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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地狱里的温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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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伤口
 
  《审判》一书不仅以伤筋动骨的〃审判〃、〃判决〃和罪感问题让卡夫卡深受触动,而且也以较大的工作量以及突击性的工作进度一时耗尽了卡夫卡的精力。 
  第二次创作高潮实际上已告一段落。与此同时,菲莉斯,这〃世界的代表〃,又开始把卡夫卡拉向他自身命运的另一极,或者说,卡夫卡自己出于自我拯救的需要而走向这另一极。总之,从眼下到1916年年底近两年的时间内,他几乎没有写出任何作品。
  1915年1月,在解除婚约半年后,卡夫卡与菲莉斯重新会面了。然而,这次会面带给卡夫卡失望的感觉。〃我们都发现对方没有什么改变,我们都暗中认定对方不可动摇、无法改变,也毫无怜悯之心。我要过一种理想的生活,它专为写作而设计,对此我不会让步。可她对我这一无声的要求不予理睬,她想要的是一般的东西。她想要舒适的住房;她感兴趣的是工厂的经营,丰盛的饭菜;她想要一间有暖气的房间,晚上11点就上床睡觉……〃卡夫卡认为他和菲莉斯〃永远也不可能结合〃,只是〃既不敢对她说,也不敢在关键的时刻对自己说〃。菲莉斯尚能感慨:〃我们一起待在这里多棒呵!〃而卡夫卡则置若罔闻。他认为他与菲莉斯在一起时不能自由呼吸,没有片刻的好时光。这是他把菲莉斯与他两次艳遇的女子相比较而得出的结论。如他所说:〃对一个所爱的女人的感觉,如在楚克曼特尔和里瓦,除了在信中之外,我对F.[菲莉斯]从来没有过,有的只是无限的钦佩、恭顺、同情、绝望和自卑。〃从这次会面开始,卡夫卡看菲莉斯的眼光表现出一种本质的改变。他不再仰视或者在自卑和恐惧中走向反叛,而是理性地重新审视一切。
  两人的关系逐渐有所恢复,然而,现在菲莉斯对于他来说,更多地意味着一条出路,能够帮助他逃出生活的重围,甚至摆脱布拉格这〃带爪子的小母亲〃。事实上他为了逃离布拉格甚至想到过主动要求应征入伍,这一努力自然也不了了之。当然,与菲莉斯通信的频率大大降低了。当初热恋时可以达到一天三封,现在好几天、两三个星期、甚至逾月以上才有一封。那段日子,他情绪常常很低落,从来折磨着他的噪声似乎也格外不堪忍受,令他完全打消了继续写作的念头。结果,他只有通过阅读斯特林堡来解脱自己。在沮丧、病痛和神经衰弱中,32岁生日匆匆而逝。10月,他因已发表的《司炉》而得到一笔很有声誉的德国文学奖金。不易揣想卡夫卡对这一类文学奖本身的看法,然而我们知道,那很大程度上是一项以〃奖掖文学新秀〃为手段的商业宣传活动,卡夫卡的自尊心反而多少受到一些挫伤。倒是在11月间,《变形记》正式出版了。下一个重要的转折要在下一年、在卡夫卡33岁生日之际才姗姗来迟。
  1916年7月3日,卡夫卡与菲莉斯在小城马林巴特见面了,从这一天开始在那里共度了10个昼夜。在旅馆里,第一天晚上,〃门挨着门,两个人都有钥匙。〃第三天他哀叹道:〃共同生活的艰难。为陌生、同情、肉欲、胆怯、空虚所迫,而只有在深深的底处,大约是一条细细的小溪,才值得被叫做爱……〃第五天:〃不幸的夜。没有可能与F.[菲莉斯]生活。无法忍受与任何一个人一起生活。不是为此而惋惜;惋惜那种不可能不独自生活。〃再往后,形势突然急转直下:〃过去我只是通过信件了解菲莉斯,真正了解她本人,那只是两天前的事情。不过现在,我对她也没有完全了解,我仍然有许多疑团。她那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目光,她那女性深层自然开启的时候,是多么美妙。〃
  7月10日,卡夫卡和菲莉斯共同致信菲莉斯的母亲,告之他们已经重新订婚。两人分手后,卡夫卡立即写信给布洛德:〃……有了一些转机,我们之间的协议简单而扼要:战争结束不久就结婚,在柏林郊外租二至三个房间,各人经济自理。菲莉斯将像以前一样,继续搞她的工作,而我呢?这可说不准了。〃10天的同居生活,一个〃技术性〃的协议,卡夫卡似乎由此得以〃技术性〃地将自己撕裂开来。他的自信心和创作能力似乎也在逐渐恢复。9月,《判决》也公开出版了。10月,卡夫卡以几乎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给菲莉斯写了一封信,向她挑明结婚的前提,那就是坚决斩断其中的伦理-人际关系和种族生殖内容。这封信几乎一字不漏被摘录到日记中,可见卡夫卡对它重视的程度。事实上,它是卡夫卡在一个转折时刻对自己所作的一个全面而深刻的总结。在某个意义上,它既是一个决断的宣言,也是卡夫卡身上隐蔽的伤口开始公开显露出来的象征。它那一无反顾的〃怨毒〃语气既让人看到他内在能量在久遭压抑之后的爆发,也让人从反面感到他内心的脆弱和恐惧,同时还让人隐隐闻到某种不祥的气息:……我总是依赖他人生活,因而在每方面,我对独立、自主、自由有着无限的渴望;我宁可对一切视而不见,一意孤行,哪怕落得可悲下场,也不愿让疯狂的家庭生活干扰我的视线。……任何一种不是我自己缔结的关系……都毫无意义,它妨碍我走路,我仇视它,或近乎仇视它。路正长,能力又那么薄弱,因而这仇视大有其理由。固然,我是父精母血的产物,并因而被缔结在与他们和几位妹妹的血缘关系中;平时……我意识不到这一点,然而从根本上说,我对它的重视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某些时候,这也成为我仇视的目标;看着家里那张双人床,床上铺好的被单和仔细摆好的睡衣,我会恶心得作呕,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就好像我的出生始终没有完成,就好像通过那发霉的生活,我一次又一次被出生在那发霉的房间;就好像我不得不回到那儿,以便证实自己,以便跟这些令人厌恶的事情保持不可分离的联系——如果不在很大程度上,至少也在某种程度上;我的双脚努力想要迈向自由,可甚么东西仍然攀牢它们,紧紧攀牢它们,就好像那原始的粘液攀牢它们一样。当然这只是某些时候。
  别的时候,我也知道,不管怎样他们总是我的父母,是给予我自身力量的基本要素,他们属于我,不仅作为阻碍、也作为人之本性为我所有。在这样一些时候我想拥有他们,就像一个人想拥有完美;这是因为,无论我有多么肮脏、粗陋、自私和怨毒,我在他们面前始终颤栗不已——直到今天仍然如此,事实上永远不会中止;此外还因为他们——一方面是父亲另一方面是母亲——几乎(这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摧毁了我的意志,我要他们为他们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在这里我又一次想到,就此而言,奥特拉奥特拉,卡夫卡的小妹妹,大约从1916年开始与卡夫卡相互了解益深,是他与之唯一有着深厚感情的亲人。身上有着我所需要的母亲的气质:纯洁、真实、诚挚、坚定,敏感而含蓄,献身而独立,羞怯而勇敢,几乎达到完美的均衡。我提到奥特拉是因为,我母亲不管怎样也是她身上一部分,虽然这一部分几乎完全难以识别。)也就是说,我要他们为他们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其结果,对于我来说,他们比事实上糟糕一百倍,而我对事实如何并不关心;他们的愚蠢是一百倍,他们的荒唐是一百倍,他们的粗野是一百倍。
  另一方面,他们的长处却比实际上要小成千上万倍。也就是说,他们欺骗了我,然而除非发疯,我又不能反叛自然的法则。于是又只有仇视,除了仇视几乎再没别的什么。但你属于我,我已经使你属于我;我内心世界一直为你进行着激烈而绝望的斗争——从一开始,而且不断重复,也许直到永远;我不相信任何童话中为了任何女人曾有过更甚于此的斗争。因而你属于我。因而,我与你亲戚的关系,跟我与我亲戚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两样,哪怕这关系……由于他们身上长处或短处[与我父母相比]的不同而不那么紧张。他们也组成一张妨碍我的网(即便我与他们没说过一句话,他们仍然妨碍着我),而就前面谈到的意义而言,他们还不配。向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对你就像对我自己一样坦诚。你对此不应见怪,也不应从中寻找自大和傲慢——这话里没有,至少,有也不在你认为能找到的地方。请设想你现在已经在布拉格,坐在我父母的桌旁,那么,我与父母斗争的那块战场自然会增大面积。他们会认为,我与家庭的联系总的说来是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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