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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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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父亲的年代
  永远像一扇非黑即白的大门,却被别人
  牢牢地关着。那一群拥挤的绵羊
  很像他多余的兄弟
  潦草的山坡上,面对几只
  自由的舞蹈者,他不会说出
  我跳舞,因为我悲伤
  
  而羊的样子,刻在父亲的墓碑上
  永远比他的名字生动。在叫不醒天地的
  最后一个可悲的夜里,我偷偷地用一只
  父亲放牧过的羊,祭奠着
  父亲的年代


马的影子也是马(组诗)
■  洪 烛
  母亲的晚年
  
  
  用墨水写的诗和用泪水写的诗,是能看
  出来的。
  
  
  
  ——题记
  
  母亲,一半活在我身边
  一半活在镜框里。她已经老了
  牙齿掉光,头发花白,身体单薄
  越来越像一张照片
  
  母亲,一半随我的童年消失
  另一半还存在,仍然守在摇篮边
  以颤抖的手冲奶粉,换尿巾。只不过
  哼的儿歌,是给儿子的儿子听的
  
  我躺过的地方,躺着另一个婴孩
  坐在旁边的还是同一个母亲
  她等于做了两次母亲,等于养育了
  我两次。唉,生命仅仅由这两部分构成
  
  等婴孩从摇篮里站起来
  我该怎么跟他说呢?怎么跟他说那个
  消失在岸上的女人,一半是他从未见过的
  另一半见过,但已经记不清了……
  
  我对着母亲的这一半笑,却偷偷地
  对她的另一半哭:“请尽量多陪我
  一会吧!多摇我一会吧!”我用仅有的雨水
  浇灌在最后的旱季里挣扎的母亲
  
  两匹马
  
  这匹马是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这匹马不吃草,只吃草的影子
  吃一点影子就饱了
  这匹马不睡觉,在那匹马的左边或右边
  打着哈欠。其实它并不累
  
  它打哈欠纯属无聊
  
  这匹马不喝水但它经常从水里
  探出脑袋,吓人一跳
  
  这匹马也有马鞍,只不过很轻
  这匹马也有缰绳,只不过一点也不紧
  这匹马也有伴侣,就是那匹马
  而那匹马还以为自己是孤独的
  
  世上居然真有两匹相同的马
  看不出谁更高一些,谁更矮一些?
  谁更快一些,谁更慢一些?
  两匹相同的马,分别来自不同的世界
  
  这匹马,在那匹马的影子里奔跑
  这匹马本身,就是那匹马的影子
  
  狩猎之后
  
  站在树上的鹰,一动也不动
  像长在树上了
  
  它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它屏住呼吸,用胃
  消化着一块骨头
  
  也许它不叫鹰而叫记忆
  
  天  书
  
  读不懂蝴蝶这本书。读不懂
  它背上的花纹
  读不懂繁体字,读不懂简化字
  也读不懂,它双翼之间的空白
  
  读不懂蝴蝶这本书,正如
  读不懂庄子,读不懂一个
  叫作春秋的时代
  
  清风不识字,翻动蝴蝶这本书
  翻了也是白翻。蝴蝶甚至使
  大学本科毕业的我,重新变成文盲
  你会做梦吗?你会种田吗?
  
  蝴蝶这本书,薄薄的
  不超过两页纸。可我读来读去
  还是读不懂
  
  铁轨与我
  
  铁轨生锈了。它在思念很久以前
  驶过的最后一列火车
  
  有什么办法呢,它不是我
  不会流泪,只会生锈
  
  它躺在地上,我躺在床上
  相隔很远,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它想着火车,我想着
  火车带走的人……
  
  飘舞的羽毛
  
  羽毛是鸟的梦
  拔下任何一根
  都很完整
  
  羽毛在空中飘
  我看见一个遗失的梦
  却找不到做梦的人
  
  梦跟羽毛一样
  几乎没有重量
  能飘多远就飘多远
  
  鸟死了,羽毛依然充满活力
  富于动感
  它甚至可以比鸟飞得更高
  
  人死了,可梦
  还得继续做下去
  
  飘舞的羽毛
  是一个还没有做完的梦
  
  闪电是云的肋骨
  
  本以为云是没有肋骨的
  不管白云还是乌云,都很软
  站不直,坐不住,走不动
  只好软绵绵地躺着,飘来飘去
  
  然而,当密集的闪电划过
  
  云的肋骨
  暴露出来
  
  原来云的肋骨跟利剑似的
  平常总藏在温柔的刀鞘里面
  怕伤着了别人
  或伤着了自己
  
  云很软
  却同样长着硬骨头
  
  蜕皮的蛇
  
  蛇每蜕一次皮,就年轻一岁
  一年又一年过去
  蛇不显老
  总像刚出生时一样鲜嫩
  
  蛇活着,就可以眼睁睁地瞧着自己
  扭动、挣扎、呻吟,一次次死去
  就可以不断地告别
  自己干巴巴的尸体
  跟局外人似的
  难怪人们说蛇已成精了
  
  蜕下的蛇皮,是它为自己举行的
  草率的葬礼。次数多了
  它已很难再激动,更不会悲哀
  
  蛇真的死了,那一天
  新衣服还没有穿旧呢
  
  可能的敌人
  
  假如钥匙不能把锁打开
  锁,就是钥匙的敌人
  
  假如水不能把火扑灭
  火,就是水的敌人
  
  假如云不能带我回家,而是
  带我离开,云就是我的敌人
  
  假如流浪者在城里迷路
  路,就是流浪者的敌人
  
  假如春天没有花开没有鸟叫
  那有什么意思呀?春天
  就是记忆的敌人
  
  假如课本没有使孩子变聪明
  而是变傻了,课本
  就是孩子的敌人。它杀死了
  一个孩子,很多个孩子
  
  假如兄弟姐妹失散多年
  即使在异乡擦肩而过,也有可能
  彼此成为对方的敌人
  (所有的战争不都是这样爆发的吗?)
  
  假如风,不是把思想抚平
  而是弄乱了,风就是哲学家的敌人
  没有谁真喜欢动荡的生活


拆散的笔记本
■  洪 烛
  1.如果有一千位大诗人,肯定就有一千种诗。因为真正的诗人应该是最有个性的,他不会模仿别人,他写出的诗甚至都是别人无法模仿的。在某些方面,他不仅是第一,而且是惟一的。一首好诗,应该是特定的诗人的影子。
  2.每一首诗诞生时都是毛坯。为了使之更接近完美,你不厌其烦地打磨它表面粗糙的部分。但你一定要牢记:有些毛坯确实仅仅是半成品,而有些成品,天生就是毛坯的模样——过度的雕琢,只能使它成为废品(肉体精美而灵魂残疾)。—位诗人,不仅要承担起接生婆的职责,更要时刻警围——自己无意识地成为刽子手。“越精致越好”,很明显属于谬误。真理应该是:“越自然越好。”所以,我很少给自己的作品做“整容手术”。
  3.从古至今,诗歌—直是在限制中获得自由。如果你赋予它绝对的自由,它反而无所适从——那将构成对它最大的限制。要知道,散文正是被这种绝对的自由给宠坏了,而无法超越。难怪歌德要说:“在限制中方显出大师本色。”
  4.在一位伟大的诗人身后,肯定有着伟大的传统——哪怕这位诗人以叛逆者自居。假如没有传统,他恐怕连叛逆者都算不上。没有谁能写得出与过去的诗歌史完全无关的诗歌。
  5.有谁能够写出一部诗歌的史前史?在东方的《诗经》或西方的荷马史诗之前,诗歌以怎样的面貌存在?进入诗歌史的诗人是伟大的,但那些隐蔽在史前史的无名氏(他们肯定不以诗人自居)则更为伟大。他们是诗人的祖先。
  6.写作在克制了生活中的焦虑的同时,又制造出新的焦虑。这种因对超越的不懈追求而产生的焦虑,恰恰是无法医治的。写作中的所有成就感或挫败感,都是虚妄的或暂时的,都不是药物,而是病情本身。写作时间越长的人,中毒越深,也就愈加离不开对写作的依赖。到了最后,写作已不是企图表达什么,纯粹为了止渴、止痒、止痛!
  7.“诗人之死”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诗人之死”可以在同—个诗人身上上演许多遍。我正在亲身体验着“诗人之死”——即使我还活着。但只要我写不出诗来,我体内就有另一个人死了。当然,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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