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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疑惑,莫不是送匣子来的人不知道下面有暗格?便又轻轻拈起那对耳坠放在一边,拿起下面的一封信,上面写着“靖国公亲启”,乃是行楷所书,看上去如行云流水,蓄而不炫,神采内含。
阿林不擅作诗,不擅作画,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一手楷书,自幼练习不辍,又兼习武,因此腕力不输一般男子,近来初练行楷,却远远没有这信封上的字写得好了。
这封信送得如此隐秘,阿林自然不敢声张,见无人瞧见,便将信和樱桃耳坠揣进袖口,起身道:“我去丰乐园,一会儿就回,客人来了先招待她们喝茶。”说着就匆匆走了。
罗文简今日没有出去,此时正在丰乐园同沈夫人一起坐在院中海棠树旁的石桌边聊天,说起沈灏的妻子杜氏有孕,沈夫人笑道:“她是个有福的,借了她的福气,说不定咱们府里也要添丁进口了。”
罗文简闻言道:“哦?元哥儿要添弟弟了?”他知沈夫人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想来不是大儿媳黄氏便是二儿媳徐氏疑似有孕,想了想,还是黄氏有孕的可能性大些,便说了出来。
沈夫人笑得开心,正要说话,却见阿林匆匆走来,便咽下话头,忙招手叫她:“方才你回来时也没说清楚,你那铺子到底是找谁做掌柜的?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就叫你爹爹替你找一个。”
阿林冲沈夫人吐了吐舌头,笑道:“娘您就不用操心啦,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二嫂会教我的。”说着话四下里一看,并无下人在附近,便从袖口抽出信封递给罗文简,道:“这是我方才从装樱桃的匣子里发现的,装在下面的暗格里。”又拿出耳坠,“这也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罗文简浓眉一挑,接过信封三两下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简简单单几句话而已,罗文简看过拍案大笑道:“妙计!妙计!”笑得阿林和沈夫人好奇心大起,都盯着他看。
阿林问道:“是谁给爹爹写的信?”
沈夫人则问:“什么妙计?”
罗文简将信收起,神神秘秘道:“说出来就不灵了,说不定过几日有一笔横财上门,到时候给你们娘俩打头面做衣裳。”又向阿林道,“那一对坠子本就是给你的,你拿回去罢。”
阿林和沈夫人心中有疑惑,又都不稀罕什么头面衣裳的,也不吃罗文简这一套,只是阿林撒娇也不管用,想起客人们该到了*园了,只好暂且败退。阿林一走,沈夫人不客气的伸出手拧住罗文简的耳朵,笑道:“走,咱们去屋里慢慢说。”
罗文简弯着腰歪着头连连讨饶:“夫人轻点!夫人饶命!”一边哎哟哎哟的叫。
沈夫人本没有使多大的劲儿,见他如此作态,不由笑出声来,便松了手横他一眼,道:“胡子一大把了还像小孩儿似的,不羞!”
二人进了屋,罗文简到底还是悄悄告诉了沈夫人。
又过一日,天气乍然转凉下起雨来,阿林随郑嬷嬷学了一点简单的食疗偏方,忽听见外边的雨声里夹杂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便转头向窗外看去。
原来是丰乐堂的大丫鬟沉香撑着伞来了,阿林起身迎了迎。沉香向郑嬷嬷微微一福,便向阿林道:“太太叫我来喊姑娘过去,老爷方才在前院书房看书,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伤了胳膊,这会子正等着太医来呢。”
阿林闻言大惊,连伞都忘记取就冲出了屋子,往丰乐园跑去。
到丰乐园时,大嫂二嫂还都没有赶来,因此只有沈夫人在,阿林进屋时沈夫人正怨怪的说着罗文简什么。
阿林进了屋扑到床前,焦急道:“爹爹你怎么了?伤得要不要紧?”
罗文简右手无事,忙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莫急莫急,就是伤了胳膊而已,一点小伤不要紧。”
阿林看罗文简声音响亮,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略把忧虑的心放下,转眼看见罗文简左臂裸露在外,青紫瘀伤一大片,已是高高的肿了起来,不由一股子火气窜了上来,好好的在屋里坐着怎么会被房梁砸中呢?砸了胳膊也就算了,万一砸了头,这会儿靖国公府岂不是要办丧事了?!
罗文简握住阿林的手安抚她:“这小伤真不要紧,过个几天就好了……”罗文简说得都是大实话,听在阿林耳朵里却像是安慰人的谎话。
第五十三回 闯进门
阿林对旁人关心有限,唯有对父母哥哥最是上心,平日里都是父母哥哥们护着她,但她也同样最不能忍受父母哥哥被人伤害。大哥此时应该还在宫里轮值,二哥则又去了京郊大营,恐怕一时半刻都回不来。
正想着,太医已是急匆匆的赶来。阿林见家中事务井然有序,母亲也不见慌乱的神色,便忽的起身出门去了,屋里众人都去关注太医,却都没发现阿林神色不对。
阿林出了丰乐园就往前院去了,黄氏和双卿过来时正巧看到阿林的背影。双卿脚下不停,叫了丫鬟来小声吩咐她跟着阿林,看她要往哪里去。
且说罗文简受伤回了内院,几个幕僚不敢就此散去,都在前院等着消息,议论纷纷。
罗文简的第一心腹幕僚,也是一直跟随罗文简征战的老军师齐与之知道内情,因此并不十分担心,便不停的安抚众人。
阿林问了书房的小厮,得知当时同在书房的除了罗文简还有老军师齐与之,便忙去了书房一侧的小偏院,齐与之师傅果然正与几位幕僚在此等候。
齐与之见阿林满脸怒色的来找他,心下沉吟,看姑娘的神色想是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这会儿定要寻某些人的晦气,要不要告诉她呢?
齐与之另辟一室带阿林进去,关切道:“国公爷现在如何了?”
阿林向他福了一礼,答道:“父亲说只是皮外伤。”又忙问:“齐师傅,房梁好好的,怎会突然掉下来,这前院的书房不是也整修过吗?”
齐与之点了点头,叹道:“内务府自来贪腐,只是贪了银子也就罢了,没想到连房梁都偷工减料,也亏得国公爷躲闪及时,不然的话……”
阿林握拳砸向桌面,咬牙道:“内务府得了偌大好处,却要我爹爹吃官司,如今更是出了这种事,这口恶气不出,我们靖国公府以后便没脸出去见人了!”
齐与之忙劝道:“姑娘息怒,内务府总管丁寿是先帝乳母的儿子,今上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此事错在内务府和工部,只消明日将折子送到御前,陛下定会主持公道的。”
阿林却听不进齐与之的劝告,径自道:“丁寿此时应在宫内当值罢,我便带人守在宫外,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着就要出去。
阿林的反应都在齐与之的预料之中,若是阿林先去“小小的”闹上一回,说不定此计更能见效,见阿林已是走了出去,齐与之忙叫道:“丁寿这几日一直都在槐树胡同的宅子里,孔天成他们几个小子去过那……”
阿林远远的听到齐与之的话,也不回头,挥了挥手道:“多谢齐师傅!”
齐与之见阿林风风火火的出了院子,站在廊下看着细密的雨丝,抚着胡须微微笑了。本来还在发愁怎样把靖国公受伤的事悄悄传到丁寿的耳朵里,现在想想,还是叫阿林去闹一场最好。阿林本就未成年,又是个姑娘家,就是把丁寿的宅子砸个稀巴烂,一句“小姑娘胡闹”就能混过去了,这可与世子爷罗承固或者二少爷罗承屿去砸人家的宅子性质不同。
春雨绵绵,路上行人不多,阿林带着十几个腰跨长刀的家将就快马往槐树胡同奔去。
槐树胡同的青石板路窄窄的,却被雨水冲洗得极干净,四周都是三进四进的院落,想必不是小富也是小贵。孔天成将马停在两扇黑漆大门前,向阿林示意就是此处。
阿林眼睛微眯,抬头看了看上面犹自滴水的黛色筒瓦,道:“留两人在外守着,孔大哥去叫门!”
孔天成得令下马,上前去将门环拍得咣咣响。半晌里边有人匆匆跑来,大声抱怨着将门开了一条缝,还没看清外面的不速之客是谁,就已被孔天成大力将门推开,推了他一个趔趄。
阿林也不下马,控着缰绳便催大黑上了台阶,冲进了大门。门房老头看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他面前骑着马冲了进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宅子虽然只是丁寿众多财产之一,不过却收拾得又华贵又精致。别的不说,只看前院甬道两旁的半人高鎏金瑞兽就知道丁寿有多财大气粗了。
阿林越看越来气,区区一个内务府总管,贪了银钱还不好好做事,自己爹爹受伤在家,他却在这里好生享福!
雨天里下人们都躲在屋内偷懒,直到阿林闯进内院方才有人发现,纷纷跑了出来尖叫示警。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