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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起落叶好过冬 第四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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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修士们老了,又有新的年轻人加入。完全自给自足,他们还建起了简朴却壮观的大教堂,完全仿照千年前在法国的传统式样。祭坛上方用彩色玻璃镶嵌的圣母圣子像,却具抽象变形画风。两边回廊的玻璃色片,重新分解和组合了光影。高高的穹顶被投上一层神秘色彩,然后在教堂里形成巨大的空间。修士们用古老的拉丁语赞颂上帝的歌声和祈祷声,日日在穹顶之下回荡。
 他们盖起了修院的建筑群,生活、祈祷、研修的房子围成一个有柱廊的内庭院。从外面看,修院的建筑是封闭的,外人只可以涉足向公众开放的教堂祈祷和招待远方来客的客房,内庭院是外人不可涉足的。在内庭院里,有一草一木都精心修整的花园,有卵石铺设的甬道,有圣徒的塑像。这儿有满院的阳光,小鸟呢喃,但是没有人声喧哗。 
修道院是一个寂静的世界,是一个苦修的世界,它与世隔绝,它只和上帝对话。 
五 
坐在那个中餐馆里,弗兰西斯给我们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二十七年前,他从罗马回到费城。他还是喝啤酒,吸大麻,读圣经。他也去教堂,和熟识的神父谈话,听着别人的劝告。终于,有一天,一个神父告诉他,在南方佐治亚州一个叫康耶斯的地方,有一个特拉普派修道院,今年还有招收一名试修生的打算。 
他是北方人,还从没到过佐治亚,但他知道那地方。这是南方最落后的州。当年他是嬉皮士的时候,搭车去弗罗里达州,经过佐治亚他都没敢下车停留。他那种留着长发长须,穿着破破烂烂,亵渎一切正经事物的嬉皮士样子,准得挨佐治亚人的揍。 
特拉普派修道院,他也知道。他知道这些修士以前是不说话的,是寂静无声的,他不敢想象这怎么受得了。他也知道,在六十年代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决定改革仪规以后,现在特拉普派修士是可以说话的了。 
但是,他还是想去康耶斯看一看。他拿着神父的一封介绍信,就从费城南下了。沿20号州际公路出亚特兰大往东,转138号州际公路,见212号公路左转,在森林里穿行十几分钟,他看到了一块小小的牌子,圣灵修道院快到了。入口,长长的车道,两边都是高高的广玉兰树。突然,出现了一片大草坪,草坪上有孤高的老橡树、核桃树和栗子树。尽头,是洁白的大教堂的钟楼,在南方的阳光下闪耀。 
迎接他的是年迈的玻尔神父。玻尔神父说,在人类历史上,在任何文明中,总有这样的人,他们愿意疏离世俗社会,放弃世俗社会的财富和奢华,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用毕生的时间,用所有的才智,专注于和上帝对话,寻找上帝的指引,寻找生命的意义。修士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的朋友弗兰西斯说,他清楚地听到,发自不可知的深邃的地方,一个声音说着,这儿就是,你找到了。 
他泪流满面。 
他给特蕾莎修女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他找到上帝的指引了。 
就这样,已经二十七年过去了,他就生活在修道院里。 
这就是我们的朋友,那个和善、爱沉思、幽默开朗的弗兰西斯修士。

第四辑  寻访杨家坪
自从八年前,我们和弗兰西斯修士成为朋友以后,就渐渐了解了一个我们从未有机会涉足过的神秘领域——修道院。我们接触的修道院碰巧是其中最严谨克己的一支——特拉普派,人称苦修派。 
在美国,即使对修院生活知之不多的人,甚至是对天主教有成见的人,提到特拉普派,多少都会肃然起敬。大家别的不知道,至少知道他们从17世纪建立这个修行制度开始,修士除了与上帝对话,是终生不说话的。面对这样的苦修决心,确实不服不行。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三十多年前,20世纪六十年代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解除了这个禁令之后,他们在自己的修院内部生活中,还是基本静默的。在弗兰西斯生活的圣灵修道院,现在还设有一个静默区,在这个区域内,还是完全禁止开口的。 
这还不算,他们还有各种严格的约束。他们身无分文,没有私人财产。他们在凌晨三点左右就起床,去他们院内的教堂早祷,天天如此。他们依据规则,必须辛勤劳作,自给自足。所以,除了祷告,他们都在干活,周末没有休息,永远没有退休。年迈的修士只要还能起床,他们就会慢慢地起来,祷告和工作。他们做面包,做果酱,在苗圃耕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然后简单地安葬在修院的墓地里,没有棺木,只有一袭白布裹身,默默归于尘土。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弗兰西斯修士,有时也向他了解一些宗教知识。我们曾经以为,弗兰西斯终会在某一天,开始对我们作宗教劝说。后来才知道,这一幕永远不会发生。他们的规则之一就是,不主动传教。他们也不参与民众的宗教礼仪,比如主持婚礼和葬礼等等。我们最终明白,特拉普派修院,在本质上与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永远只是相遇而不相交的。这是一群以宗教思考为生命的圣徒的生存方式。为此,我们很珍惜这样一份难得的相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更深一步地走进特拉普派修院的历史。 
直到三年前,在一个圣灵修道院的巨大银杏树洒满了秋日金黄的星期天。我们和弗兰西斯在修士们自己围筑的人工湖边聊天。湖上飘荡着一群群被修士们“惯坏了”的野雁野鸭。在聊到中国近代历史和西方宗教的影响时,我漫不经心地说,“中国那时大概就差没有过特拉普派修道院了”。弗兰西斯平静地回答,“中国有过特拉普派修院的。这样吧,我到修院图书馆去拿一本书给你们看”。我们顿时对这本书充满好奇。 
我跟着弗兰西斯去图书馆,那是在一个阁楼上。估计有一千多平方英尺的空间,满满当当的都是书架。阳光从屋顶的天窗穿过,暖暖地投射在一个年轻的修士身上。他静静地坐在一个计算机旁,正利用互联网给图书编目。看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微笑着打个招呼,就又低头工作了。趁着弗兰西斯在找书的时候,我匆匆浏览了一下藏书。他们的藏书涉及范围很广,除了宗教方面的书籍,整套的大百科全书,还涉及天文、地理、历史、艺术、计算机技术。此外,还有大量小说。 
弗兰西斯拍拍我的肩头,手里拿着一本落着尘土的旧书,那是一本修道院的纪念册。红色的封面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建筑群。封闭的院落、教堂的尖顶,真是太熟悉了。没错,那是一个修道院。
真的,在中国,有过一个特拉普派修院。可故事却要回溯到法国大革命。 
在法国修道院厚重的石墙后面,远离世俗地祈祷和劳作修行一个半世纪以后,特拉普派的修士们,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巨大冲击。革命容不得僧侣,也不打算对修道院问个青红皂白。沉默无语远绝尘世的特拉普派因此无法幸免。修院被毁,修士被追杀。往日只飘荡着黑白二色僧服的素净修院,只剩断壁残垣,血迹斑斑。特拉普派几乎被灭绝。侥幸有一支在1790年出逃瑞士,不久又开始新一程的苦修。他们无法改变,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经过近一百年的休养生息,特拉普派又逐步扩展,一个个教友加入他们的沉默行列。基于法国大革命的教训,他们在世界各地寻找能够容下他们生存的地方建院,他们开始星散。宽容的北美也因此成为他们的一个主要基地。然而,修院的生存方式注定他们的发展是缓慢的,在19世纪末,全世界还是只有五十三个特拉普派修道院,其中有一个新建的,在中国的太行山深处。 
机会最初出现在1870年,罗马天主教一位名叫德莱普来斯的主教,在那一年即将调任中国的教职。这是一位充满宗教热忱的主教。他一直梦想在中国也建立一个修道院,却苦于没有经费。正巧,在他离开罗马之前,十分偶然地遇到索菲亚,一位相当有名的女公爵。她十分富有,却正准备舍弃一切,进入在布鲁塞尔附近的一所修院当修女。这所修院属于加尔默罗会,也是天主教修院的一个分支。共同的宗教热忱使他们一拍即合。索菲亚当场承诺捐出六万法郎,作为一个中国修道院的筹建基金。 
德莱普来斯主教的这个想法是有他的考虑的。修道院的修士不同于传教士。传教士要深入世俗社区,修士们则远离人烟。尤其在经历法国大革命以后,修道院选址的第一标准是和平安宁之地。当时的中国已经经历了三百年稳定的清王朝统治,有的是人迹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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