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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男人立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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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在店里干;又不让小莉干;这不存心让我关门吗?”钱家珍反唇相讥;“跟着刘思昌都没干好;你单干还能干好?满大街卖‘世界名牌’赚大钱;你卖‘寿衣’;这破店迟早一天是要关门的。你也就是跟王奎一样;蹬三轮的料。”于文英见钱家珍损人太狠;就插了一句;“婶子;道生叔在厂里就是材料科的好管家;怎么开不好店呢?你跟着他做买卖长见识哩!”钱家珍用挑衅的目光锥了于文英一眼;“有种你就来干!反正我和小莉都不干。”三十一岁的于文英也有些冲动;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干就干!”  
  于文英的赌气让钱家珍和小莉有一种越狱成功的激动;钱家珍在于文英答应到店里上班后;甚至还请于文英吃了一顿饭;买了两瓶啤酒;又烧了一大盆三黄鸡;饭桌上钱家珍为坚定于文英的信心;就不切实际地吹捧陈道生其实是个怀才不遇的人;要不是下岗早就当上副科长了;只要他愿意卖“世界名牌”;不要三年就是大款;娶个二房都没问题。饭桌上吃喝得热血沸腾;说话难免胡言乱语;只是谁也没当真。  
  陈道生经营的服装店生意一直不好;虽说店面有些寒碜;可地理位置好;服装质量也好;关键就是服装价格太贵;而且牌子又不响;在一个假烟假酒假文凭假发票假服装成为时尚的年代;卖假的就是卖真的;卖真的反而相当于卖假的。亏损是从开业第一天开始的;东拼西凑一万来块钱的小店入不敷出;一提起工资;于文英总是说不急等生意好了再说。陈道生是那种老实而固执的人;他总是相信;真货一定能够战胜假货;正义的战争一定能够打赢非正义的战争;经历过读毛选时代的陈道生对于文英说这是毛主席在《论持久战》里说的;毛主席一说;日本鬼子就完蛋了;于文英听得直点头;而且觉得陈道生就是水平高;只是谁也弄不准服装店究竟要持久作战到哪一年才会夺取战争主动权;陈道生说;“肯定要不了八年;我们就会翻身”。  
  陈道生并不知道现代战争根本不要八年;商战甚至要不了八个月;这就注定了他逆历史潮流而动的经营方式使得生意好起来的希望变得遥遥无期。  
陈道生去邮局寄走了苏州的货款后才去找刘思昌;进门后;刘思昌依然是坐在那张豪华的真皮椅子上打电话;他对着砖头一样的大哥大脸憋成了铁青色;摩丝定型的头发在他高分贝的叫声中跃跃欲试;陈道生听到刘思昌在说;“最关键的是海关;如果海关那里出问题;那就等于死路一条!”见陈道生进来了;刘思昌迅速掐断了电话;然后一边递烟;一边解释说一个朋友的出口货物在海关遇到了点麻烦;要让他找找关系放行。他稳定了一下自己表情;给陈道生点上火;轻松地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大的本事;就是喜欢揽事;总是把朋友的事当自己的事。”  
  有了刘思昌这番情深意重的人格铺垫;陈道生顺理成章地直奔主题;“思昌;我没路子;冲着你为人仗义;只好来求你帮忙了。”刘思昌扬起手中大哥大;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打断陈道生说;“都是自家兄弟;你这样讲就见外了;什么求不求的;你的事比我的事更重要。”  
  陈道生一脸委屈地说:“我总觉得你讲得有道理;小莉不就是倒腾了几小包粉;赚一点差价自己用了;家里又没花她一分钱;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得好歹;又被死鬼孟老板骗去干伤风败俗的事;让我丢尽了脸;说真的;出了这种丑事;我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我真的生不如死。”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刘思昌递给他一张餐巾纸;“道生;人年轻的时候;谁还不犯点错误;上初一那年;我踹坏了幻灯机;还让你代我受过;想起来;我一直是欠你的;但不能说我这个人小时候犯点浑就一辈子烂心烂肺了;如今我还不照样是市里的十佳个体户;不照样跟市长在一起喝酒。所以要从长计议;想办法把小莉弄出来;以后好好管教;将来说不准还会成明星呢;她有艺术天赋;只是没有机会展示才华;才一时失足的。”  
  陈道生在刘思昌远见卓识的安慰下擦干了男人的泪水;他从口袋里掏出劣质香烟抽出一支给刘思昌;“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只要能出来;我就让她到店里守着铺子;一步不离地看住她;绝不让她犯一点错误;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到冬月初六才满十九岁。虽说翻案不得人心;可邓小平不也把文化大革命翻案了;你说小莉这个事能不能翻案呢?”  
  平时只抽“万宝路”的刘思昌很流畅地抽着陈道生的劣质香烟;并将呛人的烟雾坚决地咽进肺腑;以示兄弟不分彼此;他与陈道生并肩坐在沙发上:“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也打了不少电话;市里的有关领导;公检法的朋友们都说要将案件卷宗调出来再看一看;我看还是有些希望的。”  
  陈道生觉得女儿有错无罪;所以刘思昌说的“希望”就是真正的希望;他在希望的鼓励下;脸上就放射出很夸张的希望之光;这一刻;他甚至后悔自己愚蠢的上吊;“思昌。我要是死了;小莉的案子就真的永远翻不了了。全拜托你了!”  
  刘思昌轻松地说:“你把店打理好;小莉的事由我负责;案件比较复杂;光打电话是不行的;过几天;我把市里的有关领导;还有公检法的朋友们请到一起聚一聚;酒桌t当面谈。”  
  陈道生说请客的钱我来付;刘思昌说;“什么钱不钱的;反正我一年到头就是靠请客喝酒交朋友才在双河站稳脚跟的;不要多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及时跟你联系。”  
临走的时候;刘思昌塞了一包“红塔山”香烟给陈道生;陈道生是怀着感激与感动的心情离开了铺有地毯的刘总办公室;他的心情有点类似于一个病人得知了癌症误诊的消息;很轻松;轻松中也还残留一丝忐忑。  
  已是中午时分;阳光很温暖;温暖的大街上流淌着财源茂盛欣欣向荣的商业气息。  
下午;揣着洪阿宝写在香烟盒上的地址;陈道生在一间类似于民间牙科诊所的房子里找到那位头发稀少的律师;律师是阿宝远房舅舅钟山树;年轻时被冤枉犯强奸罪坐了十七年半大牢;出来后自学法律考了律师执照;还挂了个“公正律师所”的招牌。专门在法庭上跟让人坐牢的检察官对着干;越干越兴奋;越干头发越少;他承认自己带有较劲儿和叫板的心理动机。陈道生找律师并不是想为案子辩护;而是想获得心理上的支持;他需要律师论证小莉无罪;律师的论证会让他对刘思昌救出小莉进一步坚定信心和决心。钟山树听了陈道生漫长而混乱的案情叙述后;手中转动着一支老式钢笔;然后用逻辑的方式作了整理和概括;“流氓卖淫罪是站不住脚的;真正犯流氓罪的是那个死了的老板;贩卖毒品罪会不会是刑讯逼供交代的;因为小莉既没有挣到钱;你们做父母也没看到钱;哪有这样贩毒的?等起诉书送来了;我会认真研究案情;尽可能作无罪辩护。”陈道生听到“无罪”就像是被宣判了无罪一样激动;他拼命地给钟律师点烟;声音和表情极其委屈;“小莉还是个孩子;到冬月初六才满十九岁;她懂什么?就因为死了一个资本家;又是市长的朋友;所以非要给小莉定个罪;你说冤不冤?”钟律师光秃的头顶上泛着油腻的光亮;他将烟头摁灭在一个空罐头盒做的简易烟缸里;讳莫如深地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握别钟律师那双戴过铐子的手;陈道生心又悬了起来;已是黄昏;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雨落到脸上凉凉的;中午的天还有些热;穿了短袖出门的陈道生被这阴阳怪气的天弄得无所适从。  
  此后的一个星期很漫长;漫长得如同过r一辈子。院子里每天晚上都有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汇总到陈道生家里;也有各种歪点子馊主意一起端到陈道生的面前;据说孟老板的儿子孟遥在跟市长喝了酒后答应接管中港合资双河机械有限公司;市长让他尽快投资到位生产线必须年内投产;孟遥提的条件是枪毙小莉;只要小莉枪毙了;下岗工人工龄买断的钱全部一次性兑现;也有民间传说与之完全相反;说孟遥老子死于风流;孟家为顾全面子;准备从双河一走了之;根本没说过追究小莉;有钱人更顾及名声;厂里贴的讣告上也说;孟老板因突患心脏病不幸去世;一个字也没提到小莉。陈道生全身直冒虚汗;骨缝里冷风呼啸;这些真假不明的消息掺杂着恐惧与空想将他倒挂在悬崖上;他除了不停地抹额头的汗;没办法插上一句话;所有的语言此刻都是一堆腐烂的树叶;毫无用处。有人动议请天柱街的“刘半仙”算命打卦预测凶吉;甚至有人提出让陈道生到齐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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