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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杀了你？”她眼中的雾气，让李赟的心尖不自主的颤了颤。忽略心中的感受，他冷着声音问道。
“怕！李大哥凶神恶煞般，阿若如何不怕？”郑若微微扬着下巴说道，“李大哥若是真的想杀我，就不会和阿若在这里讲这么多的废话。”她顿了一下，道，“李大哥不会杀我！”
小姑子不简单。李赟在心中说道，方才在破庙时还一口李英雄李英雄的叫着，现在倒是开始攀起关系来，喊自己李大哥了？
他斜睨着她，双眸如同手中的剑，锋利而无情。
“是你自己高估了你自己，还是你太过低估了我？”他反问，“我为何不会杀你？”
郑若勇敢的看着他的眼睛，冷静的说道：“不为何。今日你不杀我，日后我可助你成就一方霸业。”
李赟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惊飞了林中鸟儿。他像是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就凭你一个小姑子，助我成就一方霸业？你？就凭你？”
郑若的镇定自若，“是。就凭我。”
李赟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她，手中的剑离她的脖子又近了几分，细嫩的脖子上几乎可见血痕。
“小姑子太自不量力！莫说我并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就是有，你一个小姑子能帮我什么？我李赟在你眼中就如此好唬弄？今日发生的一切，你从头至尾看的清楚。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他的眼眸中染上了嗜血的光，瞳仁变得幽黑，像一个漩涡，让人望之便会迷失。
“你不能杀我。”郑若亦是冷冷的说道，“我的侍女已经离开，若我不能活着回去。今日白桦林里发生的一切，片刻后就会传遍整个凤凰城。你说郡守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很很震怒？而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留半截，让他自己去想象。她相信这样的猜忌让他心中更有一种恐慌之感。
李赟闻言，反射性的转头去找刚才一直跟着她的侍女。他发现，除了一个车夫，那个侍女果真没了踪影。调动六识，他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如她所说，那个侍女已经离开。
他的双瞳再次危险的眯了起来，身子又离她近了几分。他的衣衫破烂，头发如同鸟窝，奇怪的是，他没有那些乞丐身上的恶臭，反而有着阳光的气息，又好象是松木的味道。总之，很好闻。
郑若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直至耳根，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剑横在脖子上，她又不敢乱动。有些尴尬。
李赟忽而笑开，点点笑意在脸上扩散，直至染上眼睛，直达眼底。逼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姑子，现在不是我欠你一只簪子。而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拍了拍她手中的百宝箱，“还有整整一箱金子。小姑子，我要你用三个条件来还。”
他离她极近，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洞，郑若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羞难自抑。眸中喷出两簇火来，然而奈何他的剑始终不曾离开她半分，她半点动弹不得。眸底再次蒙上雾气，却被自己强迫着逼了回去。
“小姑子，你别忘了你欠我的三个条件。我要你还时，即便你在天涯海角，也要还清。”李赟在她耳旁低喃。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地咬上她的耳珠，在嘴中玩了一阵才吐出。
郑若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双眼直直的注视着他，一团火在双眸中熊熊燃烧。她却不知道，这样的她简直艳丽到了极点。
李赟在她耳边像个无赖一般呵呵低笑，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小姑子，美极！”
一再被调戏，郑若心中的怒火到了顶点。也不管脖子上是不是有剑横着，挥起拳头就要打过去。还未碰到人，眼前一花，脖子一松，再看时，前面哪还有人影在？只听见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极了刚才他的低语。
“可恶！”郑若转过身对着树干狠狠一拳，却痛得她哇哇跳脚。
“哈哈哈——”空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可恶！可恨！”郑若对着空中胡乱的挥舞着拳头。
“女……女郎？”许一走过来，担忧的看着她。
郑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翻涌着的心绪，对他说道：“今日之事全部你权当没有看到！谁也不许说，大兄那里也不得说！”
“女……郎……”
“听见没？传出去一个字，你和你的家人就会在阎王殿里相见了。”郑若冷声说道。
许一吓了一跳，想着林中惨烈的情景，赶紧点了点头。
“女郎，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走吧，郡守的士兵快要来了。迟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诺。”
“去把柳絮叫回来了吧。”
“诺。”许一走到菊花徽章的马车旁，将躲在马车下的柳絮叫了起来。
“女郎没事了？”柳絮起身之后第一个问的就是郑若。方才她和许一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女郎对自己打了一个手势。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她还是照着做了。忍着心中的害怕和恶心，躺在了这车下。
“没事了。走吧，迟了，被郡守的士兵看到，就要被杀头了。”
“嗯，嗯。”柳絮点头。
主仆三人上了车之后，快速的离开了树林。
－－－－－－题外话－－－－－－
郁闷啊，怎么还掉了三个收藏呢？痛苦……
叶子写的不好吗？
第三十二章 白桦林（五）
就快出树林的时候，许一突然发现路旁躺了两个壮汉。他犹豫了下，对着后面低声的说道：“女郎，路边躺了两个人。看穿着，像是王府的人。”
郑若刷的拉开帘子，看了一眼，道：“停下。”
许一勒住马儿，“女郎，怎么办？今日的事儿他们恐有知晓。”
郑若想了一阵，跳下马车，走过去。蹲在两人身旁，细看了一番。两个壮汉，安静的躺在路边，呼吸平稳，像是睡熟了一般。她的眉紧紧的锁了起来。李赟既然能够发现自己，这两人肯定也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两人晕倒在路边，不用想，肯定是李赟做的好事。他没有杀死他们，说明林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还不知道。极有可能，他们刚刚接近林子，就被李赟给放倒了。他没有杀他们，肯定不想与王府交恶。
“女郎，怎么办？要不要……”许一做了一个往下砍的动作。不过，非常有气势的动作，却被他颤抖的双腿给出卖了。他的心中想必也是怕极。
这两人是尾随自己到这里的吗？王九郎为何要派人监视她？
郑若摸着下巴想到。如果真是跟着自己来的，死了，反而不好与王九郎交待。不过，些许教训也是需要的。
“许一，将他们抬到车上。”
“女郎……”柳絮犹豫，让这两个大男人上了女郎的马车，恐有不妥。
“按我说的做。”
“诺。”两人低声应道。女郎如今说话做事越来越有气势了。
将两人搬上马车后，主仆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刻钟，郡守接到线报，派了士兵到了白桦林。
……
凤凰城毕竟不比江南，虽然已经三月，却没有江南的春意盎然。王九郎坐在花园中，日薄西山，风一吹来，带来了细微寒意。园中的花儿还在休眠中，有的也只羞羞答答的冒出了花蕾，更有小草也只静静的冒出个头。
他披了大氅，石桌上兽首熏炉袅袅的冒着青烟，近乎完美的一双手，轻轻拨弄着琴弦。他的双眸低垂，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笑意。他，人在红尘中，在一片冬去春来的景色中怡然自得。在这一幅画卷中，他是画中一景。可，偏偏让人觉得，他又是独立的存在，好似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跳出这万丈红尘外，只追天而去。
手指轻挑慢捻，琴声空灵，缥缈。想来就是天上仙乐也不过如此。
在外面的郑若静静听了一阵，掀开帘子对着许一说道：“去叩响大门。”
“诺。”
王缙之的琴声久久不绝，他弹奏的正是那日郑若报恩所奏之曲。他的技艺已臻化境，比起郑若却是高出不止一筹。那首曲子在他手中，已然有了灵魂。
尾音一收，侯在一旁的王明立即上前，弓着身子说道：“九郎，方才那两个人回来了。”
“嗯。”王缙之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说话。”
王明有些为难的说道，“九郎，恐怕不行。他们被人打晕了。”
“哦？”王缙之波澜不惊的眸中出现了一丝诧异，“谁？”
王明低着头，说道：“不知。门房说是一辆马车送回来的。奴听着像是郑府的那个小姑子。”
“阿若？”
“是。”
王缙之微微一笑，“不会是她。将他们两个弄醒，再来回话。”
“诺。”
王明应着退了下去。
西边逐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