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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狗"之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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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一条,我是参考许维遹《韩诗外传集释》校订的本子。

  这五段话,前四种是一个说法,最后一种是一个说法。我们要注意,这里的第一、二条和第四、五条都作“丧家之狗”,但第三条和第五条还提到“丧家狗”(画黑线处),可见“丧家狗”不是我的发明,古人就这么用。大家说,少了“之”字,意思全变,这两条是过硬的反证。

  其实,这里问题的关键不在“之”字,而在“丧家”怎么读,下面再说。当然,我把“之”字省掉,也没什么深意,只是为了当书名,读起来比较顺溜罢了。这算不上什么错误。

  第二,我使用这个词,不过是按习惯上的用法,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发明。大家只要查一下《汉语大辞典》(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7年)1616页,就可以发现,“丧家”一词有两种读法和两种用法,一种是举丧之家,丧读平声;一种是覆亡家族或失去家主,丧读去声。但“丧家之犬”和“丧家之狗”,在书中是归入第二种,都是指丢了家、死了主子的狗。现在的讨论,反而是网民们费心考证提出的新解,和习惯的用法不一样。他们说,“丧家之狗”的“丧家”应该属于第一种。

  既然有不同说法,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好在我已经提供了古书的原文,用不着费太多的口舌。

  第三,《汉语大词典》的读法,当然也可以商榷。现在,大家讨论,我们可以重新检查一下古书中的词例:

  (1)当“举丧之家”讲的“丧家”,《汉语大词典》引的《颜氏家训?风操》还不是最早。《汉书?游侠传》提到,“涉亲阅视已,谓主人:‘愿受赐矣。既共饮食,涉独不饱,乃载棺物,从宾客往至丧家,为棺敛劳徕毕葬。其周急待人如此。后人有毁涉者曰“奸人之雄也’,丧家子即时刺杀言者”,比它更早。汉代肯定有这种用法,但《十三经》里没有见到这种用法。“丧家”是死了人的家。

  (2)当“家族覆亡”讲的“丧家”,古书中的例子很多,家和国往往相提并论,如“灭国丧家”、“破国丧家”、“败国丧家”、“倾国丧家”等等,不胜枚举。这种例子中的“丧”字都是作动词用,“家”是“丧”的宾语,表示失去家。《礼记?礼运》提到,“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已也,故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是年代较早的例子。

  第四,“丧家狗”的出典,第五条和前四条不一样。它们都是汉代旧说,很可能各有来源。前四条,史公的引用最早,更早的来源不清楚。第五条,更早的来源也不清楚。两种说法,我是兼存异说,没做详细讨论,读者提问题,很合理。我把我的想法,作一点老实交待。

  首先,我要说的是,韩婴当然比司马迁早,但两种说法,谁早谁晚,不一定。过去辨伪家常说,如果甲书早于乙书,甲书同于乙书,乙书就是抄甲书,这种方法不一可靠,其实还有它们共抄某书,或分抄不同传本的可能。我们不能说,司马迁就是抄韩婴。这在古书体例的研究上是有很多反证的。更何况,他们的说法,差距比较大。比如相者名,司马迁作“郑人”,韩婴作“姑布子卿”,就不一样。细节描述也很不一样。我的看法是,抄的可能几乎没有。

  其次,姑布子卿是赵简子身边的相者,在古代相家中,很有名,不仅见于战国时期的《荀子?非相》,也见于《论衡》的《骨相》等篇。赵简子,始见《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姑布子卿见孔子,从时间看,没问题,有这种可能,但孔子没去过晋国,只去过郑国,韩婴的说法,相家的色彩太浓,可能是古代相家的传说。从情理上讲,他的说法,反不如司马迁的说法更可信。司马迁把这事放在孔子60岁上。当时,孔子正好路过郑国。郑国才是孔子去过的国家。姑布子卿是赵人,如果说,他是特意上郑国会孔子,恐怕不可靠。还有,我们都知道,司马迁历览皇家藏书,所见多广,后人引用,皆遵此说,这种说法是不容忽略的。

  我的书,对“丧家狗”的出典,只引述,不考证,原意是为了避免罗嗦。我没想到,现在会有这等热闹。有人以为我是故意回避《韩诗外传》,回避古书中的异读歧解,那是求之过深。如果真是这样,干吗我还抄《韩诗外传》?

  又,顺便说一句,《史记?孔子世家》“累累若丧家之狗”,《集解》引王肃说:“丧家之狗,主人哀荒,不见饮食,故累然而不得意。孔子生于乱世,道不得行,故累然不得志之貌也。”下面的引文就是上引《韩诗外传》。这条注文,我没提,倒是值得注意。我认为,王肃的根据就是《韩诗外传》。他的话很清楚,“丧家之狗”,主要是形容孔子不得志,不是骂他。

  我想,大家争论这个词,主要在于,它是死了人的家里的狗呢?还是没了家的狗。这个问题,下面再讨论。我想,这里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分歧。王肃的话,似可理解为前一种含义。但即作如此解,也还是无法改变故事的基本含义。丧家狗是死了主子,因而无人喂养的狗,其实也就是无家可归的狗。

  我在书里没有就五条引文做细节考证,只是表达了我的宽泛理解,这是我考虑不周的问题,特别是对问题的敏感性估计不足。现在就细节展开讨论,当然是好事。

  第五,我想说明的是,“无家可归”,只是大意,不是定义,不是翻译。引文前四条,我只撮述大意,并没注释,也没翻译,更没有进行任何考证,我的懒惰和疏忽,把争论和想象的空间留给了大家。第五条,我同样没讨论,大家也有充分的自由。

  第五条的意思主要是,姑布子卿相孔子,想看看这位人称“圣人”的孔子到底像不像圣人。我们要注意,这个故事的象征意义到底在哪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先秦古书,无论《论语》,无论《墨子》,无论《老子》,还是其它书,所谓“圣人”,既不是神,也不是普通人,而是聪明绝顶、道德高尚,有权有势,可以安民济众,治理天下的古昔圣贤,特别是指尧、舜、禹。台湾有人写过这方面的考证。上文提到的“四圣”就是这种人。在《论语》中,孔子说的很明确,圣人,他是见不着的。他怎么会说自己是圣人?

  读《论语》,我们可以知道,孔子还活着,子贡就出来树孔子为圣人,这是对古代圣人概念的颠覆,孔子不答应,只好作罢。后来,孔子死了,子贡、宰我、有若继续树孔子,一直到孟子、荀子,大树特树,从未停止,但子贡是倡言者。尧、舜是随便当的吗?孔子的态度很严肃,但孟子赞同,“人皆可以为尧、舜”(《孟子?告子下》),这是把圣人的概念彻底庸俗化(毛泽东说,“六亿神州尽舜尧”,人民最爱听)。他这么干,用心良苦,可理解,但概念完全是伪造。这五条,相者的对话者都是子贡,并非偶然。它们都是为了回答子贡提出的大问题:孔子到底是不是圣人。故事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

  当时的人,想法很自然,上古圣人都死光光了,现在的世界这么坏,也该出圣人了。圣人就是救世主。他们盼圣人,盼得好苦,就算没有,也得造一个,和现在的心情一样。子贡的想法很自然,这样的圣人,除了老师,还有谁?

  姑布子卿相孔子,答案是,他既像又不像,细节描述不同,但大体意思,和《史记》是一样的:孔子有圣人相,但又像丧家之狗。孔子听说后,对“圣人”的说法不赞一词,只承认自己是“丧家之狗”。孔子是圣人吗?他说,“丘何敢乎?”。后面的话比这还清楚,“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纵心,莫之纲纪。是人固以丘为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意思是说,有人非拉我出来当他们盼望的圣人,我怎么敢?这是对子贡的正面回答。其态度和《论语》是一致的。

  至于“丧家之狗”的说法,原文虽然没有“然哉”等字,但“孔子无所辞,独辞丧家狗耳”,就是肯定的答案。他说,“既敛而椁,布(器)〔席〕而祭,顾望无人,意欲施之”,前面两句是讲敛、葬、祭、奠等仪节,后面两句是讲家里的人都死了,没人喂狗,只好把狗放掉。“施”读为弛。这段话,当然是讲办丧事,但“丧家之狗”是指家里的人死光,狗没了主子,这种没了主子,只好放掉,让它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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