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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地狱里的温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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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的卡夫卡对此更有着血肉淋漓的切身之痛,并种下终生无法补赎的罪感。这样的时代背景以及相应的人生体验,在卡夫卡总体的存在及其不安中,很容易表现为不利于犹太教信仰的消极因素。此外,卡夫卡的青少年时代正处于所谓〃科学时代〃,世纪之交的各种科学思想对他有着很大影响。他曾对达尔文进化论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而在自然科学中,进化论恰好是对各类传统宗教的最大挑战。参见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57-58页。此外,也许更重要的是,正是在世纪之交,在所谓〃世纪末〃的氛围中,无论就外在的时空范围还是内在的发展机制而言,资本主义已经全面完成了自己的积累阶段,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向大规模的大众消费时代迈进。与此相应,传统性的大众宗教体系从内部和外部都已经遭受致命的侵蚀,它们的衰退或解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正如尼采所说,那是一个〃上帝已死〃的时代。对于这一点,时代生活中无论敏感或愚钝的心智都将不同程度地感受到,并作出相应的反应。然而,在卡夫卡对信仰的态度中还有一个极为重要、深刻然而微妙的因素。从本质上讲,信仰是某种用理智无法证明的、悬而未决的事情。而卡夫卡正好无法承受悬而未决。
  他不同上帝争吵,只同他自己争吵。转引自霍夫曼:《弗洛伊德主义与文学思想》,王宁等译。三联书店,1987年,第249页。
  总而言之,在移情之〃神爱〃与宗教关怀及上帝之爱的相关地带,无论由于内在还是外在原因,儿童时代的卡夫卡都遭受了重大挫折,对他来说,走向具有确定形式的宗教关怀和上帝之爱,将是一件极为难能可贵的事情。 
 
 
第六节 罪感:未展开的生命
 
  卡夫卡和克尔恺郭尔之间的比较,并非我们想在这里所涉及的问题。不过,谈到这两个人的异同,却把我们的讨论引向关于罪感的问题。众所周知,在严重的不安和恐惧之外,深深的罪感也始终折磨着这两个人的一生。 
  仔细研究《致父亲的信》,可以发现,在控诉父亲让他恐惧和不安的同时,卡夫卡也不断谈及他对父亲的罪感,谈及在父亲面前〃孩子独有的那种内疚〃。他反复谈及这样一种感受:父亲在专制、粗暴和野蛮的同时,总喜欢特别表明、暗示或强调:他一生艰苦奋斗所创造的环境和条件,是卡夫卡受惠的源泉,而他眼下的言行,都是为卡夫卡好,而且,很多时候,他还原谅或饶恕了卡夫卡,所以后者应该懂得感激。卡夫卡专门指出,在这一点上母亲也总是与父亲配合得天衣无缝。父母的做法总的说来是要让他感到罪有应得。
  无论卡夫卡所感受到的东西是事实还是臆测,最终结果,伴随着在父亲面前的不安和恐惧,他内心深处积累起深深的羞愧、内疚和罪感。整个《致父亲的信》中,〃内疚〃、〃罪〃、自觉〃龌龊〃和〃污秽〃、〃羞愧〃等表明罪感的陈述和用语出现之频繁,超过任何其他陈述和用语,甚至超过他用以指责父亲专制、粗暴和野蛮的陈述和用语,整封信也就在讨论〃有罪〃或〃无罪〃以及〃谁之罪〃的高潮中结束。
  单是这封信本身就会让人感到,卡夫卡一生为罪感所压倒,直到致命的打击猝然降临,才振作起〃向死而生〃的勇气禀笔直书,为拯救自己的生命或良心作最后的挣扎。事实也正是如此,在第一章第五节我们已经大略谈到卡夫卡写作这封信时的处境,后面我们还将更全面地了解到这一点。
  的确,与克尔恺郭尔一样,卡夫卡的一生是被罪感所折磨的一生。正如《致父亲的信》所表明,那深深的罪感从儿童时代植入他的身心,在〃向死而生〃的绝境中像花朵或伤口一样绽放开来,呈现在他自己睨顾不已的痛楚目光之下。在《致父亲的信》不久之后,在几乎同样重要的《致密伦娜情书》中,在无穷无尽地讨论〃恐惧〃的同时,卡夫卡也反复谈到〃罪〃、〃污秽〃、〃肮脏〃等问题,并对罪感问题作了概括性的表述:在人与人的共同生活中事情只能如此,罪过层层堆积着,无穷无尽地排列着,遥至远古的原罪。《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第213-214页。
  在他眼里,人际生活和伦理生活中充满了罪过,而且都归结于那古老的原罪。所有的罪都被他理解为原罪。值得指出的是,他对自己关于罪的认识显然十分自信,有一次他这样说:〃有时我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更理解原罪。〃似乎,他确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大约五年前,他已经完成了一部重要的作品《审判》,关于〃有罪还是无罪〃的主线贯穿了这部长篇小说的始终。《审判》一书对理解卡夫卡与罪感问题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将在后面适当的时候作出必要的进一步考察。然而,对于我们来说,他临终前几年的一段回忆恐怕更能说明问题。前面已经提到过,大约就在写下《致密伦娜情书》的同时,他向一位青年友人回忆起儿童时代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当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所谓的〃小犹太软蛋〃,他也曾拼死参加孩子们之间的〃肉搏〃。但常常被〃打得半死〃。有一天,他鼻青脸肿、又脏又烂、哭哭啼啼回到家里,却被厨娘骂成是〃罪犯〃。
  就这样,莫名地把我划入一群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人类当中。她使我成为邪恶、神秘的一部分,令我感到无端恐惧。我是一个ravachol[罪犯],这个字给我的感受,就像从嘴里唪念出的咒语一般,给人一种难以忍受的压力。为了疏泄这重积郁,有天晚上,趁着我父母亲打牌时,我问他们ravachol是什么东西。父亲眼睛离都没离开纸牌,说道:〃一个罪犯,杀人者。〃顿时,我直直怔住了,……厨娘竟把我叫成了杀人犯,这使得我全身瘫软……卡夫卡:《卡夫卡寓言与格言》,张伯权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03页。
  这双重的刺激竟让他患了一场大病。按卡夫卡自己的说法,厨娘〃心肠很好〃,并非有意伤害他,后来特地申明是出于玩笑,并向他道了歉,但是,卡夫卡内心却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生理上的病虽然好了,〃罪犯〃一词却像荆棘一样扎在他的心理感觉之中,〃或者更像一截断了头的针在我体内循环〃。卡夫卡退出了战斗:〃从此我再也没有参加孩子们的街战了。〃卡夫卡总结说,从此他产生了深深的罪感,这种罪感不仅刻骨铭心,而且无法忏悔或赎取,因为它是生活强加于他的东西,是〃莫名〃之物。正是由于这种无法赎取或忏悔的〃莫名〃之物,他终生成了罪人:没有比莫名的罪恶感更容易铭烙在心田的了——因为这种罪恶感没有真正的根据——无法以任何补赎或悛悔的方式将它剔除。所以至今我仍是个ravachol[罪犯],即使我早就把过去与厨娘的事遗忘了,而且也知道了那个字的真正意思。《卡夫卡寓言与格言》,第104-105页。
  在〃莫名的罪恶感〃这一短语中,正是〃莫名〃这一修饰词特别地引人注目。其实,仔细分析还可以发现,卡夫卡所谈论的罪感具有着双重的〃莫名〃。首先,那是一种强加的〃莫名〃之物,其次,儿时的卡夫卡还并不知道那个词的〃真正意思〃。在生存论心理学看来,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充分表明:从儿童时代开始,卡夫卡的生命的确受到某种严重的损害,其损害的形式表现为生命能量的被封闭。并非偶然的是,生存论心理学的天才人物奥托·兰克刚好对这个问题发表过卓绝的表述。正是兰克,代表精神分析对艺术创造心理学作出了不朽的贡献。在《意志疗法以及真理与现实》一书中,兰克强调指出:罪感是一种束缚。当人被自身不能理解的方式所损害和阻碍,当他被世界封闭在自身能量之内,就会感到罪感的束缚。转引自贝克尔:《反抗死亡》,第279页,并参考原书The Denial of Death。
  在生活中,没有人能完全避免失败的残酷打击。在那样的时刻,人不可避免地会感受到〃罪〃的沉重分量。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罪〃本身,而在当事人经验和感受这〃罪〃的方式。他可能把〃罪〃经验和感受为来自外部的挫折,也可能把它经验和感受为来自内部的挫折。如果是后者,那么,真正的不幸就产生了,因为,如果一个人把失败之〃罪〃经验和感受为来自内部的挫折,那就意味着:在与这失败之〃罪〃相应的某种方面和某种程度上,他中断了自身内在生命可能的成长。正是对于这后一种情况而言,兰克以天才的洞察力指出: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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