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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旅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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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的坡地上种瓜点豆,连一尺见方的泥土都不肯放过,统统被垦为耕地。山里汉子
在那里犁地,三五步便到了头,半站在悬崖边,既不能进,也不能退,于是,人们
只得从泥土里提起沉重的犁辕,使劲儿往后拉,身子后坐,几乎悬空在山崖外。那
牛。那汉子在这一瞬间便组成了一尊极富英雄气概的雕像。
    这种奇特的山地画面,奠定了我认识武陵山,理解武陵山人的基础。
    爬上一座高高的山,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平整的旱地,稍远处有一个村落,这
个地方叫天堡寨,村民们大多在耕地播种。
    路旁地头,一个农夫使唤着一头非常瘦小的黄牛。小黄牛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
可农夫仍在一个劲地抽打它,嘴里不停地呛喝着:“呵呀!呵呀!”
    小黄牛似乎很委屈,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它那通红的眼珠好像啜
满了泪水。
    “喂厂我看不下去,朝农夫喊道:“人知道做累了要休息,难道牛就不要休息
了?”
    农夫咧嘴笑笑,停下来,说:“不加紧,今儿的地就犁不完了。”
    我蹲在地头,用手抚摸着可怜的小黄牛。它喘着粗气,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望着
我。
    “干吗不使大牛?”我责怪农夫。
    农夫摇摇头,说:“家没呢。这小牛还是去年买的,大牛买不起。”顿了顿,
又问我,“你这位同志好眼生,是从县上来的?”
    “不,我是过路的。走晚了,想到村里投宿。”说罢,我投过去征询的目光。
    农夫扔下犁,从地头的暖水瓶里倒一碗热茶给我,爽块他说:“没问题,没问
题。我是本村的支部书记,本人姓李,十八子李。”
    “啊,这真是太巧了。”我很高兴。
    李支书扭头朝另一块地里的人喊道:“婆娘,来贵客了,你回屋做饭去。”
    做婆娘的得到指令,向在地头干活的小女孩交待几句,急冲冲地走了。
    我扔下行羹,走过去对女孩说:“我们一块干好吗?”
    女孩调皮地问:“你懂得做活吗?”
    我笑笑:“你可以教我呀。”
    她不好意思了,给我一把锄头,真的教起我来:“你在前面犁好的地方刨一个
小坑,我在后面抓一把肥料撒在坑里,再扔几粒苞谷种,然后用土盖上就行了。”
    我们竟配合得很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我一边干活,一边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虎妹。”她响亮地回答。
    “畸,好神气的名字。你几岁了?”
    “13岁。”
    “念书了吗?”
    “小学没念完就不念了。家里没钱,爹娘要我做活。”她的声音低低的,很委
屈的样子。
    “你喜欢读书吗?”
    虎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得意他说:“我的成绩可好呢,年年是三好学生。”
    我笑了,说:“等做完活我送你几本书。”
    “真的?”
    “骗你是小狗。”我伸出指头与她拉了钧。
    白天快要过去,太阳的余辉把晚春的山野照得一片血红。山里的天很怪,等太
阳刚一沉人西边的群峰,四周立刻伸手不见五指。
    晚餐炒了一串腊肉和十几个鸡蛋,我明白这是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山里人平时
舍不得吃,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了。
    吃饭的时候,虎妹间我:“叔叔,你送我的书呢?”
    我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赶紧从行囊里取出两本当地《民间传说》送给她。
    虎妹接过书,饭碗一搁,高兴地跳到一边,凑在油灯下,津津有味地瞧了起来。
    李支书见状,笑着说:“这孩子,生性爱书。你瞧她那劲头,赶明儿见到她的
小伙伴们,拿出这些书,还不知道吹啥牛皮呢。”
    我递给李支书一支香烟,说:“你还是该让虎妹上学的。”
    李支书咧嘴笑笑:“上月老师也来动员过了,说咱是支书,要带个好头。话是
这样讲哩,可咱经济不行。去年刚给19岁的大儿子娶了媳妇,花不少钱。小儿子今
年也16岁了,在县里读初中,负担很重。反正虎妹是个丫头,过几年就给人了,不
读也罢。”
    我笑笑,故意批评他:“你是共产党员,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呀。”
    李支书突然急了,一块肉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便赶紧吐出来,用手
掌接着,说:
    “不是我不想让虎妹上学,而是学校的老师没名堂,三天两头停课,花钱也白
花。”李支书指了指虎妹,“她现在读四年级,可三年级的课还没上完。不信你问
她。”
    我瞧了瞧虎妹。她扭头“嗯”了一声,又凑在油灯下读起书来。
    吃罢晚饭,来了很多的乡亲,屋里屋外都挤满了人。他们是特意过来凑热闹的。
    “孙同志,问你个事,不要笑话呀。”李支书递给我一袋旱烟,见我摆手,于
是自己点燃,吸了一口说:“面包是啥东西呀?”
    “晦!面包都不晓得?”一位青年农民抢着回答,“不就是用麦面做的馒头吗。”
    我笑笑,没有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撕开口,一把抓出来,一一发过
去。后面我够不着了,便有人接过烟替我散发。
    李支书对青年农民的话颇不以为然,说:“先前我上县里开会,在一家又黑又
暗又阔气的小屋子里,看人用小勺在杯子里一点点舀起那些墨黑墨黑的水往嘴里送,
看样子很好喝的, 于是我也买了一杯。喷,真贵,要 1元5角钱呢。你能耐,知道
那是啥东西吗?”
    青年农民一下子傻眼了,但又不服气地反问道:“有那样的水吗?”
    “怎么没有?我都喝了嘛,味道和颜色跟我们的刷锅水差不多,墨黑墨黑,苦
涩涩的。”
    我也糊涂了,半天没弄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李支书见大家都答不上来,乐了:“哈哈,告诉你们吧,那东西叫咖啡。”

    我乐坏了,笑得连眼泪都快滚了出来。
    “咋?我说错了吗?”李支书显得有点慌乱。
    “没错,没锗。”我忍住笑,“那墨黑墨黑的刷锅水一样的东西,正是咖啡。”
    “城里人真怪,喝这种水干吗?”青年农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地嘟咬着。
    李支书的婆娘拯了一下老公,嗔怪道:“亏你这么大”个人,你想喝刷锅水屋
里有的是,花一元多钱在外头买,真是!”
    李支书搔搔脑壳,想解释,又觉得说不清楚,只是嘿嘿地笑着。
    “你们村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了吗?”我转换了一个话题。
    “吃粮还勉勉强强能凑合,就是经济收入太少……”李支书告诉我。
    “摊派却很多。”那位青年农民又抢过话头。
    “摊派?”这个词我并不陌生,报纸上经常有“要减轻农民负担,不要乱摊派”
的呼吁。
    也许是“摊派”大敏感,群众立刻七嘴八舌起来。我用笔粗略地记了一下,摊
派名目大约有30多种,每项少则五六角,多则十来元,甚至几十元不等。这对年人
均收入不足200 元的贫困山区的农民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
    “听说在广东打工挺挣钱的。”一位扎着长辫子的姑娘问道。
    “这里也有去广东打工的?”我感到有点意外。
    “听乡上干部们讲的,有的说挣钱,有的说不挣钱,到底挣钱不?”
    我见人们很关心这个问题,便尽自己所知耐心地做了解答。我知道,在武陵山
区许多偏僻的地方,有些老人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山沟,他们活动的范围充其量不过
是步行一天的路程,即使是现在的年轻人,也很难得到县城走一趟,当然更难知道
外面发生的事情和变化了。加之大多数农民都是文盲和半文盲,他们没有报纸。电
视可看,也没有收音机可听,信息几乎完全依靠一些传言。我还发现一件有意思的
事,这个县的邮递员一般总是将信件和报刊送到乡政府,由群众自己去取。而乡政
府却从中渔利,每封平件收保管费1角,挂号收2角,汇款单则收得更多。本来负担
很重的农民哪里经得起这般盘剥,于是,那些有关科技、信息方面的资料,虽然堆
积如山,但是却很少有人认领。
    “有井水吗?”说了很多话,感到口渴,便想喝一碗清甜的井水。
    “井水?”李支书愣了一下,说:“谁家有?去取一碗吃饱的样子,“咯咯咯”
地叫个不停。
    我走到火塘边蹲下,身上立刻感到暖和起来。男主人憨厚地笑笑,并不说话,
只是埋头用粗糙的大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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