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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在日本的公共澡堂里,一边让人搓着背,一边脸对着脸。喷着唾沫星星说东道西地闲聊。我们是躺在大理石瓷砖上接受按摩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构造,即使在离地板几十公分高的地方蒸汽腾腾,但地板却非常冷。或许是汗和油的原因吧。我和老太婆俯卧着,脸朝向一侧,身子下面铺着发出强烈气味、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作的垫子,皮子下面是冰冷的瓷砖,背部和臀部则享受着少年大腿和阴茎的抚摸,还有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按摩。少年虽然用涂满油的滑溜手掌推压颈部、肩部和背部,但每当他使劲推压时,我和老太婆都发出情欲般的呻吟声。本来按摩就容易发出让人误以为是性爱的呻吟声,再加上这儿是大理石建造的密封式房间,所以那种呻吟声特别响亮。按摩室也兼做休息室,所以有两个只穿着游泳裤、全身是毛的男人,还有一个中年金发女人和年轻的红发女子披着浴巾,他们都坐在或者躺在地板上。所有的人都注意着我和老太婆,但不是盯着看,只是因为长着黑头发、因吃米而皮肤光滑的东方女子和几乎不出汗、全身皱纹的老太婆,正在以主旋律和副旋律对比的二重奏方式,演奏着恍惚的呻吟声,这种有趣的现象即使猫啊、狗啊、甚至老鼠也会注意的。老太婆也不只是对我说话,正确地说,她也不是诱导我讲话,听起来也不像是以呻吟作为语言。例如皮肤漆黑的按摩少年,他的阴茎一碰到背部,或者他的手指和手掌推压肾脏上方时,老太婆身体就发出直接的呻吟声,就像其他的神经也受到刺激一样。我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但我觉得那个年龄的人,对那些刺激的反应不会太大吧。或许全身覆盖着又深又干皱纹的老年人,就像纹身的人具有特定的反应部位一样,所有的刺激都会带来语言和故事吧。大概老太婆经常发出类似语波的东西,那种能力在这个湿度达到百分之三百的蒸汽浴室里又得到了加强。t’那个小个子,胸毛、腹毛、喉节处长出的毛一直延伸到比基尼短裤里面的男人是有名的一级方程式赛车选手,在他旁边的那位手指细长、瘦削金发年轻男人是他的朋友,也是一个运动员,但我忘记了是摩托车选手、还是赛艇选手。躺在地板上,瞥视我们和赛车选手的年轻红发女子,我想她一定是匈牙利人,是个空中小姐。那位坐在她旁边,不知应该说是大黑色还是紫红色的大阴唇在大腿间摇摇晃晃的中年金发女子,我想他一定是刚与英国贸易商离婚的法商加拿大人。”老太婆的语波翻译出来就是这些意思,但老太婆是以类似电子音乐般的旋律和音色将这些语波撒向空中,并没有特定的对象,所以将它们直接翻译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大致翻译如下。
哈一直中毛茸、茸茸茸,细柔,哩,手指和、和、和、和、和、和,那是,羞耻,牙利人,是,长到,什么时候,我们,黑,么胸,地一,刚和,的英一级驾驶黑色商人和,或旁边的朋友赛车选手加盛我,车手们红空姐旁金的车艇赛毛中间什么的是小色唇茸茸毛直一毛的轻旁瘦男地指视瞥流轮中匈牙利人摩托车是个个是个是个空是个空中是个空中小是个空中小姐
我翻译这些内容时并不觉得特别辛苦。这是因为,为获得某种意义、即故事性,神经发出的信号最初是以电子的形式分散在空中,但很快就自然地凝聚在一起,成为容易读取的东西。我一边感觉老太婆那零乱的语波,一边仿佛看到细胞分裂的影片正在发生逆转现象。老太婆的皮肤由于涂满油而显得平滑,但还是没有出汗。油流进皱纹底部,反射着休息室里微弱的桔色灯光,形成朦胧发光的线条,就像身体非常细小的萤火虫或者是城镇酒馆具有的现代照明器具一样。那位一级方程式赛车选手我在一本杂志上曾经看到过,其他人没有什么名气,但老太婆大概知道他们的底细。或许匈牙利空中小姐有匈牙利空中小姐特有的语波,无论她真的是匈牙利空中小姐,还是她不是匈牙利空中小姐,她与老太婆所说的故事都没有多少关系。那位刚与英国贸易商离婚的法商加拿大中年金发女人,即使不是这样的身份,而是一位刚与德国钢铁大王结婚的西班牙商古巴人,那对老太婆的历史观也没有丝毫影响。我们继续呻吟着。当老太婆的话题从四个人的真正身份转向四个人的关系时,一个年龄在红发空中小姐和金发中年女人之间的非常瘦削的白种女子,汗水淋漓地走进来,她身上的毛孔散发出印度大麻和其他迷幻药或是春药的味道。那女子穿着碎花芥末色成人游泳衣,肩带松开,呼吸急促,满是汗水的脸上,瞳孔放大,凶猛的淫乱使她一进来就拉开大腿间的游泳衣,开始毫无顾忌的自慰。她压低声音,而且脸埋在两个膝盖间,所以一开始时,大家都以为她哪儿不舒服或是大腿间有强烈的搔痒症。白种女人的年龄很难看得出来,大概她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吧,虽然瘦削,但肩膀和腿部的肌肉却很发达,我想她可能是田径选手,老太婆却用语波说:
“是舞女。”
虽然没有蒸汽室那么热,但这间按摩休息室的温度也不低,因为隔壁蒸汽室的热气能从门的缝隙或墙壁上的孔隙中进入,而且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分别有一个喷水池,喷出热水。按摩师总是在水桶里装满热水,稍微放一下让水降降温,然后一边监督有又大又长阴茎少年的动作,一边以绝妙的节奏将一半水波在地板上,另外一半水浇在我身上。那不是热水,却热得令人惊奇,我们就像被约上来的鱼一样,身体抽动般地颤抖着。我觉得那可以是能够容忍的极限温度。瞬间,从皮肤发出的苏醒和紧张的波动向身体内部渗入,当渗入到身体中心,在极短的时间里聚集在脊椎骨周围和心脏复杂的血管之间,然后变化成松驰和镇静的核心,反方向地朝皮肤放射。热被吸入身体内部,在中心部形成镇静的波,这与可卡因的作用有点相似。从蒸汽室过来的热气,以及与可卡因作用有些相同的热水使汗水未曾降温,因而使这个房间显得很拥挤,那位舞女的到来使房间更狭窄了。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有高大的按摩师。横躺的老太婆和我。骑在我们身上手脚和阴茎都长的少年,脖子粗大浑身是毛的两名白种男人、匈牙利空中小姐和刚与英国贸易商离婚的法商加拿大中年女人,还有那名舞女。当然,里面并不是拥挤得转不开身子,而是彼此间的身体末端似乎要相互碰撞了。包括我和老太婆、我和老太婆以及又长又大阴茎少年的关系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两个毛茸茸的赛车选手外,都没有任何关系。虽然这么说,但由于热气在彼此之间流动,所以是处在相互连结的状态中,是一条看不见的动滑链条将大家连结在一起的。大概也有人想离开这里去蒸汽室或更衣室,摩托车或赛艇选手和匈牙利空中小姐已经站起来想走出去了,但这种离去的心情却被舞女破坏了。因为舞女细腻而充分得到锻炼的肌肉在微暗的光线中浮现出来,半公开地自慰着,进一步强化了看不见的动滑链条。如果没有我和老太婆的呻吟声,没有喷水池喷热水的颤动声,没有从天花板上掉下的滴水声,恐怕整个房间都会听到舞女自慰的声音吧。如果用手指搅动阴道的声音、流水般的声音、还有像小猫舔牛奶般的声音,与随着热气变得更加勒滑的链条覆盖整个房间的话,大概所有的人都会无法忍受地走出去吧!就像声音经常会唤起影像一样,姿势和动作也能使人想像声音。在热气中,我们的眼光都被舞女权限的动作所吸引,她的那种动作介乎于极端低俗猥亵与以最小限度的表现诉说美两者之间,是一种达到极限的动作。或许舞女不是用小说或诗的形式,而是用律句一样的方式进行自慰的。无论如何,她使我们,包括老太婆在内,每个人都感觉到内心一阵骚动。不久,舞女抬起埋在两膝之间的头,看到那轮廓分明、仿佛粗粗凿成的石像般的脸正歪对着什么,我们胸中的骚动就更厉害了。她那眉间的皱纹、从半开嘴唇中隐约可见的象牙色牙齿、微微颤动的鼻尖、或开或闭的眼皮内闪亮的黄绿色眼睛,所有这些都在令人不忍目睹的丑恶与使人惊讶的美丽官能之间摇动,使任何人都处在静止不动的状态。拉玛尼姆饭店的客人,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不管多么年轻,都是知道各种滋味的成人。即使是那位匈牙利年轻的空中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