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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8-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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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珍对小保安说:“别老嫂子、嫂子的,忒俗。不是告诉过你吗?叫我姐,廖姐!” 
  小保安应声道:“哎,廖姐。” 
  这糙皮糙脸的男人,立马转向廖珍,自我介绍说他叫吴顺手,是辽西建平羊栏寨的人,他的本家和屯亲在这打工混事的不老少,有堂兄吴顺坡、本家侄吴青苗、二外甥小豁嘴子,还有孙喜松、孙喜来哥儿俩,前院的二拴子、后街的张狗子、旺桩子…… 
  廖珍整天和民工们泡在一起,这些名字她大体都能对上号;说:“知道,是猴爬杆儿那档子人吧!” 
  吴顺手一听就明白:“猴爬杆儿……对,对,爬杆儿的架子工!吃工匠这碗饭的行当,全是属地瓜土豆儿的,沾亲带故,一窝一窝的。土山子那边出瓦匠,桑林子那边出木匠,大窑那边出力工。他们不少人也都在这个工号上混饭呢!你能不能给我找个熟人来签保单!” 
  廖珍说:“你来得可真寸,仨月没歇一天工,一个个还没见着沈阳城啥样,都憋坏了。今儿个一窝蜂都逛中街去了,中街上有促销的文艺表演,我看都得后半夜回来!”说完转身回范保管的库房去了。 
  找不到恰当人到门口为吴顺手签保单,小保安就让他一边待着去。 
  吴顺手就冲着范保管的库房门一阵范嫂子、范嫂子地大呼小叫,这破锣嗓子无意间喊在廖珍的禁忌处,让她听起来扎心扎肝的,她只得救火似的跑出来,又救火似的为他四处找人。 
  找来的是虾米腰胡领班。胡领班的手指头让钢钎子穿了,正躺在铺上犯迷糊。 
  吴顺手一听口音就知道胡领班准是建平县的老乡。一问,这人果然是建平来的。吴顺手就又将堂兄、侄子、外甥、猫猫狗狗的一串名字跟胡领班重扯一遍。胡领班将他从头看到脚,说,最近工地上老是出些丢工具、丢电线之类的盗窃案子,你是啥顺手不顺手,我也弄不清,工地上零零碎碎不老少,就怕被谁顺了手,你还是等等你们羊栏寨的人来担保你吧。 
  胡领班迈着鹅步刚要走,吴顺手急了,略一思忖就大声问:“我说哥,知道鲁煤窑不?” 
  胡领班站定,说:“咱建平的那个鲁煤窑?鲁本田?那谁不知道?靠开煤窑发家的大款,脖子上挂个拴狗绳那样粗的金链子,手丫缝哗哗漏钱像下大雨一样。——你是他本家亲戚?” 
  吴顺手说:“×,谁跟他是亲戚?我是问你知道他的……二窑婆不?” 
  胡领班眼睛亮了一亮说:“咋不知道?!鲁煤窑的小姘二窑婆子,知名人士!不光我知道,地球人都知道!你是二窑婆的……哥?姐夫?妹夫?还是侄女婿?” 
  吴顺手赶了一天路又饥又渴,急着快进去讨一口吃喝,就一跺脚冲胡领班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呀!我是鲁煤窑二婆子孙彩霞的前夫!这能证明咱正经身份不?这能证明咱不偷不抢不?” 
  胡领班眼睛又亮了一亮,道:“啥?啥?孙彩霞的前……” 
  吴顺手噎了一下,说:“听不懂啊?!她是我以前的媳妇儿,我上这来打工,养活让她扔下的没娘的小崽儿!” 
  胡领班嗨嗨嗨笑着,打量他好一阵儿,道:“你是她老公?真的吗?!就你?人家鲁煤窑的二婆子,那妖精可不是一般战士,小腚扭扭的,奶子颤颤的,浪不丢儿的,盘子有多亮!你小子有皮相,没骨相的,整个一只抽抽鸡儿,还跟鲁煤窑二婆子一个被窝睡过觉!?扯吧!”说着对廖珍和小保安说:“他说的二窑婆子,可是个人物!跟局长、县长喝酒,都把他们一律喝桌子底下去!那么个美人坯子,他愣说是他前妻,逗不?” 
  廖珍想走开,却让这新来的男人求救似的拦住了。廖珍只得说:“你拿不出身份证明,我有啥办法?!” 
  吴顺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小相片,指着上面三个豆粒大的小人头给胡领班看:“你瞅瞅,这是一家三口儿。这个系领带的是我不是我?这个头发像卷毛狗儿似的,是那贱货不是?这豁牙露齿的小崽儿,就是我和她生的宝贝疙瘩,属牛的,叫吴牛,今年十三了。咋样?我是她原装撒种机,他鲁煤窑只是个二炮手!这是蒙你吗?!这是不是有根有据的正经身份?!” 
  胡领班仔细看罢照片,肩膀笑得抖抖的,又将相片递给廖珍看。廖珍看不清那个被称为二窑婆的女人有多妖艳,却只见得那三个小人头搂着扯着,一副亲不够的黏乎样儿。心想,反目为仇的一家子,也有亲不够儿的时候,看来世上许多光景,原来都是靠不住的! 
  “啊!真的!没错,没错!你是原装撒种机!”胡领班笑得跌跌扑扑,说:“你这撒种机也太抽抽了点儿,人家二炮手多老硬,不端你老窝端谁!” 
  “胡领班,瞅他也怪可怜的,既然你们是一个县的老乡,你就先替他保一下,快签吧!”廖珍不住地替吴顺手说情,其实也不是真说情,只是想快点摆脱。她到工号这些天来,觉得乡下男人们最乐意将裤腰带以下的身体细节挂在嘴边上,猝不及防听在当面,心里总是不自在。这俩男人一通胡嘞嘞,她就听着不得劲儿。 
  胡领班抬起那只肿得像馒头似的伤手,为吴顺手签了保单,引他进工棚去了。廖珍这才舒了口气。 
  第二天,在廖珍的升降机里,这撒种机的乐子,就成了民工们磨牙的保留节目。 
  这时的吴顺手,已不是昨天的吴顺手。他现在已是工地上的架子工了,领了黄色安全帽,屁股后头悠荡着固定架子用的卡扣搬子和小工具。他一进货梯,两眼就盯着廖珍笑,熟头巴脑地大声招呼着:“范嫂子,忙着呢?!” 
  他这么高声大气,有点儿向旁边的老乡炫耀的架门儿。果然货梯里男人们的眼里都闪出些艳羡:开升降机的女人虽然岁数大了点儿,可岁数再大也是女人。在这几乎清一水儿的男人世界里,不管啥样女人,都是金贵物儿,更何况还是城里女人。这小子,跟女人套近乎到底有一套。 
  天气有点热了,可廖珍却捂着大口罩。她以前不捂口罩,开货梯的头一天,头拨上来的推沙浆的小工,都是乐颠颠冲上来的。这一冲,一个小车轮子就冲到了另一个小工的脚上。那小工就将脚一挣,说:“×!你压着我啦!”推车的小工却不以为然地说:“纸糊的?还不经压?!”被压脚的小工马上还击:“我哪经压?经压的是你老婆!”他们一递一接地这样斗嘴,使一车人都开心大笑。一拨下去了,又一拨上来,一张嘴还是荤素一勺烩。她禁不住清了一通嗓子,擤了一通鼻涕,像患了重感冒。本来她抵触乡下人的龌龊话,应该找东西把耳朵堵上的,或找东西把对方嘴罩上;可她不堵自己耳朵,不罩对方嘴,情急之下却先罩上了自己的嘴。而罩上了自己的嘴,虽然闷了点,但廖珍在这荤素一勺烩的话语包围圈里,却闷出一个隔离的感觉来。 
  戴口罩的廖珍此刻就哐当一声开动了货梯,像以前对别人那样,对吴顺手更正了一句:“别喊嫂子,喊廖姐。”吴顺手却上鼻子上脸地说:“对,彼此单论显得近乎!往后就喊你姐啦!” 
  一些人嗓眼儿里发出些声响,涌出些妒意。眯眯眼儿孙喜松忍不住,说:“四姐夫谁都认识啦!”他在羊栏寨和吴顺手是小学同学,从二窑婆孙彩霞那边论,他俩还是远支儿姐夫小舅子。 
  吴顺手得意地说:“我一到工号就遇上了廖姐。廖姐心肠热乎,真心真意地帮我,跟亲姐似的!” 
  廖珍不冷不热地说:“你这人倒是个话痨!” 
  货梯里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孙喜松冲吴顺手笑嘻嘻地说:“四姐夫真冲!一进工地就踩个响雷,成名人啦!满工地谁都知道建平来了个顺手的撒种机,你挺神!” 
  吴顺手为成为谈笑中心,心里美着呢。他故意反唇相讥:“喜松子,你就知道乐,不怕大风闪了你舌头!你媳妇秀萍子还让我给你捎话,你家那20亩地等着上复合肥呢!一亩7块钱,总计140块。赶紧张罗钱吧,让你不知愁!” 
  这句话一出口,孙喜松脸上的嬉笑就僵住了,心也迅疾坠入羊栏寨那间泛着柴禾味的破草房里。他紧蹙双眉顾自喃喃着:“工地开饷还早呢,这老娘们儿多死性,咋不卖猪呢……” 
  吴顺手接道:“你家克郎猪才狗那么大,你媳妇要是去卖猪,除非她脑袋让门挤了!” 
  说话间,哐当一声到站了,上料的独轮车,一个跟一个下去了,走在后边的吴顺手,越过颤悠悠的跳板桥刚要钻过砖茬洞口,廖珍大声冲他说:“走在最后的关上安全门!” 
  吴顺手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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