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充满奇想的一年 作者:[美] 狄迪恩-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当然〃需要〃回到匹兹堡。   
  他可能回来的地方不是华盛顿,而是匹兹堡。   
  实际上,约翰被宣布死亡当天晚上,他的尸体没有被解剖。   
  尸体解剖直到第二天上午11点才进行。现在我明白了,12月31日早晨纽约医院有个我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来,尸体解剖肯定是在那之后才进行的。打电话来那人不是〃我的社工〃,也不是〃我丈夫的医生〃,也不是,就像我和约翰可能会说的那样,我们桥上的朋友。〃我们那个桥上的朋友〃是个跟他姨妈有关的家庭暗语。他的姨妈哈丽耶特·彭斯用它来指最近连续遇到的陌生人。有一次在西哈特福德,她见到友谊餐厅外面有一辆凯迪拉克的赛威轿车,那辆车刚刚在巴尔克利桥上超她的车,她就说车主是〃我们桥上的朋友〃。我听着那人的电话,脑中听到约翰在说〃不是我们桥上的朋友〃。我记得他表达了同情。我记得他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似乎有些话想说,却躲躲闪闪。 
  
  当时他说,他打电话来,是想问我会不会捐赠我丈夫的器官。   
  刹那间,我脑海里涌现了很多事情。我想到的第一个词是〃不〃。我同时还想起了金塔娜。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她说她去换驾照的时候,自己选择了器官捐献者的身份。他问约翰是不是也一样。他说不是。他们就这个问题聊了一会儿。 
  
  我把话题岔开了。   
  我不能想象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死亡。   
  那人仍在电话中说个不停。我在想:如果她今天将会死在贝斯·以色列北院的重症监护中心,会有这样的电话打过来吗?我将会怎么做?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听见自己在电话中对那人说起我丈夫的情况,还说我的女儿昏迷不醒。我听见自己说,在我们的女儿甚至还不知道她父亲已经去世之前,我无法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当时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回答。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发觉它一点都不合理。这个想法立即被别的念头取代了:他在电话里说的有些话是无稽之谈。他说的话自相矛盾。这个人谈到器官捐献,但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得到有用的器官了:约翰没有用上生命补给仪器。我在急诊室那间放下帘幕的病房中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用上生命补给仪器。牧师来的时候,他没有用上生命补给仪器。所有的器官都会坏死。 
        
  然后我想起来了:迈阿密戴德县的法医办公楼。1985年或者1986年的一个早晨,我和约翰曾经在那里。那儿有个眼库的人给即将摘除眼角膜的尸体贴标签。那里的尸体也没有用生命补给仪器。这样看来,纽约医院那人在说的只是要摘除眼角膜,摘除眼睛。〃干吗不直说呢?干吗要误导我呢?为什么打了这个电话来,却不直接说〃他的眼睛〃?〃我从卧室的盒子中拿起前一天晚上社工交给我的银色钱包,看着那张驾驶证。驾驶证上写着:〃眼睛:蓝色。驾驶限制条件:需佩戴矫光镜片。〃 
  
  为什么打了这个电话却不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他的眼睛。他的蓝色眼睛。他的不完美的蓝色眼睛。   
  而我想知道的是   
  阁下是否喜欢这个蓝眼睛的男孩   
  死亡先生   
  那天早上,我想不起这几句诗是谁写的。我想作者是卡明斯Edward Estlin Cummings(1894…1962),美国诗人。,但拿不准。我没有卡明斯的诗集,但在卧室一个摆放诗歌书籍的书架上找到一本诗选。那是约翰的旧课本,1949年出版。当时他可能在朴次茅斯修道学校。那是一家本笃会的寄宿学校,在纽波特附近;他父亲去世之后,他被送到那儿。 
  
  (他父亲的死很突然,五十刚出头,死于心脏病。我本该留心到这一点。)   
  如果我们碰巧在纽波特周围,约翰会带我到朴次茅斯修道学校去听晚祷时分的格里高利圣歌。这种音乐能够打动他的心弦。那本诗选后面的空白页上写着他的名字〃邓恩〃,字迹小而工整。然后也是同样的字迹,蓝色的墨水,蓝色的水笔墨迹,写着这些学习指南:1。这首诗的含义和意象是什么?2。这种意象让我们想起什么或者思考什么?3。这首诗作为一个整体激起或者创造了什么样的心态、感觉和情感?我把书放回书架。要过好几个月,我才想起来去查那首诗,它确实是卡明斯的作品。也是过了几个月之后,我才发觉纽约医院打电话来的陌生人让我很生气这回事,反映了另一种原始的恐惧:我无法忍受被有关尸体解剖的问题惊醒。 
  
  这个问题的含义和意象是什么?   
  这种意象让我们想起什么或者思考什么?   
  如果他们摘除他的器官,他如何能够回来?如果没有鞋,他如何能够回来?   
  4   
  在最表面的层次上,我似乎很理智。在一般人看来,我可能显得完全理解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我同意医院进行尸体解剖。我安排了火化。我安排了取出他的骨灰,将其送到圣约翰大教堂。一旦金塔娜苏醒过来,身体好转到能够出席仪式,骨灰就会被安放在主祭坛旁边的灵堂。我和弟弟已经将我母亲的骨灰放在那里了。我安排人将她灵牌上的名字磨掉,然后重新刻上她和约翰的名字。最后,在3月23日,他去世之后将近三个月,我目睹他的骨灰被安放进墙里,目睹灵牌被换掉,目睹葬礼的举行。 
  
  为了约翰,我们播放了格里高利圣歌。   
  金塔娜要求圣歌用拉丁文咏唱。约翰也会这么要求的。   
  我们请人奏响了哀乐。   
  我们请了一个天主教牧师,一个圣公会牧师。   
  加尔文·特里灵致了悼词,戴维·霍伯斯塔姆致了悼词,金塔娜最好的朋友苏珊·特雷勒致了悼词。苏珊娜·摩尔朗诵了诗歌《伊斯特库克》 East Coker,美国诗人艾略特的诗作。的节选,就是〃只有在虚文矫饰/或者言不由衷的时候/人们才需要用上华丽的词藻〃那一段。尼克朗诵了克特勒斯的《吊兄长墓》。金塔娜依然很孱弱,但声音坚定,穿着一袭黑色长裙,在这个她八个月前结婚的教堂中,站着朗诵了一首她写给她父亲的诗。 
  
  我完成了葬礼。我承认他已经死了。我尽自己所能,公开地完成了这件事。   
  然而我脑海中对此仍有所怀疑。在春末夏初的一次晚宴上,我碰到一个杰出的学院派神学家。餐桌上,有人提出了关于信仰的问题。我对此强烈否定,我的反应强烈得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过了,但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来我才明白我当时立即出现的想法:但我做了仪式。但全都做了。我在圣约翰大教堂办了葬礼,我请人用拉丁文唱了圣歌,我请了天主教牧师和圣公会牧师,我朗诵了〃在你眼中,过去一千年只跟昨天一样〃,我念出了〃天使将会带领你进入天堂〃。         
  但这依然没能将他带回来。   
  那几个月间,〃将他带回来〃是我暗中努力想做到的事情,而这终究是一种虚幻的愿望。等到夏季将尽,我开始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只不过〃明白自己的想法〃并不能让我处理掉他可能会需要的衣服。 
  
  自童年起,人们就一直教导我,碰到麻烦的时候,去看书、学习,把麻烦找出来,去看看书中是怎么说的。要找的主题已经确定了。悲哀是最为常见的痛苦,但关于它的文献少得可怜。有一本叫《遣悲怀》A 
Grief Observed,爱尔兰作家克莱夫·斯特普斯·刘易斯(Clive Staples Lewis,1898…1963)的作品。的书,是克莱夫·斯特普斯·刘易斯在他妻子去世之后写的。还有一两本小说偶尔也能见到相关的段落。例如,托马斯·曼的《魔山》就描述了黑曼·卡斯托普的丧妻之痛:〃他的精神出问题了;他的内心坍缩了;他头脑麻木,做生意折了本,致使卡斯托普父子公司损失惨重;而第二年春天,他在寒风凛冽的栈桥上视察仓库,染上了肺炎。心魂俱碎的他承受不了这疾病,虽然得到海德金德大夫的悉心治疗,还是没过五天就死了。〃在古典芭蕾舞剧中,往往有这样的时刻:某对恋人,女的行将香消玉殒,男的试图将其挽留人间,此时蓝色的灯光亮起,白色的裙子飘动,他们会跳起预兆到死亡终究会来临的双人舞:影子之舞。还有一些诗歌,实际上是很多诗歌。有那么一两天,我反复念诵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1822…1888),英国诗人。的《被遗弃的人鱼》:     
  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