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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扶贫指标,何乐而不为?
打井队很快把设备运到靠山屯。村里找了个“风水先生”,又是罗盘又是仪器,鼓捣了好几日,最后选了个村民既方便又宽敞的地段,先生说这地方是水脉,一准能打出水来。于是井架在鞭炮声中渐渐地升起。
边一边打井,那边着手跑县卫生部门、防疫部门、矿产部门、工商部门、税务部门……有句话叫: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这福叫张杨赶上了。县里明文规定,凡是招商引资的项目,一路绿灯。县里刚刚开完治理招商引资软环境会议。对那些官僚主义;吃拿卡要、工作拖拖拉拉、不请客不办事的坏作风……进行了严厉的剖析,对重点几个局点了具体表现。并强调“哪个部门出问题,就拿你这个部门一把手试问”。弄得这几大局缩手缩脚,该办的痛快办、可办可不办的一说招商引资项目,也就高抬贵手。谁也不想在这方面丢了乌纱帽,断送了政治生涯。所以各方面比预想办得顺利。
清早。天东边泛起一片紫红色的彩霞。太阳象个火球隔着几朵红云在东山梁上跳跃着。
远远望去,淡淡的薄雾笼罩的村子上空,炊烟袅袅。挂在一丛一丛青葱般的草叶上和树叶上晶莹的露珠,在渐渐地消退。到泉边挑水的、上山割草的……牛脖子上叮当响脆的铃声,陆陆续续地出现在村边的路上。
张杨起床后跟丈母娘叨咕:“昨晚这个梦挻不好,一群孩子头上戴白花……”老太太心里阁登一下,心想这梦是不吉利。丈母娘为了解姑爷的心疑就说:“一个梦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寻思它”。早饭后,张杨跟往常一样先到打井工地,几个工人正在十几米高的井架上拧锣丝。他就绕着屯边去了厂子工地。
临近中午,有群放学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路过打井工地,孩子们很好奇,叽叽嘎嘎嘻闹着,仰头向上看。这时候不知从何处刮来一股旋风儿夹杂着草屑和泥土,缓慢卷过井架。孩子们有的迷了眼睛、有的慌张四下躲避。在这一瞬间,井架上突然掉下一块五斤多重的三角铁,重重地,砸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的头上。小孩当即倒下,不省人事,头上血流如注。“不好了出事啦”,不知谁没命地喊叫着……
打井队,那台212疯了似地向镇医院飞去。由于孩子伤势过重,没有救过来。孩子家天塌下来一样,爹娘悲痛地死去活来。孩子娘就是不活了,非要一死跟孩子去不可。无论你怎么说,他就是管你要孩子。晓兰和城里的朋友听说出事了也都赶来。孩子家死活不算完,大家作了好几天工作。都劝说:“人死了不能复生,天生不是咱的孩子,别想的太多了?”前前后后动了不少说和人。商量来商量去,好算达成多给一万块,才算平息。后来全家把房子卖了回关里了。
有人背后议论说:“不动那块风水宝地,咱屯里能出事吗?”也有人预言说:“信不信?麻烦事在后头呢。”果不其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几天工夫。村子里又传出不幸的消息,说前屋宋二娘家在前岭煤矿的大儿子出事了!这消息使风起云涌的靠山屯更加激荡起来,在山里、在家里。在屯中各处闲话中:“哈呀!多少年咱屯没横死过人,今年是咋地啦?还不是叫人家给风水破坏了。”这话真假不说,“土命人”心实,叫人听了心烦。宋二娘听了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差点背过气去。叫人给昌峰县公路段番监理挂了个电话,告诉老番说家里出事了,赶紧过来。老番接到电话,心急火燎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靠山屯。安抚了宋二娘:“别上火了,有天大的事不得慢慢儿解决吗?再说没说一定是什么事,哭啥呀?”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赶紧去了前岭煤矿。
前岭煤矿,原来是武装部的基地。那个时候各单位兴办实业,武装部投了不少钱。后一段政策不允许了,就叫林业局拿过去了。虽说效益不太好,养活几十个人不成问题。井上管理人员都是林业部门的。井下招来的都是农民工,一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一班七个人正在地下三百米处一个上掌作业。井下突然冒水,有人惊呼:“不好了——冒顶了。”水来势迅猛几分钟工夫,就呑没了井口。七个人在坑道里生死未卜,外边的人组织抢救都急死了。省里市里有关人员都在现场。四天后水抽干了,在井下一百米处,发现了宋二娘大儿子的尸体。其它人员都得救了。小伙子心切听到排水声,说自己会游泳不听大伙的阻拦,一头扎进水里结果就淹死了。宋二娘哭天嗥地悲痛欲绝。一把鼻涕一把泪叙说孩子命苦,没享着福是娘害了他……由于当地风俗,年轻人这种死属于暴死,不能进坟茔地。煤矿按着家属的要求,在出事地点附近安葬了。回到靠山屯不久,听说宋二娘跟老番上南方散心去了。
第六章 小屯风波
巍峨的长白山脉,高高低低绵延几百里,婉如苍茫的大海里一排排威武雄壮的战舰,整装待发。从日本海吹来的海风,摇拽着大自然这杆巨大的琴弦,奏响了大山里阵阵的林涛,给靠山屯里的农民,带来了美妙的乐章和遐想。
这时候靠山屯的人们,跷首以待,企盼着早些时候吃上埋在地下那股清泉。可钻机没命地嘶咬着坚硬的岩石,嘶哑轰鸣了28天仍不见有水的迹象。工人们也在焦虑,按以往的经验也该出水啦,于是井队领导下了命令顽强地固守阵地,加大再加大深度。在人们即将绝望的一刻,小屯里传出了爆炸性的新闻“出水啦!出水啦!”一股清泉从地下涌出。接着又盖了机房。小屯终于跟城里人似的,吃上了“洋井水”。大人孩子们都感觉生活中发生了一件新鲜事。这水倒是挺清凉,喝到嘴里细品,有那么点不明显地苦丝丝的味道,经化验水质没问题,井队跟大家解释说,过段日子就会好的。
太阳起起落落,春风吹过,下了几场伏雨,眼见大地一青一黄,紧接着就进入了收获的季节。矿泉水厂落成了,名字就叫“天然”矿泉水厂。十几个农民工,都是来自靠山屯书记、村长以及镇里有头有脸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试车这天好不热闹,县领导、乡领导、矿产局、税务局、工商局、电视台……都到场了,场面异常热烈。一桶桶矿泉水下了生产线,来人兴致勃勃地问长问短、评头论足,笑语此起彼伏。有关领导揭了匾、念了一遍领导起的调子秘书写的稿子。这个和企业家握手、哪个和企业家拍照……折腾了半上午。中午时分。各式各样的轿子,犹如一条旱龙。缓缓地鱼惯而入,驶进了镇里一家大酒楼。
可是自从小屯里出了两个横死的之后,屯里人都疑神疑鬼,怕灾难降到自己头上,很多人憋着一口气,认定这些灾祸都是城里人破坏了屯里的风水,才招致的。不然是不会死人的。村民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场危急如同满弓的箭,一触即发。
村里有好事者,就把这潭水给搅得越来越浑。不仅仅涉及风水迷信;还牵扯到头头脑脑家的亲戚招工的事;也不能排除有些人犯红眼病。总之一句话,这个厂建的不合理。于是,就鼓捣一帮人闹事。多次跑到镇里反映这不对、那不对。这种事镇政府习以为常,见得多了。几个人提的问题着三不着两,话又咬不着木头,说不到点子上。民政老郭接待了几次。老郭在乡里干了大半辈子民政了,哪头冷哪头热,心里自然清楚。如今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人与事之间,太实在了不行,不实在了也不行。两者的火候有时候很难把握。好多时候,好多事情,不论谁对谁非,你的屁股必须坐在维护政府这把椅子上,否则你工作干得再有成绩,稍有不慎把事办砸了,说得好听落得舅舅不亲老爷不爱,要是难听就会断送你的前程。于是老郭就违心地耐着性子苦口婆心,讲了一大堆“政策”,说了一大堆使人心里热乎的话,就把大家哄回去了。
屯里人不服气。都说这年头官官相护,吃皇粮的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不行咱找上边去。天刚擦黑,秋爽的凉风伴随着田垅里蟋蟀的鸣叫……几个人就跑到李三子家嘁嘁喳喳。这个说:“上边没人告也白搭,谁管你那些熊事?”那个插嘴道:“我就不信,天底下没说理的地方了呢?奶奶个孙子地,打不着鱼咱也得搅和搅和水……”蹲在炕沿下一言没发的老张头儿,叭哒着旱烟袋,听了这番议论,都不赞同大伙的说法。:“现如今,不跟在早了,树有根儿才能活,话有襻儿才能立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