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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8-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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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助商链接 您是本帖的第 8606 个阅读者 树形 打印 收藏 修复 标题:《小说月报》2006年第8期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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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楼      


  民工们显然被红斗篷和红斗篷中的钱弄得不知所措,他们像麻雀似的围着红斗篷,评头论足,指手画脚,长吁短叹。他们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剃着光头、一脸黝黑的民工对着所有的民工指指点点,仿佛是在维持着秩序。 
  球儿和芍药明白了,民工们并没有图谋啥。民工们在守护。 
  草坪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这情景在城市里并不少见,大多是有人打架了,而且打得青皮脸肿颇显热闹,否则不可能引起这么多人围观。 
  呜哇——呜哇—— 
  一辆警车拉着长长的警报,由远而近,在草坪前戛然而止。 
  走吧,快走!再不走,就走不脱了。球儿脸色煞白。 
  咱,就这样走。 
  走吧,娃儿一定能被人领走的。世界上有钱人比驴还多。球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直发紧,这是最心虚的话,安慰得了芍药,却无论如何安慰不了自己。 
   
  两口子是坐着长途班车回到村里的。夜很快就覆盖了小村。两口子记不得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合眼了,眼皮像是决堤的豁口,很少合拢过。夜很黑,对面山梁上夜猫子的叫声凄厉得像哭丧。夜猫子的叫声来得急消退得慢,像剧烈的爆炸拖着长长的尾音,切割着乡村的夜,把夜切成了鲜血淋漓的碎片。 
  球儿说,睡吧! 
  芍药说,你睡你的,别管我。 
  球儿说,咱娃儿肯定有主儿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家有钱人甩手就给了医院八万元,咱娃的病立马好了,都会叫爸爸和妈妈了。 
  芍药说,娃儿如果真的有主了,我情愿给主家当一辈子保姆,专门侍候咱娃。 
  其实球儿刚才只是眯了个小盹儿。小盹儿被一个梦全部占据了,那是个可怕的梦。 
  梦中,娃儿已经连冻带饿死在了草坪上。 
  惊醒的时候,球儿的眼睛睁得溜圆,始终没有能够从梦境中走出来。他潜意识里十分清醒,梦中的一切,十有八九就是不争的事实。初中文化程度的农村知识青年球儿还有另一种预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当漫漫长夜被明天的黎明代替的时候,八成,无情的法律就会循着他们两口子的脚步来到村口,会有穿着警服的陌生人生硬地敲响他家破败的门。如果下地狱,他宁可自己承担一切,绝不能把芍药也拖进去。 
  球儿恋恋不舍地轻轻抚摩着芍药干枯的头发,动作充满温情,更多的是悲壮。他能听到头发发出的可怕的声音。仅仅一个月,芍药原本乌黑亮泽的一头秀发变成了冬日里干枯的乱草,没有一点水分。球儿十分平静地说,睡吧睡吧!明天起早点,把驴脊梁那块山地的玉米掰了,再不掰,就全孝敬给瞎熊了。记着!一定得起早啊! 
  芍药说,你呢? 
  别管我,我把茅坑里的粪掏一下。那活,你女人家,干不了。 
   
  鸡叫二遍的时候,芍药就去了驴脊梁。鸡叫三遍的时候,天已大亮。村里果然来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几个大石头,全村这潭死水突然被搅动起来了。惊慌失措的山民,最初以为是来抓赌博的,但他们惊讶地发现警车停在了球儿家门口,谁也猜不透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普通村民球儿家到底发生了啥事情。 
  连在驴脊梁上掰玉米的芍药,也远远地看见了。她看见了停在家门口的警车。 
  球儿对闯进院子的办案人员只问了一句话,我娃儿,他,死了? 
  死了。 
  我,犯的是遗弃婴儿罪? 
  你现在首先是犯罪嫌疑人。 
  球儿不再和办案人员搭腔,回头朝街坊邻居千叮咛万嘱咐,把身后的事情交代了。其实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芍药趁年轻,再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球儿是戴着手铐被穿警服的人从院子里押出来上的警车。警车出了村,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着往山外走,卷起的黄土像一条长长的摇头摆尾的黄龙,在干燥、空旷的天空飞旋。车拐过驴脊梁的时候,有个女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玉米地里飘了出来,拿身子扑住了警车。女人气喘吁吁,满脸满脖子都是混浊的汗水,脑袋像个刚出锅的大馒头,直冒热气。女人叉腿伸臂,像扎绑在庄稼地头吓唬飞鸟的草人。 
  球儿朝窗外的芍药破口大骂,芍药我日你妈,不关你的事情,你跑到这凑啥热闹。 
  芍药却不理会球儿,问车上的人,我娃儿,是不是死了? 
  ……是,是死了。 
  把我男人放下,把我抓走,娃儿是我生的,主意是我出的。 
  芍药主动爬上了警车。芍药气若游丝,软塌塌地对警察说,这一去,能判我吃颗枪子儿就好了。 
  警察有些纳闷,说,看你这位大姐,话咋能这样说呢? 
  芍药说,判我个死,我要从阴曹地府把我娃儿抱回来。 
  警车七拐八拐,很快就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飞旋在空中的黄土遮天蔽日,掩盖了人们视线里的一切,当所有的尘埃慢慢回落到小村、田野和山道上的时候,一切又逐渐恢复了原貌,仿佛啥都没有发生过。 
  昂哦——昂哦——是老杨家的大骡子叫了,一声连着一声。 
  原刊责编 张鸿 
   
  【作者简介】秦岭,本名何彦杰,男,37岁,甘肃省天水人,研究生文化。当过农民、农村教师、驻乡干部,已发表作品一百六十多万字,小说曾入选《2001年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中国乡村小说选》等选本及2003年下半年中国小说排行榜集,多次获全国征文奖,天津市文化杯中篇小说一等奖、梁斌文学奖等。2002年被评为天津市文学新星,现在天津市和平区文联任职,天津文学院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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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呱儿
刘黎莹 


  老赵四十来岁。四方脸。大个子。老赵好喝酒,一喝脸就红。熟人见老赵喝了酒就会躲着他。有躲闪不及的就被老赵扯住褂袖子,非要人家坐下来和他拉呱儿。 
  “来来来。咱俩拉个呱儿。” 
  老赵是山东人。山东人把聊天说成是拉呱儿。老赵一拉起呱儿来就没完没了。人家说:“哎呀,你个死老赵就知道拉呱儿,不拉不拉。你找别人拉呱儿去吧。” 
  老赵一急眼就吓唬人家:“不听我拉呱儿,我揍你个驴熊!” 
  人家不敢再趔着身子硬躲他,说:“好好好。拉呱儿拉呱儿。” 
  老赵拉呱儿没准头,云里雾里破绽百出。听他拉呱儿的人脸上不能有质疑的表情,要顺着杆子往上爬才行。有的人能顺着老赵,有的人根本做不到。老赵就吹胡子瞪眼要和人家动拳头。老赵以为拉呱儿就是拉呱儿,不必太较真。这又不是开会作报告传达文件,只是图个乐呵乐呵就行。只有一个人老赵不和他动拳头。这个人叫李二。李二有时不愿意听老赵拉呱儿。有时还专挑老赵呱儿里的毛病。李二说:“老赵,你拉的什么破呱儿?你不行。真的不行。” 
  老赵光是嘿嘿地笑。 
  老赵望着李二头上的蓝天和绿树在想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柏树。圆嘟嘟的柏籽一串一串挂在树上。有蝉高一声低一声在叫,叫得很是委婉动听,不像泰山下的蝉那样叫得吱吱响得难听。老赵想把李二的话头儿引开。老赵不想和李二探讨他拉呱儿行不行的问题。老赵说:“李二,我来考考你。泰山上的蝉为什么比山下边的蝉叫得好听些?” 
  李二说:“不知道。” 
  李二不知老赵为什么嘿嘿地笑。老赵很自在的时候就嘿嘿地笑。 
  老赵给李二讲了一个泰山上的蝉的故事。早在清朝的时候,有一年夏天康熙皇帝来游泰山。他坐着山轿来到泰山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回马岭。皇帝康熙被山轿颠簸得十分疲劳,就让轿夫停下来歇息一下再走。树上的蝉不知是皇帝驾到,叫声十分地刺耳乱人。皇帝叹了口气,说:“蝉叫之声若同丝竹一样妙,也能提神驱倦,吾游泰山备感足矣!”说来也怪,康熙皇帝话音未落,一阵清风吹来了一大块云彩遮掩了大半个泰山。眨眼工夫,泰山上的蝉叫就变得很有韵律,十分柔和了。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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