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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的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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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我,常常砸得我很疼,而且让人心里不痛快。于是,我把砸到我身上的球拾起来,扔到室外雨地里。
  “干什么!”老师大声怒斥我。
  现在我当然懂得老师发火的原因,可那时我还不明白。我把砸得我心烦的球拾起来扔出去,这有什么不对?
  就这样,在小学一年级到二年级这段时期,我简直就像在地狱受罪一般。
  现在看来,只按着老规矩行事,把智力发展较迟的孩子送进学校,简直是罪恶行动。
  因为孩子的智力发展参差不齐,既有五岁时就像七岁那么聪明的孩子,但是也有虽然七岁却只有五岁智力水平的孩子。智力的发展有快有慢,一年有一年的水平,那种僵死的规定完全是错误的。
  写到这里我很激动,因为我七岁的时候是那么呆头呆脑。学校生活使我深感痛苦,所以为了这样的孩子不由得把我这段生活写了下来。
  据我的记忆,仿佛突然刮来一阵风一般,吹散了让我脑子处于迷茫状态的雾。我的智力清醒过来,是在我家搬到小石川之后,转校上了黑田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我记得,从此以后,我就像panfocus 泛焦,摄影技术专用名词,即画面内一定范围内景物全部清晰。那样,和从前截然不同了。


“酥糖”遇到天使(1)


  我可能是在二年级的第二学期转到黑田小学的。
  到这个学校之后我大吃一惊,因为这里和森村小学截然不同。
  森村小学的建筑物是外表涂着白漆的洋房,而这里却像明治时代的一所兵营,木结构的房舍显得十分粗陋。
  森村小学的学生都穿精心设计的翻领制服,这里的学生却穿和服,下着长裤。
  森村的学生的书包是背在背上的皮书包,这里的学生却是手提的帆布提包。
  森村小学的学生都穿皮鞋,而这里的学生却穿木屐。
  脸型也根本不一样。
  不一样是理所当然的。森村小学的学生都留发,这里却全得推光头。不过,就气质不同这一点而言,可能黑田小学的学生们比我更感到惊诧。
  因为,在纯粹传统风俗的集体中,突然跑进来一个留着长发,上身穿背带式双排纽扣西装,下着短裤,脚上穿着红色短袜和带卡子的矮帮皮鞋的人。呆头呆脑,简直就像女孩子一样面色苍白的我,立刻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
  他们有的揪我的头发,有的从我身后捅我的皮背包,有的往我西装上抹鼻涕,把我折磨得哭过好多次。
  大体说来,我小时候是个爱哭的家伙,所以到了这个学校之后立刻得了“酥糖”这么个绰号。
  “酥糖”这个绰号的由来,是因为当时有这么一首歌:
  我家那个“酥糖”啊,
  叫人太为难。
  他从早直到晚,
  两眼泪不干。
  直到现在,每一想起“酥糖”这个绰号,我都不能不感到强烈的屈辱。
  不过,和我一起转校到黑田的哥哥,在这个学校里成绩却出类拔萃。他神气得很,高高在上。如果没有他这种威风给我做后盾,我这块“酥糖”哭的次数一定更多呢。
  一年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叫我“酥糖”了。一年之后的我,在人前再也不哭,每个人都叫我小黑,我成了了不起的人物。
  一年之间有这种变化,主要原因是在这期间,我的智力很自然地有了突出的发展。仿佛是为了追补过去似的,我开始迅速成长。我不能忘记,有三种力量促进了我的成长,其中之一便是哥哥的力量。
  我们家在小石川的大曲附近。我每天早晨和哥哥顺着江户川岸边去黑田小学。
  我上低年级,放学比哥哥早,所以总是一个人按原路回家。去时自然是同哥哥并肩而行。
  那时哥哥每天都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我简直吃惊,他骂人的词儿和花样竟然如此之多,什么难听的话都朝我劈头盖脸地浇来。
  可有一点,他决不大声吵嚷,只是小声地骂我,只有我才能勉强听得见,过往行人绝对听不到。假如他大声骂我倒也好,我可以跟他吵,不然就哭着跑开,或者两手捂住耳朵。可他偏不这么干,就是没完没了地慢声细语地咒骂我,让我无法施展对抗他的伎俩。
  尽管我想把坏心眼儿的哥哥如此欺负人告诉母亲和姐姐,可是快到学校的时候他一定说:“你这家伙本来就懦弱无能,像个女孩子似的,是个窝囊废,一定会到妈和姐姐那儿告我的状,说我怎么欺负你啦。这个我是一清二楚的。你去告吧。你要敢告,我就更来劲儿!”如此等等,先把我吓唬一通,使我就范。
  可是,我这位坏心眼儿的哥哥,下课之后当我受到谁欺负时,他一定会赶上前来,似乎总是站在什么地方保护着我。
  他在学校里是个很受重视的人,欺负我的都是年级比他低的学生,所以看见哥哥一到立刻就缩回去了。这时哥哥理都不理他们,对我说:“小明,来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有哥哥给我撑腰,我非常高兴,紧跑几步追上前去问他:“什么事?”
  他只说:“什么事也没有!”
  扔下这一句便大步走了。
  类似这样的事屡次出现,我这糊里糊涂的脑子就不能不开始思考:上学的路上哥哥对我痛斥,在学校里哥哥对那些欺负我的学生们表现出严峻态度,究竟是什么用意?
  这样,对上学路上哥哥那挖苦和申斥就不觉得那么可憎,而是渐渐能认真地听下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从这时起,我那幼年的头脑开始往少年过渡。
  关于哥哥的事我还想写几笔。
  那是我被叫做“酥糖”时期的暑假里的一天,父亲忽然带我到位于荒川的水府流练习游泳。
  那时哥哥已经戴着三条黑杠的白帽,在练习池里游泳。他的成绩是一级,已经把比赛者们抛在后面。父亲把我暂时交到他朋友的工作地点——水府流师范学校受人家照顾,让我在那里练习游泳。
  在家里我是最小的孩子,所以父亲对我有些娇宠。他认为,游泳对于像女孩子那样总和姐姐们扔小布包或者翻绳玩的我来说,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
  父亲让我练习游泳,说是晒得越黑越好,他将买个什么东西奖励我。可是我怕水,到了练习池就是不敢下水。结果,师范学校的教师大为光火,连让我下到仅及肚脐那么深的水,都费了好几天工夫。
  往复于游泳场的路上,我倒是和哥哥结伴同行。可是他一到那里就把我扔在一边,自己急急忙忙朝竖在河中间的跳水台游去,回家之前连面都见不着。我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天,终于能勉强杂在初学者之中,抓着浮在河里的大圆木,噼里啪啦接受用脚打水的训练。有一天,哥哥摇着小船靠近我身旁,让我上船。我当然高兴,伸过手去等他拉我上船。
  等我上船之后,哥哥就使劲朝河心摇去,等练习场上挂着苇帘的小屋和小旗变得很小时,他冷不丁地把我推下了水。我拼命地划水。划呀划呀,想靠近哥哥的小船。可是等我好不容易划到船前,哥哥就把船划开,如此反复几次。当水淹得我已经看不见哥哥、眼看就要沉底的时候,哥哥终于抓住我的兜裆带把我拉到船上。
  出乎我的意料,我并没有喝多少水,只是吐了几口。我正在发怔,哥哥开了腔:“小明,你不是能游吗?”
  从此以后,我果然不再怕水了。
  我能游泳了,而且从此还喜欢上了游泳。
  就在推我下水的那天回家的路上,哥哥给我买了冰镇甜小豆,这时他说:“小明,听说人快要淹死的时候都是龇牙一乐呢。还果然不假,你也龇牙乐了。”


“酥糖”遇到天使(2)


  我听了真生气,不过也的确有那种感觉。因为我记得沉底之前的确有莫名其妙的安适感。
  另一个帮助我成长的力量,是黑田小学的班主任老师。这位老师名叫立川精治。
  我转校之后,过了大约两年半,立川老师全新的教育方针和校长的石头脑瓜发生了正面冲突,结果立川老师辞了职,后来被晓星小学聘请去,培养了许多有才华的学生。
  关于这位立川老师,我将在以后的篇幅里写出他的事迹,这里我先写一个小插曲,写他如何对智力发育缓慢、性格乖僻的我多方庇护,使我第一次有了自信。
  那是上图画课时发生的事。
  从前的图画教育可以说平平常常。教育方针要求的,不过是按照常识要求同实物相似就可以了,用平平淡淡的画做范本,只要求忠实地模仿它,最像范本的给最高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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