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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妈妈和阿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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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门》、“英华”的《水上吟》,“努力”的《王贵与李香香》因顾月珍卧病未能参演。这是共产党举办的第一次上海滩戏曲竞赛,这样的好机会丁是娥怎能不争一争,赛一赛?又听闻顾月珍卧病在家,竞赛中很自然地少了一个劲敌,岂不是天赐良机?否则真有点担心将生活中的好恶移至舞台,滥施同情于那位病怯怯的甜姐儿。而且解洪元是赛事的评委之一,懂戏懂沪剧,有发言权。    
    这一年的正月初一是公历2月17日,远在台湾的国民党于2月6日和16日派飞机轰炸上海,市区停电,东方不夜城瞬间漆黑一片。但是戏剧竞赛照常举行,按时开始。考虑市民出入的方便,市区停演夜场,日场照常,舞台上汽灯照明,丝竹弦板声声遏云。竞赛擂台中“上施”的《赤叶河》与“中艺”的《幸福门》双双闯过初赛,进入决赛,《赤》剧主演丁是娥志在夺魁。    
    决赛定于3月3日。那是农历正月十五晚上,上海滩已恢复了不夜城的光彩,小皇后戏院花灯璀璨,争奇斗艳,贵宾席上人头攒动,融洽温馨,有市委领导刘厚生等,也有誉满沪江的京剧名宿周信芳等,还有《解放日报》、《大公报》、《文汇报》等大小报纸的新闻记者。    
    大幕拉开,丁是娥俏丽鲜亮的亮相即赢得了彩声一片。“燕燕投河”是她精心琢磨的大段唱腔,如歌如吟,似诉似泣,清脆处像黄莺出谷,低回处像杜鹃啼血,一曲终了,满场回荡起掌声和赞叹。    
    演出现场反响强烈,落幕后,贵宾们进入后台贺喜,勖勉有加。丁是娥的心情恰如夜空中的圆月,涨满了期盼与兴奋。那时节评委不公开亮分,但却挡不住消息暗传,《赤叶河》喜获总分第一。压抑日久的丁是娥唇边眼角荡出笑意,期待着翘立沪江戏曲界首屈一指那份风光。孰料天有不测风云,揭晓的获奖名单竟是:第一名是中艺沪剧团的《幸福门》,第二名是东山越剧社的《万户更新》,《赤叶河》屈居第三。理由是前二名均为创作剧目,《赤叶河》为改编剧目。政府鼓励原创。    
    期望越高,失望越深。犹如水珠滴落在沸腾的油锅,爆出一场风波。    
    上施沪剧团拒绝领奖,并直言市文艺处剧艺室偏袒越剧压制沪剧。    
    


第三部分第12章   鸿飞哪复计西东(2)

    1950年初的上海,依然被称做是东方巴黎、远东大都会、中国金融中心、资本主义最早萌芽之地,头顶有国民党飞机入侵的威胁,市民中风传第三次世界大战、蒋介石反攻大陆等等,然而这个时候的共产党雍容大度,表现出海纳百川的胸怀和气魄。市文艺处先是发公函,约丁是娥去商谈,之后剧艺室主任与副主任同临后台,亲加抚慰。丁是娥卸却戏装,一身村姑打扮出来接待,表示第一名可以不要,但要公布每出戏的评奖总分。这岂不是让共产党人陷于尴尬境地吗?    
    主任刘厚生难以应允,摇头叹息。    
    伶牙俐齿的丁阿姨捡拾新词,咄咄逼人:“文艺是武器,好比一把锋利的刀子,会用的用得好,不会用的不当心反会伤了自己。”    
    副主任伊兵是浙江人,因喜欢家乡戏而在评奖时体现一点乡情也是情有可原,但令他想不到的是,个人的好恶最后变成政府对待各个地方剧种的态度问题。他从部队下来,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顶撞和奚落,当场就反击:“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共产党不管了。”    
    偏偏丁是娥满身是刺:“既然不管,那就不用再谈。”话音未落,村姑已飘然而去。(此情此景记录在《沪剧周刊》泛黄的报纸上,冯春尼棕色的笔记本里,以及老艺人的记忆里。)    
    此时的丁是娥阿姨可真是吃了豹子胆,顶撞了,嘲弄了,回到家里想想方有点后怕起来。    
    “阿姐,侬哪能啦?”这是温婉的小妹陈丽萍,端上一碗桂圆莲子羹。    
    “没啥。”丁是娥埋头舀汤喝。    
    丁是娥原不想让小妹分担烦恼,但小妹就是有本事用三句两句让丁把烦恼倒了出来。他们都一样不太有文化,但毕竟是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也可以倒倒苦水的贴心人。自从与解洪元分手后,小妹就住进了丁家,照料她的起居,有时谈迟了两人就合睡一个被窝。小妹原是丁是娥的一个戏迷,于1945年相识,那时丁的亲妹肺病已重,小妹常来家帮忙,一年后亲妹死,在丁是娥悲痛欲绝的时候,小妹无意中就顶替了她亡妹的位置。丁阿姨是性情中人,常免不了要与人一决雌雄,以图一时痛快。小妹的性格正好相反,有她在,有些事就不会做得那样绝,小妹也会做做和稀泥的事,缓冲矛盾。小妹出阁,随丈夫去了香港,渐渐音息渺茫,令丁阿姨更加孤单。    
    解洪元的离去让丁是娥觉得颜面扫地;改天换地,让她的那些背景男人远她而去(如顾祝同的老丈人许俊英,杜月笙的账房先生黄国栋等);而身边拖累又十分沉重。上有老父,下有弱弟,自己领养了潘莉莉,潘家姑妈的两房子侄拖家带口地来投奔她,家中有七八张嘴嗷嗷待哺。她得挣钱啊,挣很多很多的钱。在这改朝换代之际,她既无权飞台湾,也无钱去美国,无可选择地定居上海,演她的戏。    
    原以为朝代变换,戏不变。哪知共产党来了跟随而来的是戏路也变。沪剧素有时尚的传统,曾经被誉为“西装旗袍戏”,差不多都是从富人的角度写穷人,演完了给人留下一个发财致富做上等人的白日梦,也可以说是灰姑娘的现代版;而《白毛女》和《小二黑结婚》等等却是用穷人的视野均贫富,求平等,演完了,富人变成了革命的对象,平等了的穷人还是穷人,但穷似乎变成了光荣的本钱。再往下还说明了什么,丁是娥是说不上来了。但她毕竟跟着新时尚跨出了第一步,出演了喜儿和小芹,确保主角地位不变。如果戏仅此演演也罢了,谁知新社会把顾月珍给拱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把丁是娥也挤了出来,在世俗的眼里,她成了不贞不洁的女人,解洪元也为听共产党的话走回家庭去,与顾月珍重修旧好,还把千辛万苦创办的上艺剧团解散了。逼得她兵败麦城,被迫走入“施家”,与一个风光不再的施春轩合伙。事实是“上施”成立数月,就是拿不出一个响亮、进步的创作剧目,没有好剧目,哪能照亮丁是娥?她虽然处处表现进步,当然进入不了文管会领导的眼眸。    
    都说共产党是个穷人的党,是个好人的党,看起来也像。穷人拥护,她也不能不拥护。只是她不清楚,若按共产党的算法自己算好人还是坏人?算穷人还是富人?会不会不好不坏不穷不富呢?如果真这样倒也不怕。怕只怕把她划入富人坏人的行列,“生活作风不检点”是共产党最反对的。共产党会把那个梁森挖出来吗?国民党都不容的人共产党能容吗?每每想到这个她就心惊肉跳。解放后,落魄的梁森数度叩门,企图延续旧情,借丁是娥之名以自保,屡招丁的讪笑与峻拒。一个男子,最后使用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手段,把她关在房内痛痛快快地狠打了一顿,打得她半个月出不了门。从此两人恩断义绝,梁森像阳光下的一滴水似的消失了。丁是娥下意识地摸摸脸颊,仿佛那时还残留着隐痛。    
    俗话说,以色相伺人者,色相衰,则宠幸失。1950年,丁阿姨二十七岁,豆蔻年华早过,一旦她失去舞台上的位置,她还能剩下什么呢?青春演艺饭吃不到永远的,传统女子倚夫仗子,但这些她都没有。虽说旧时代的男人们都喜欢她,送金送银送钻送房子,但哪怕是送上两处私宅,却依然不想送一顶花轿把她抬进家门。当然细想想是没有必要把她娶回去,因为她早就没了生育承传的能力,早在十九岁上为梁森奉献,之后领养了解家邻居之女潘莉莉,但能靠她养老吗?忽然间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孤独,无根无基无依无靠。旧有的生活教会她如果有钱,将来的日子或许还可以过好。    
    正是由于对未来莫名的恐慌,1950年1月20日“是娥机绣缝纫学校”正式招生,中英文磨石子招牌由冯春尼镌刻,钉于英士路(今淡水路)复兴中路口。至今我还保存一张名片,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名片,泛黄,污旧,字迹依然清晰黝黑。可以视为丁阿姨为自己预留的一条后路。    
    春节演出的事丁是娥得罪了文艺界领导,让刘厚生和伊兵觉得难堪,但由于解洪元从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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