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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士的巴黎假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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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可能认为不重要了,以前不曾深思过的问题,现在认真地去深思了。疑问
虽多,思想上也许会得到新的启示与出路。唯阅读的本身虽趣味盎然,负面作用却
也就跟着来了。正如那位朋友所说:读得越多,离得人群愈远,心里那幢大楼也就
越高,高得你凛然危立,不胜寒冷。
    归程时夜色已深,终未见到一丝星光月色,只是灯火仍辉煌,来往的行人仍络
绎不绝。茫茫夜色中三妹又告我,眼前过得快乐最重要。我反问她眼前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那几个背着行囊的青年洋人?他们看不见过去,“过去”两个字,在他们
的字典里说不定是可笑的代名词。他们的人生观是勇往直前,计划一箩筐,走过一
站又一站,直到有天累了、倦了,蓦然一回首,才惊觉多少岁月已经溜过。意兴阑
珊之余,抚弄两下鬓边冒出的几星白发,终于知道,不管多么生气勃发的生命,也
有老之将至的一天。
    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会在此地遇到他们呢?地球上有那么多人,“我”却只
有一个,为什么竟巧得遇上这个唯一的我呢?三妹说我的问题太玄。我说不是“玄”,
是“缘”。人生种种巧合只能用缘字来解释。某人与某人结成夫妻、交做好友,契
为情侣,都是因缘。就是在街头跟不相识的人擦肩而过,也是有缘。当然,我们共
父共母,生为同胞姊妹,更是缘分注定。
    三妹似有所悟,说苏黎世城很美,在这么好的地方有我这样的生活,应该满意,
只是好像寂寞了些。我曰:对苏黎世和新居都不能说不好,不过如果亲人和老朋友
们都搬到附近,再来上古刹一座,可就更好了。
    不久前住院开刀,病床正对着两丈高的大玻璃窗,适逢晴天,夜夜迎着星星入
梦,心中想的尽是家人和旧友,古人说望月怀远,其实在无星无月的黝暗中怀念得
更深。人生在世,聚散无常。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三妹已飞越太平洋,到另个城市
——纽约去了。



 
                            文学女人的情关

    三毛到底为什么轻生?一直是近来报上和街头巷尾讨论的热门话题,依一般标
准看,三毛有盖世之盛名,有千千万万崇拜她的读者,有不愁衣食的生活,有可谈
心的朋友,外型虽不能称为美人胚子,却风姿绰约,四个八岁的年纪,一点也不见
老态,年轻人的活泼和帅气随着流露,差不多称得上要啥有啥,很多人得到其中的
某一项已心满意足,她这个样样都有的人竟走上死路?当然,她对荷西的刻骨相思,
是每个看过她作品的人都知道的,但荷西并非世界上唯一的男人,“以三毛的条件,
找个比荷西强的对象容易得很,何必那么执着不放。”这类话我已听过数次。于是,
到处听到人问:为什么?为什么?
    三毛静悄悄地走了,留下谜团,最使众人费解的是,她一直那么热心而诚恳的
关怀社会大众,特别是对青少年,她告诉他们做人的智慧,安慰他们成长期间敏锐
的心灵,教他们怎样爱生活和面对挫折,而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同等的回报,她的读
者爱她,敬她,青少年们奉她为偶像,她的生活看来内容充实,多彩多姿,一个怀
着救世胸襟的著名作家,怎么反而救不了自己?难怪大家要问“为什么”?
    我与三毛只见过一面,去年回台,返欧的前两天文友陈宪仁请吃饭,三毛特赶
来相识。她一顿饭什么也不吃,就抽烟谈话。两人虽属初见,谈得倒像老朋友一样
的投机,并约好今年她去西班牙给荷西上坟时,途径瑞士相见。三毛的作品我也读
过一些。总共得来的印象是:她是一个真正的文学女人。文学女人是我自创的名词,
指的是内心细致敏锐,感情和幻想都特别丰富,格外多愁善感,刻意出尘拔俗,因
沉浸于文学创作太深,以致把日常生活与小说情节融为一片,梦与现实真假不分的
女性作家——多半是才华出众的才女。
    这类文学女人在中国文坛上颇能举出几个,最具典型的例子,远一点的是《呼
兰河传》的作者萧红,近一点的是已逝世二十二年,《拾乡》的作者吉铮,眼前的
就是三毛。
    萧红在她短短的三十一年生涯里,一直在爱情的苦海里翻滚,在她生存的那个
封闭时代,像她那样追求真爱的女性可说凤毛麟角,就算有那企盼也无勇气行动。
但萧红不同,她勇往直前,不顾讪笑与批评,坚持找寻她所要的。在死前的病榻上,
因结核菌已侵入咽喉,不能发声,可她还用笔把情话写在纸上,跟骆宾基大谈恋爱
呢!爱与被爱的热望,至死都不让她冷却,标准的文学女人。
    二十三年前的初夏,突然收到吉铮从美国来信,说是将同于梨华游欧洲,想到
瑞士看看我。梨华是我同学,阔别多年,要见个面是常情,但是吉铮与我并不熟,
总共见过两次;她曾是我昔日低班同学小刘的女友。那时我住台中、结识了一群谈
文论艺的朋友,小刘也是其中之一。吉铮当时还在读高中,白衬衫黑裙子剪短发,
也来参加了两次聚会,尖嘴巴舌,出语狂妄,那时虽然我本人也极年轻,竟已认为
她少不更事,对之印象并不特佳,那以后也未曾再见过,只听说她大一念完就出国
了,小刘还为此很闹了一阵情绪;她要来专程拜访我,信写得诚恳,怀旧之情跃然
纸上,我当然是欢欢喜喜的张开双臂来欢迎。
    两人依约而来,昔日青涩的女孩已长成成熟的妇人。吉铮穿一身绿色旗袍,头
发挽在脑后,眼角眉梢间有掩不住的轻愁。只见面的短短时间内,我便发现她几乎
已是另一个人,她温柔厚重态度坦诚,使我无法不喜欢她。她们只待了两天,话旧
与回忆是谈话主题。我一点也不怀疑吉铮来拜访我的美意,但亦更清楚地看出,她
此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是找寻少女时代初恋的旧梦。十分显然的,我的身上
有小刘的影子,看到我会想到以前坐在一块儿清谈的情景。她想知道小刘的近况,
更想说他的事,我曾是小刘的老友,亲眼目睹他们相恋,能陪她回忆,也能听她倾
诉,我也确实都做了。在谈话中,我发现她那段过去的恋情却忘不了,把那位未见
得是白马王子型的刘先生美化如千古情圣。说到小刘时她目光凄迷,表情像极了热
恋中的少女。当时我便不禁有些担忧,觉得她已深深沉在自掘的陷阱里。
    吉铮回美后跟我通过几封信,我告诉她:一个人如果永远活在梦里,是很自苦
的事。她回信说不想做个“梦中人”,且已渐渐醒来。我也知道她终于见到了小刘,
结果仿佛不如想像的美,多少有点幻想破灭的空虚感。原以为她可以从此正视现实
了,没想到她仍参不透情关,逃不过情劫,抛下爱她的人和这柳媚花娇的世界,绝
尘而去。
    

    早就想把这段往事写出来的,因顾及吉铮亲属们的处境,犹疑着不肯动笔。如
今吉铮墓木已拱,她的亲人们应已能坦然相对。再说对于像吉铮这个短暂而明亮、
慧星般划过文学天空的作家来说,她生命中的一点一滴,对文坛和读者都是珍贵的
史料,总不应永远埋没吧!
    当三毛的死讯传开时,一个朋友感慨系之地说:“她四十大几近五十的年岁,
还这样不切实际,太奇怪了。”
    为此我跟她足足聊了一个钟头的电话。我说我绝不赞成三毛自杀,但是我们不
能以世俗标准来判断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她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正因她不受实际
世情的影响,才能在这个年纪仍保持赤子之心,为人一派天真、傻气,做出些与当
今世情极不配合的事情来。如果她实际些,以她的客观条件,自可创造出一个被一
般人认为的幸福环境。但是她没有。不是不肯,是不能。那个在别人眼里看来无甚
稀奇的荷西,在她心里是接近神性的永生恋人,所以她在给友人的信上说:“我的
爱情太完美”。有这样完美的爱情坚如金石般嵌入灵魂,一般的爱情就显得太平凡,
太寒碜,激不起她的热情使她不能投入。
    读者大众对三毛的崇拜与敬爱,使她感到荣耀,温暖,可贵,但那只能使她得
到一时的满足,对于一个像她那样的文学女人来说,爱情永远占在生命的第一位,
只有纯真的爱情才能填满她空虚寂寞的心。三毛的至友说,她“可能丧失爱与被爱
的活力”而放弃生命。我认为是最中肯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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