的大街上了。
“唔,什么?”
“我是说真知子呢。她已经以横谷太太自居了。”
“是啊……”
“不过,我想校得老师并没有下定决心,哪怕被解雇也要娶真知子。”
“是吗?”
“所以,到那时候,恐怕真知子就要胆战心惊啦。”
“如果她真的陷得那么深,那就……”
“总之。这事不会那么轻易了结的。”
“如果出了什么事,那真叫人讨厌呢。”我说道,“去找点什么吃好吗?”
“到二楼去吃煎薄饼吧。”
“OK(好的)!”
我们向车站前的超级市场大楼走去。
二楼有一家美味的煎薄饼店。它没有餐桌,只在长长的柜台前面摆上好几张长凳。这就够了,这才别有风味哩。
“你不想参加田径队了吗?”
我咬一口热气腾腾的煎饼,望着邦子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
邦子答道,一面把正要滑落的书包抓住放在膝盖上。
“为什么?”
“要准备明年的大学入学考试啊。阿瞳你有工作门路,我可没有这样的希望。”
“嗯。不过我在这方面也是靠不住的啊。我爸爸出差到札幌,一去不归。”
“那么你也真的要考大学吗?”
“这个……我还没有好好想过呢。”
“你不会想进体育系吧?要不,现在就该考虑了。根据我妈妈的调查,再不动手就晚啦。”
“有这么严重吗?”
“如果你要参加入学考试的话。你姐姐念的是大专吧?”
“嗯。今年春天毕业,现在刚刚进公司当女办事员。”
“已经工作了吗?是啊。年纪大了。”
邦子说着,扑哧一声笑了,我也不禁笑了。
“你考大学吗?”
我喃喃自语。煎饼已经吃完,我把包纸捏成一团,又说道:“不过,我不能退出田径队啊。”
“你阿瞳可不行。你是代表选手呢。”
“反正老师也不会替我去考试的。”
“学校真是无情无义啊。我已经看透了,只有靠自己。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不干了。“
“这么说,我只好一个人干下去咯。”
“人嘛,总是孤独的。”
邦子含糊地说道。她又说:“阿瞳你也和我一样,考上了大学再搞田径吧。”
“唔……”
“反正我们对老师们这些老前辈已经尽了情义。上大学可是自己的大事呢。”
“想不到邦子你真醒悟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看见哥哥的样子我就心寒。”
“你哥哥还在待业吗?”
“他毕业三年还没有考上大学呢,我可不愿意像他那样!”
不过邦子的哥哥待业三年,还是值得同情的。总之,每年到了将要考试的关键时刻,他的母亲就一定会病倒的。这是神经有问题,好像是神经衰弱。
邦子家每年到了春天就闹得神经特别紧张。看来她的妈妈好像有外遇。
邦子之所以使人感到像个大人一样严肃,大概也是因为在这样的家庭里饱尝辛酸吧。
那么,我家又怎么样呢?
“回家吧。”
邦子站起来说道。她又惊讶地问:
“阿瞳,你怎么啦?”
“你给我看着书包!”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向公共电话亭飞跑而去。
我急急忙忙往家里打电话。
“这里是冲野家。”
“妈妈!”
“阿瞳吗?你怎么啦?”
“没有什么呀!”
“没有什么吗?没事干吗打电话回家呢?”
“妈妈手指的刀伤怎样了?”
“什么?……啊,是的,还有一点疼,不过死不了的。”
“这就放心啦!”
“真是个怪孩子!”妈妈笑了,“你给我在火车站前面那家酒铺买点烧菜用的甜酒回来好吗?”
“是甜酒吧?”
“烧菜用的,买一瓶小的就行了。”
“知道啦。就这样……”
我真像一个傻瓜。
不过,刚才我是忽然担心起来的。想到邦子的家庭不和,我的脑海里也出现了妈妈割脉自杀倒地的情景,而且是千真万确的形象……于是我终于跑向公共电话亭……
“你怎么啦?”
身后响起了邦子的声音。我回头望去,邦子正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