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6[1].04-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时候,他能原谅儿子!打开电视,看见的镜头就是你搂她,她搂你。电视的内容不是你睡了他的女人,就是她的女人插进了你的家庭。年轻人不受影响才是怪事。有时候,他一点儿也不能原谅儿子,在他看来,睡人家的女人就是罪孽。他不能让儿子生活在罪孽之中。只有磨刀子时,他才不想这些事。 
  马长义提着刀子出了院门,他从正街上走过去,绕到了院子后边的粪土街上。粪土街上堆一个麦草垛子和硬柴垛子。走到麦草垛子跟前,马长义挥刀向麦草垛子捅去了,好像麦草垛子是他演练的靶子,是他的敌人,他 




2007…4…16 6:06:13 涢水客 


等级:版主
文章:8826
积分:49440
门派:无门无派
注册:2006年11月29日第 26 楼  


进刀干脆,抽刀利索。他一捅,麦草发出了剃头似的响声。抽出来,捅进去;捅进去,抽出来,马长义在麦草垛子的四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他解开了纽扣,挽起了衣袖,显得极其兴奋。连捅数十刀之后,他挥起刀子在一堆硬柴上刮,刀子和硬柴相触发出的响声有点寒碜,跟刮骨头的响声差不多。不一会儿,刀子便老了,失去了刃口。马长义将刀子拿在手里看看,不露声色地一笑,拿上刀子回到了家。他又开始磨刀了。将刀磨得十分锋利,然后弄钝,再磨,再钝,再磨,这就是马长义的日常生活。 
  盖楼房的时候,马建华要将院子里的五间厦房全部拆掉。可是,马长义不叫儿子拆,马长义非要住到他自己盖的厦房里不可。于是,就拆了三间,留了二间。这二间色调黯淡的厦房和院子两幢体面的楼房很不协调。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是马建华在家里搞“一国两制”,让老父亲享受不到优雅的住所。其实,马建华执拗不过父亲’,才依了父亲的。马建华妄图说服父亲,拆掉旧房,马长义不吭声,说的次数多了,马长义就拿起刀子,在自己的腿上刮。马建华一看是这样,不再提拆房的事了。 
  马长义盖那五间厦房的时候,松陵村许多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都说马长义有本事。这五间厦房成了马长义创业史上的一个亮点。厦房盖好后的第二年,他结了婚,他和女人在厦房里生活了几十年。令他痛心的是,女人五年前就下世了,女人下世时才四十九岁。女人临死前,要他坐在她跟前来,女人用极弱的气息嗅着他身上的猪肉味儿和刀子的气味。这气味儿伴随了女人三十年。他比女人整整大十岁。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和女人同房,女人疼得流着眼泪说,你呀,比刀子还馋火。他说,男人越馋火,女人越爱。不信?你试试。开初,女人还难以忍受他一身的猪肉味儿和刀子那凉飕飕的气息,两个人生活了一段时日之后,女人就对他身上的猪肉味儿和刀子味儿很贪婪了。这黏黏糊糊的、像阳光一样的气味儿似乎成了女人激情澎湃的诱因,他一旦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女人深情地说,叫你馋火,你放开馋火。马长义杀猪回来,女人接住他装刀子的褡裢。女人一旦将刀子从褡裢中抽出来,马长义就明白,这是女人对他的暗示,他心领神会了。两个人将肉的气味和刀子的气息在厦房里搅动得到处都是。女人在世的时候,也曾帮马长义磨过刀子,拽过猪腿,翻过猪肠子,倒过屎尿。 
  他和女人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日。那时候,夫妇俩像许多农民一样,一天干三晌,早晚加两班。两个人只有一条长裤子。马长义要叫女人穿,女人要叫马长义穿,两个人你推我让,都愿意受冻,都不愿意穿。后来,水库工地上三班倒,谁出工时谁就穿。冬天里,去北山割柴,马长义在沟底割,女人从沟底向沟上面背。马长义站在沟下面抬头看着弯腰曲背的女人,不由得热泪盈眶:多好的女人啊!当女人第二次下得沟来,他把柴捆子给女人扶在脊背上时,他一看女人那张被汗湿了的红扑扑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把把女人和柴捆子一起掀翻在坡地里,女人的胳膊还未从绊绳中取出来,他就褪下了仰躺在柴捆子上的女人的裤子。本来就变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他趴在女人身上说:“你就这么躺着,我不叫你背柴,我只叫你背杀猪的马长义。”女人搂住了他的腰,深情地说:“我背你,背你一辈子。” 
  在马长义的心目中,人世间再好的女人也不能替代他的女人。他是个粗人,但心里很细腻,他不止一次地给自己说,我一定要叫她吃好些穿好些。我要用刀子去挣钱,叫她活得很体面。 
  1985年的春天前,马长义被北杨村的农民叫去杀猪,一连杀了五天,他才回到了松陵村。 
  那天晚上,马长义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进了家门的。女人已经注意到,马长义的脸色阴沉,不同往常。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开口问。马长义倒在炕上,眼望着房顶一语不言。女人给马长义脱下了棉鞋和袜子,将腿抬起来放进了被窝。就在女人动手给马长义解棉袄纽扣时,马长义拨回去了她的手,自己脱下了棉袄。这时候,那血腥味儿更浓烈了,女人能嗅见血腥来自丈夫的身体。两个人躺在了炕上,女人发觉,马长义多毛的胸脯上勒了一条白布。女人问马长义是咋回事?马长义没有吭声。女人解开白布条一看,马长义的左胸上有一条血糊糊的口子。女人惊讶了:你失手了?马长义点了点头。女人还是疑虑:你杀了几十年猪,从未失手过呀?马长义不回答。刚强的汉子流泪了。女人没再问原因,拿来了白药,给马长义的伤口敷上了药,用一条干干净净的白纱布重新给他勒上了。那一夜,马长义不停地在炕上翻身,女人就问他:疼吗?马长义说:皮肉不疼,心里痛。女人从身后搂住了他。马长义说:你搂紧些,再搂紧些。两个人搂住睡到了天明。 
  农历二月初二日,马长义生日的那天晚上,两个人翻江倒海地闹了一次,像年轻时一样炽烈地闹了一次。事毕,马长义毫不掩饰地把他左胸脯上那道伤口的来历说给了女人听。原来,腊月二十七那天晚上杀毕猪,吃了肥肉喝了烧酒后就睡在主人家里的一间空闲的屋子里了。主人的女人推开他的房子门进来时,男主人正在给丈母娘家去送肉的路上。女人干脆利索地脱了衣服,钻进了马长义的被窝,马长义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女人拉灭了灯,一只手伸进了他的下身,一只手在他多毛的胸脯乱摸。马长义心跳得厉害,他一侧身看见了放在柜子上的褡裢,褡裢里的刀子亮如明灯,在那灯里,他看见的是自己的女人,是那张健康、亲切、亲热、亲昵的脸庞。他听见刀子说:马长义你不是说要爱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你对哪个女人也不动心吗?马长义听见刀子在褡裢里抽泣。他一把推开女人光溜溜的身子,拉亮了灯,跳下了炕。他一只手伸进了褡裢抓起了一把刀子。主人的女人惊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这屠夫要干什么。听马长义说,你快走。女人的一脚还未迈出门槛,马长义的刀子就在自己的胸脯上拉了一刀。那一夜,马长义在主人家的牛棚里蹲到了天明。 
  女人听罢马长义的叙说,她颤抖着搂住马长义。马长义还要说,女人不叫他说。女人暗示马长义,要叫马长义的下面说话。马长义再一次闹起了女人。女人娇喘着说,长义,刀子是你的,也是我的。你说是不是。马长义说,是,是。女人吭地笑了。 
  女人下世后,马长义大病了一场。他觉得房子空旷了院子空旷了整个人世间空旷了。他彻夜难眠,一看见刀子,就从刀子里看见了女人的身影,因此,他出门进门总是拿着刀子。他的这一反常举动使村里人害怕,也使儿子害怕。在村干部的劝说开导下,他才放下了刀子,不再拿着刀子上地、走亲戚或赶集了。可是,他常常在半夜里抓起刀坐在院子里磨。一天不磨刀子一天就坐卧不宁。 
  女人下世后,马长义发觉,柜子里有十双鞋。这十双鞋是女人给他做的。马长义将十双鞋全取出来,放在柜子上,每过几天,拿到太阳地里去晒一晒,又拿回去,照旧放在柜子上面。五年了,他连一双鞋也没穿。到了晚上,他把鞋仔细地端详一遍,从中拿出一双,鼻子在鞋口里使劲嗅,他吸进肺腑里的除了布的味儿,针线的味儿,颜色的味儿,还有他自己也不能说清的什么味儿吧。然后,他将双手伸进鞋口里,一动不动,那双手仿佛在享受着鞋的温暖,鞋的棉软,鞋的润泽,鞋的迷乱。 
  他的儿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