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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与拿破都个子矮小,不知自动地,如此英勇。
不久,子成靠在床上睡着。
她梦见大舅舅笑着问:你想知道韩战什么事?
子成想了很久,只问了一句:天气冷吗?
大舅舅笑出声来。
子成一觉惊醒,天色已亮。
应太太敲门说:你大舅舅说,下月初来探访我们。
子成拍手,“啊太好了。”心想事成。
“还有,邻居柏老太太找你,请你下午过去喝茶,子成,你到市集挑些考究点的鲜花糕点送过去,不可空手。”
“是是是。”难怪老外对华裔一日比一日好感。
子成先到球场踢了一回足球“大声喊大脚踢,筋疲力尽,出尽心中乌气!淋个热水浴,反而神清气朗。
她收到个电邮。
“你好,我想念你,不能忘怀你,我们在营地,十分忙碌,工作也有意义,唯一美中不足,我军深绿色系迷彩服为配合温带森林,可是阿富汗沙漠是灰棕色,反而突出我们身份,十分不便,又沙漠深夜繁星像深蓝色丝绒上无数钻石,各星座清晰可见,特别是你喜爱的阿发山托利,即最近地球另一颗星,永远是你的朋友大品。”
子成鼻子发酸,眼泪涌出。
接着,另外一封电邮出现:应子成,你不认识我,我名范朋,是大品同营队友,我负责电讯,我俩很谈得来,大品每晚都写日记,他的日记以书信方式,写给女朋友,那是你吧,大半年过去了,我实在忍不住,设法找到你的电邮号码,把他比较完整短信,向你发布,子成,望你体贴一个远在坎达咸沙漠军人的情怀。
子成读完,双手掩脸。
忽然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失声。
这时对方传来一张照片,是大品站在军用吉普车前拍摄,粗眉大眼的大品风采依然,令子成吃惊的是那处恶心恶地,干涸贫瘠,灰黑狰狞,全无一棵树一片草。
这时母亲在门外说:“子成,柏太太找你过去。”
子成抹干眼泪,扑一点粉,拎着礼物去做客人。
可笑啊,子成,到处查访军人在前线的情况,想不到,大品也是其中之一呢。
门铃一响便有人来应,一位老先生对她说:“你好,你就是应小姐吧,听说你想认识我。”
子成看着他,她从未见过那么英俊的老头子,一定有八十多岁了,可是高大、挺直,白头发白胡须,笑起来一脸皱纹,整个人仍然发散着英姿,只有军人,老了之后可以维持如此神俊。
他伸出大手与子成相握。
柏太太笑着说:“进来喝茶,子成,你想知道什么,请尽管问。”
大家坐下,寒暄几句。
子成整理一下问题,索性开门山,问:“害怕吗?”
雷老先生的脸色稳重,“当年我十八岁,派到欧洲自纳粹手上释放荷兰,枪林弹雨,同伴有些失去眼睛,有些失去双腿,纷纷倒下,我怕得不能站立。”
子成把手放在他肩上,“值得吗?”
雷老点头,“你若看到荷兰人民的脸,就知道应该是那样做,他们至今纪念我军,派小学生负责打扫军士墓地,每年重光日,市民都邀请老兵前去作客,热诚招待,毋须护照出入,因为:先生您上次到敝国救援我们之际也没有出示护照,真是一个高贵的民族。
子成说:“你回来了”
“是,有时我们会回家,但是奇伟却没有。”
“你们雷家一直经营百货,在本市甚有名望,环境也好,为何参军?”
雷老吁出一口气,你是少年,你不懂得,一九四五年前华侨没有身份,不予护照,我等热血青年毅然从军,大战胜利,国家实在过意不去,为国捐躯的军士岂可不是国民,那才给我们身份。
“你可是英雄?”
“我怎算英雄,英雄是那些没有回来的人。”
柏太太在一角织毛衣,小小客厅忽然静寂。
“历史陈迹了。”雷英伟吁出一口气。
子成说:后世永志不忘。
他又笑,你在写论文?
子成答:我在搜集资料,还未决定几时动笔,用何种方式。
柏太太替他们斟上热茶。
子成问:当时你可有写信回家?
“有,家书抵万金,我们总记得写家书。”
“收信人是父母?”
“我寄给妹妹”他指向柏太太。“由她读给父母听。”
“我可以看看那些信吗?
柏太太稀罕地答:忽然之间那么多人对战时家书表示兴趣,一个叫安地加路的美国人,问我要了那些信去复印,他要写一本书,我想那是好事,又由华人社团主席介绍,错不了。啊,又被美国人捷足先登。
“这个加路现时在什么地方?”
“他到伊拉克去了。”
“信件真本归还没有?”
“前天派人送了回来,我去取给你。”
柏太太自房内取出,“一共七封”
“只得七封那么少?”
雷老先生答:“战时交通不便,又无电话电邮。”
都放在一只小小铁皮印花盒子里,原先可能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载糖果用,柏太太家居杂物全是古董。
“你慢慢看吧。”
是。”子成郑重把盒子抱怀里。
她鞠一躬,“我不打扰你们了。”
回到家,她把信取出,用彩色打印机复制,纸张已黄脆,子成小心翼翼打开折拢。
没有回来的雷奇伟占三封,子成一时不忍阅读,先放在一边。那天晚上,子成特别珍惜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她陪她试用新买的三种咖啡豆。
略尽绵力
“大舅舅几时来,可要整理客房?”
“他为人疙瘩,住酒店最好。”
子成笑,“当过兵的人还会嫌三嫌四?”
“嘿,就是因为吃过苦,在不必吃苦的太平岁月,他下定决心要享受人生。”
子成发觉一点,他们都是那样乐观豁达,真了不起,像是已经炼成了钢,百折不挠。
深夜,子成联络那个叫范朋的人。
“有空请继续把大品的消息知会我,子成。”
她违抗了父母命令。
廿多岁人了,还留在家里,号称钻研学问,实则茶来伸手,饭来开口,费用全免。
这一代搞成这样,父母也需负若干责任。
居父母篱下,行动当然受到管制。
应子成被迫放弃大品。
她和衣倒在床上。
其实子成不愿舍弃的实家里舒适生活及将来继承权。
自小父亲便说:“子成这幢房子是你的嫁妆,别一直在床上跳,跳坏了将来睡何处呢,”又嘀咕,“凭你们那三两千月薪,不知用来吃午餐好抑或入汽油好。”
得罪了父母就失去了宠爱及那一切。
她去探访过表姐妹玉莹与玉洁,她们中学毕业在社区学院进修,真是一对上进勤奋的好孩子,可是一个地库租金已叫她们头痛,该处不透风,光线阴暗,放学需在小小煤气炉上煮食,衣物拿到公众洗衣房。
不多久,玉洁剪了长发,即使短发,也有油腻味,皮肤也渐渐粗糙,时时牙痛。
子成有时帮她们把脏衣服拿到家洗净再送回,通常要加添洗衣粉才洗得干净。
可是她俩像军人一样精神闪烁,不否认在吃苦,但却自由自在自主,另有一股神采。
面包及洋薯是主要粮食,罐头堆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捱出头来。
但玉莹她们是乐观的,有时还出去跳舞,这叫子成羡慕。
洋人说,不痛,就没有收获。
子成略尽绵力,想到她们,就送吃的穿的过去,甚至帮她们缴电费煤气费。
因为天气转暖,比较放心,已有一段时间没去找她们。
第二天,子成驾车去东区探访。
她停好车自车厢取出鲜花水果,从石阶走下地库,敲小木门:“有人在家吗?”
一推,门自动开了,有人在吸尘打扫,见到她,关掉吸尘器,那中年太太笑问:“你也来找地方住?”
子成认得是房东太太:“玉莹她们呢?”
“上周末搬走了。”
什么?子成张大嘴。
房东太太心直口快:“你不知道?没通知你吗?哎哟,你对她们那么好,可见她们没当你是朋友。”
子成轻声问:“搬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没提起,租了辆小货车,,嘻嘻哈哈把行李杂物搬上就走了,我见她们已付清所有款项,便看着她们离去,她们连电话都没留下。”
“信件呢?”
“也许,你可以到学校去问一问。”
也许,人家故意不把行踪通知你,就是不想你知道,还何必苦苦追踪。
子成把小小礼物送给房东太太,低头离去。
舅舅驾到
子成一直不知道玉莹她们原来不喜欢她,人心叵测,又一例证,见了面,她们老是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