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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夜却是一甩衣摆,跪在了门前,“麻烦你们去禀告父王,君夜请求他老人家赴长亭别院一趟,如若不肯,君夜便一直跪在这里。”明明是在跟两边的人说话,却是目不斜视,只是沉闷的跪着。
家仆一听,顿时慌了神,今儿王妃生辰,这少爷跪在这里,若是让往来的人看到了,怕是要嚼舌根子,于是赶着忙地跑了进去,禀报王爷。
雪虽是扫干净了,地却是极凉的,楚君夜跪在地上,膝盖渐渐没了知觉,也一直没有见那家仆再出来,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极其的讽刺,说什么爱,说什么唯一,结果,他竟是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不叫众人觉得他还念旧情,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楚天琅,你到底有什么值得娘亲倾尽一切去爱你!
不知跪了有多久,只觉得天越来越暗,夕阳都失去了踪影,夜幕笼罩了下来,府内灯火辉煌,笑声不绝于耳,府外凄凄凉凉,独她依旧跪在楚王府门前,任来往的行人客人指指点点,也未曾移动半分。
“夜儿,寒主醒了,正找你呢。”微微地喘息,冷月颜一醒,夜七是运足了内力赶到这里的,却看到她跪在这王府门前,身形僵硬,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为她输送内力取暖。
楚君夜缓缓转头,神情有些呆滞,“他……不肯见娘亲。”一句话说出来,竟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软的扑倒在了夜七的怀里,跪了许久,似是终于坚持不住了,神智虽还清醒,却是闭上了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流下。
夜七有些恼怒地瞪了守在一旁的侍卫两眼,“主子跪在这里,你们就这么看着!”随后又施展轻功,飘然离去,魑幽与魑灵亦如幽灵一般尾随在其身后,至于踏雪,王府的人大约会好生照料的。
回到长亭别院,楚君夜才发现这院子太冷清了,她拽着夜七的衣袖,“大叔,”声音微微颤抖,“把院子里所有的灯笼蜡烛都找出来,挂在所有能挂的地方。”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冲进了屋子。
“夜儿,肯回来了?”疲惫的声音,让楚君夜泫然欲泣,冷月颜已经消瘦的不成模样,眼里的光彩却是浓重的,楚君夜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电子书下载
“娘亲……他……”她扑到床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娘亲……我……”
“好了,夜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听我说……”冷月颜不肯再多耗费一分心神,于是打断了楚君夜的话,“答应娘,好好陪着你的父王,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他也是你的爹爹,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与他而言,感情敌不过抱负。他没错,错的是娘,以前太傻太天真,等到发现自己在他心里只是第二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没有退路,”微微的一声叹息,“第二,那便是永远被忽视的角落,夜儿,娘亲太笨,你以后莫要学娘亲,见到良人,一定要好好抓住,可别像娘亲一样,为了他失了一切,最后连他都不是我的。”
“娘亲……”楚君夜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你……你还有我啊……娘亲不要离开夜儿……娘亲……夜儿求你了……别离开夜儿……夜儿害怕……”
冷月颜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夜儿别哭,娘亲对不起你……好好的女孩子,要你扮成男孩……可是你要知道,在这王府之中,庶女的下场是最惨淡的,最后……不是客死他乡,便是……”冷月颜不忍再说下去,“夜儿好好练剑,好好听你紫姨的话,争取有一天能获取自由。”这孩子还小,她若是走了,便要被那人控制利用了,虽然最初便是希望君夜能助他一臂之力,但那人最后不知要陷君夜于何种地步,若是……她眉目间闪过了一丝不忍。
“娘亲……”楚君夜听到了叩窗子的声音,冲站在一旁的紫影使了个眼色,“我扶您坐起来,”她努力的把冷月颜扶起来,坐到床边上,任她的脑袋靠在自己弱小的肩膀上。
屋里所有的窗子都被打开,本来昏黄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许多,屋外灯火辉煌,正是夜七挂好了灯笼。院子里雪未化,灯笼昏黄明亮的光与雪反射的光芒交相辉映,照的冷月颜心里很是温暖,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于灯笼之下,喃喃自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气息减弱,仿佛是累了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娘亲!”自己肩上的脑袋骤然变沉,楚君夜大恸而悲泣,她唯一的亲人,在这昼最短,夜最长的日子里,永远离开了她。
冷月颜的葬礼很是简单,简单到只有三个人陪伴下葬,楚君夜,紫影,南衾,而夜七连夜启程赶回朝夕阁通报罗紫。冷月颜被葬在了长亭别院不远处的一座山丘缓坡之上,是楚君夜挑的地方,那里树木葱绕,若是隐居,大约是个好地方,关键是,那里种着梨花,虽然仅有几棵,却是娘亲最喜欢,但是很久未赏过的梨花。
下葬的那日,又飘了一天的雪花,正如梨花雨一般。
从下葬那日起,她便跪在了墓前,任谁劝都不肯起来,跪在雪地之中,一跪便是一天一夜。
又是黎明,她眼中‘慈母冷月颜之墓’几个字愈加的模糊,南衾去了楚王府通报,紫影会长亭别院为她拿早点,她不甘心,她总觉得娘亲还是走的太早了,她一直跪着,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意识渐渐模糊,看东西也出现了重影,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脚步声,不知道是谁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终于,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前栽去。
昏迷之前,听到了一声低叹,“唉,傻丫头……”是说她娘亲,还是她?
第九章
周身都是刺骨的冰凉,刺激着她的知觉,不想醒来,却不得不醒来,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光线刺的她眼睛发酸,眨了一眨,流下了两滴泪。再睁开眼,入目的是小竹屋的屋顶。
“醒了?都七岁了,还哭成这样。”她转了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容貌俊秀,不,不仅是用俊秀二字来形容的,用美丽,似乎又太女气,只能说此人仿佛九天之上下凡来的仙人,不入俗尘,就算是满头华发,都难以掩饰他的卓然之姿,更何况他眼中与嘴角都带着十分的笑意。
楚君夜愣了半响,嘴里有些苦涩,“师父。”她深吸了一口气,见到自早便疼爱她的师父,心中的疼痛便似忍不住了一般,想要哭出来,却又咬住了唇,生怕哭出来会被笑话。想要坐起来,动了动腿,却发现……全然没有知觉……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望向那白衣华发的男子,眼中的泪水险些又要溢出来。
男子叹了一口气,笑意减去,“你在雪地之中跪了许久,寒气入骨,为师暂时封了你腿上的几处大穴,叫你不至于疼痛难忍,”说到这儿,眼中也多了几分怒意,“你也太胡闹了,若不是为师及时赶到,你这双腿算是废了,为师也救不了你!”
楚君夜这才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不顾脖子酸痛,执意地看着自家师父的眸子,“师父,你到底是谁?”她以前一直没有问,因为不想问,现在,师父是赶回来了,却不一定是为了她。
“叫了两年的师父了,才想起来问,你不是早便知道了么,你不是心里有答案了么?”
“是啊……白衣华发,天下无双,这世上,除了师父,哪里还有这般的男子呢?”暮云谷,人称神医云谷子,见过他的人都说,‘白衣华发,天下无双。’
“夜丫头,颜颜病危,为师未赶回来,是为师不好,但你也要知道,为师不是神仙,颜颜的病,是痼疾,若是能医,十年前便好了,为师亦是束手无措。”暮云谷见楚君夜呆滞的样子,似是有些心疼,这是他第一个收的徒弟,亦是放在心尖上的徒弟。
“师父多虑了。”她将脖子扭回来,仰望着屋顶,脖子才得到了一时的休息,“君夜心中仍有一问,师父的医术,当世难有对手,但为何从来只教君夜奇门遁甲之术,修习内力,却从来不教医术?”
“术业有专攻,你本就没有学医的资质,”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掀开了楚君夜的被角,楚君夜动也不敢动,过了片刻,暮云谷右手的五指之间各夹了一枚银针,“寒气入骨,虽然保住了腿,但每到冬至至寒之日,是一定会痛的。你修习的内功本就性寒,以后还是少用为妙。为师去年新收了个弟子,以后便让他陪着你吧,他修习医术资质不错,武功虽不是极佳,但是轻功底子颇好。”
和师父抢徒弟?楚君夜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道理,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