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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绑上天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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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几幢楼房之后,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我们到了一处堪称游乐园的地方,其实这里是医院为员工们的孩子修建的幼儿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建成了城堡形状的教室,教室之外依次是滑梯、蹦蹦床、木马和三只悬在枣树上的秋千,还有一个小型操场。我们轻易越过低矮的栅栏,没几步就跨过了那小型操场,各自坐在一只秋千上,剩下一只空秋千被她随意拨动着晃来晃去。
  在静谧之中,囡囡连日来的郁闷看起来消散了不少,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她起身去坐那匹黄色的木马,她坐在木马上嚼着口香糖的样子,有点像战乱时期某个将军的女儿,在战争的间隙骑上父亲的战马玩一会儿,战场上的惨状却是并不会让她开心的。对,就是那种感觉。
  从木马上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差点连同木马一起倒在了地上,原来木马并不是固定在一处的,而是可以随意搬动,囡囡就搬着它过来,放在那只刚才还空着的秋千上,这下子,三只秋千都坐满了。囡囡用力荡出去,顺便把木马也推动了起来,如此一来,囡囡和木马都荡起来了,而且前后交错,她才荡出去它便荡回来,看起来煞有一番意趣。
  “你说,那小男孩会上幼儿园吗?”三两分钟之后,囡囡慢慢坐定了问我,只剩下那匹孤独的木马因为不时被囡囡推一下还在兀自荡来荡去。
  “我倒是不希望他能上,腿断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受人嘲笑,要是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认识,也不愿意受嘲笑。”我想了想说。说完了心里一惊:明明是我说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出自囡囡之口。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那孩子虽然还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睛里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有的人还好,命不好还能够坚强啊什么的,有的人天生就不行,一时的命不好只能让他一辈子命不好,对吧?”说完又补了一句,“总觉得那孩子就是一辈子命不好的人。”我叹了一声,问她:“怎么会哭得那么厉害啊?”
  她自然知道我说的就是小男孩的腿被压断的那个晚上,发了会儿呆,看着遥远的空
  之处,也像我般轻轻叹了一声,“死,真是来得好快,说来了就来了,那孩子虽然没死,但是离死也只差一步,太突然了。”
  “……”
  “再求你件事情,行吗?”
  “行,你说吧。”
  “咱们就把死当做过元旦啊春节啊什么的一样过,怎么样?”
  “什么?”我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
  “没说错,就是像过节,我想过了,死虽然突然,但是总得找个对付它的办法吧,不这样的话简直度不过去,不承认也没办法:你就是在一天天往死那里走。可是,总不能除了走就什么都不干了吧,我觉得,像打针啊吃药啊这样的事情,咱们都得当成是在为过春节买烟花办年货,不然的话真是度不过去,想什么都害怕,你说呢?”
  我五体投地地承认,“是。”的确如此:我读过不少书,其中关于生啊死啊的也为数不少,不管我读懂了多少,像《存在与虚无》之类的书我也至少过目了一遍,可是,关于生死,我从未读到过比囡囡说得更好的了。刹那间,我突然希望自己每天都活在早晨起床之后的那一小段惺忪里,或者干脆就是未谙世事的三岁小童,一切不由自己做主,一切都有囡囡做主。
  我也不管我会走到哪里,反正有囡囡在前面带路。
  就当我们一起走在买烟花办年货的路上吧。
  这时候,囡囡“啊”了一声说:“咱们得变成木马才行。”
  “木马?”我一边问着一边去看还在摇荡不止的木马。
  “对呀,你看,它也是在荡着的吧,但它就只是匹木马,没有思想,高兴啊害怕啊什么的都没有,要说一根筋它才是真正的一根筋,不管荡得多厉害都和它没关系——”接着一把抓过我的手,“我越说越觉得像,咱们还非变成木马不可了!”
  “呵呵,好。”蓦然想起当初送快递时“男包子女包子”的说法,就说,“我变成公马你变成母马。”
  “呸!说得这么难听,小心我把你耳朵揪下来!”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还没扑呢,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起来了,笑完了,再一推身边的木马,问我,“你……想过死的事情没有?”
  “岂止是想过,”我笑着说,“至少想过一万次啦。”
  “那……你觉得,真要到了那时候,我说的是当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倒是想过风葬的事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点小阴谋我全部都知道,凡是和什么鬼风葬有关系的书你全部都划了红杠,还想瞒着我,我早就看穿你啦,不许说风葬,就说在我身边——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过。”我说的是实话,“不敢想。”
  “……我倒是想过,想听吗?”
  “当然想啊。”
  “说起来有点像一场梦,当然了,呵,本来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想到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醒了就忘不了了——不是在医院,在我们的小院子里,大冬天的,院子里的雪都积得有膝盖深了。咱们的屋子里烤着炭,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我清醒得很,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呢?”
  “睡着了。你喝水的时候,我在你的玻璃杯里下了安眠药。我一个人坐在床边上等着,脑子里是糊涂的,一点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隔一会儿就要看看手表。时间到了,从巷子口上响起了脚步声,吱吱嘎嘎的,越走越近,下那么大的雪哪会有人大半夜出来呀,肯定是要把你带走的人来了,果然,院子门本来是锁着的,他们不知怎么就站到院子里来了,开始叫你的名字。
  “我心里特别平静——因为早就计划好了——听到他们叫你,就把窗户推开了,看到两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站在雪里,雪还在下,下得也不小,就是没有一片能落到他们身上,也难怪,天堂里派来的嘛,怎么说呢,他们的样子就和外国电影里的神甫差不多。我对他们说:‘他不在,我在。’
  “他们当然不相信了,马上就要上楼梯,我就把窗户关了,赶紧找绳子和刀。”
  “你找绳子和刀干什么?”
  “哈,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的玻璃杯里下安眠药了吧,实话告诉你,我要像上次那样把你绑起来,不过是和我绑在一起。
  “承认了吧,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领教过的,我绑人的功夫还是相当不错的,三下两下就绑好了,把你和我绑在一起,牢牢的,我自己只空了一只手拿着刀,还是坐在床边,这时候那两个人也上了楼,我就求他们带我和你一起走,说不管怎么样都得走。他们不同意,其中一个脾气好些,一直在听我说话,自己不说话,笑着;还有一个脾气就没那么好了,不耐烦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施展什么法术把你一个人带走的样子,我一下子就慌了,拿起刀就架在脖子上,告诉他们:要是不带我走的话,我就马上一刀扎进脖子里去,到时候,哪怕我不和你绑在一起,他们也还是要带我走。
  “没办法,他们同意了,门都没锁就一起下了楼,你还在睡着,好脾气的那个就把你背起来下楼梯,我就跟在后面,可是根本就想不到:下到最后一级楼梯,什么东西把我绊了一下,我扑通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满身都是雪。其实倒在地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不是牢牢绑在一起的吗,怎么就光我一个人摔在地上了?爬起来一看,身上全都松开了,那两个人和你全都不见了。
  “我一下子就哇哇哭了,哭着开了门,哭着跑出巷子,根本就没了你们的影子,到处找都找不到,最后,没办法了,不是说‘上西天’吗,我就沿着东湖边上的那条路拼命往西跑,一边跑一边哭,哇哇大哭,哭声真大啊,把在树上过夜的鸟都惊出来了。
  “就醒了,每次都是到这里醒了的,大概是老天爷可怜我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就让我醒过来了。有时候走在路上想起来,也是想到这里就不想往下想了,大概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吧,但是,我特别喜欢那种感觉:推开窗子,骗那两个人说你不在,就我一个人在。呵呵。真的,每次都是这样。”
  囡囡说完了,我也听完了。心里想:退而求其次,假如真能在一个雪天里睡着了被人背走,无论如何都是个不错的结局——那时候,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屋顶上,落在院子里,落在窗台上的花盆里,正如我短短的一生:爱过人,被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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