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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刚要开口,却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我一愣,瑞同时一僵。
是宗熙,他还是察觉了。是啊,想要瞒过南越宗熙哪有那么容易,纵然计谋再巧妙也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瑞,是你想见我的心情太急切,也是你小看了宗熙。
比之我迅速起身着衣束发,瑞显得慢条斯理,动作一如往常的优雅从容,神情轻松而慵懒,凤目之中却闪动着锐利的寒芒,如针如冰。
「知道清的蛊毒能解,我自然要高兴,难道君上不高兴吗?」他随手扣上腰带,淡笑着开口。
「瑞!」 我低吼,警告地瞪他一眼。如此挑衅盛怒的宗熙,后果不堪设想。
宗熙缓步走过来,既没有看瑞,也没有看我,一直走到冷泉旁边,停下脚步,定定看着清冽的泉水。
瑞微微一笑:「是我糊涂了,君上一直就知道解法,当然不会如我这般大惊小怪。我可怜的清,生死之交这样对待你,我来安慰你吧。」说着抱住我便亲下去。
我一把推开他,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捏,他痛得吸气,委屈怨愤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低声道:「不许再讲话。」
他看了看宗熙,冷哼一声,转开头。
宗熙默然伫立片刻,突然纵声长啸,啸声直冲云霄,震得树木摇动,冷泉之水卷起怒涛,大力拍在岸上,冰寒的水珠溅起,荡在空中,如雪飘霜降,空气霎时冷冽起来。
想起他刚知道我和瑞的关系时,也曾这样长啸,那时我竟不知是为什么。如今听来,这啸声中的悲凉苦涩让人心都紧了。
我上前两步,提气,也纵声长啸,两道啸声在空中回荡,撞击,霎时如激起凛冽的飓风,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残枝碎叶荡在空中,盘旋,飞舞,激起的巨浪扑过来,打湿衣衫。
渐渐的,我内力不济,只觉胸口如炸裂一般,瑞拉住我的手大吼:「清,快停下,你内力未复,会受内伤。」
可是此时贸然停下,也会被宗熙的啸声震伤,我正自叫苦不迭,宗熙的啸声突然转低,我也随即收功。
须臾,风平浪静,一切恢复如常。
宗熙负手而立,沉默了片刻,冷笑道:「子规夜半空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荐清,你知道如何‘唤回’吗?你们以为在冷泉里泡一泡就能行吗?」
我看看瑞,他也看着我,想到刚看到的一点希望又破灭,都不禁神色黯然。
宗熙短促地笑了一下,声音如苍凉的悲叹,转回头看着我道:「荐清,你怪我眼看着你痛苦万状而不为你解毒吗?」
我沉吟了片刻,心知救不救是他的自由,也心痛于他的苦,但是要说完全不怪也不可能。
有他相陪,痛苦虽然减轻,但是那胸口的闷痛、浑身的酸痛仍然让我夜夜不能安寝。一路之上没有办法,倒还罢了,来到这里后,有这冷泉他却仍然不肯为我解毒,生死之交的情谊放到哪里去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恼怒起来,冷冷道:「我有什么理由怪你?」
「那就是怪我了。」
宗熙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清朗的声音变为压抑的低沉:「荐清,只要你开口说一句,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可是你没有。我们认识快9个年头了,就如你说的,互结生死,肝胆相照,你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宗熙,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解了这毒蛊。’为何你不开口?如此见外,你真的当我是生死之交吗?上午时你问我当你是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当你是此生最重要的人,那么你呢?你又当我是什么?」
我愣住,当时发问是以为他对我有轻侮之意,原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去想宗熙了。
自从知道他对我怀有别样的感情,就对他处处堤防,事事小心,恐怕又会欠他的,早已失去了平常心。原本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对他说,我当你是此生最重视的朋友,唯一的生死之交,但是现在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这能怪我一人吗?他表现出誓在必得的决心,还提出什么肌肤之亲的方法,我怎么敢开口让他帮忙?按说都是男人,没有贞操的束缚,若这样能救我,瑞纵然在意也不会反对,我宁可强忍痛苦也不答应,只是怕一旦有了肉体关系,会给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蒙上难以磨灭的阴影。
我沉默片刻,叹道:「我们之间弄成这样,我有错,但是宗熙,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你说的对,以我们的交情,我可以直接要求你为我解毒。为何不说?」我顿了一下,苦笑:「我以为,你我的交情,有些话是不必说出口的。」
「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比如今日之事,」他抬手一指瑞:「你要如何救他呢?我虽然答应不伤他,但是南越臣民怕不会放过陷他们于战火之人。」
瑞看着我,微微一笑,有恃无恐。
我皱眉:「你们兄弟多年来苦心经营,不就为问鼎中原吗?他若不发兵,你也会开战,只是早晚而已。你不是一直想激他先发兵,好让我碍于誓言不能相助。说什么陷百姓于战火,你分明求之不得。他若在南越出了什么事,这帐说不得要算在宗家头上。」
「哦?」宗熙笑道:「你要如何算?」
我叹了口气:「宗熙,你为人豪爽,我亦不喜欢拖泥带水。今日之事,你划出道来便是。」
宗熙爽朗大笑:「好个荐清,又开始刚柔相济、恩威并施了,你如此相护,我哪敢伤他,只是想要天朝皇帝在墨辰宫住些时日,等战事结束再回去,以免被不明情况的人误伤。」
他竟是要以瑞为人质来要挟天朝,而且这样丝毫不违背他的誓言。
我又气又怒,却无计可施:「你要如何才能放他走?」
宗熙冷笑:「是他自己要来,我可没逼他。还有,他派人烧我的墨辰宫,宫人侍从死伤十数人,这笔帐要如何算?」
放火烧墨辰宫,我瞪视瑞,无声的责问,这就是你说的一点混乱?
他深深看着我,神情哀痛,目中充满难抑的悲伤和愤恨。知道宗熙和我每晚在一起,他的痛和怒比那墨辰宫的大火不知要猛烈多少倍。
我无奈叹气:「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便是。」
「我终于知道你如何做恭顺的臣子了。」宗熙轻蔑的看向瑞:「堂堂一国之君就如此没有担当吗?难道你只会在背后耍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我怒气上涌,刚要开口,瑞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在我耳边说一句:「放心,都交给我。」
然后上前几步站在宗熙面前,收起一贯的温和笑容,正色道:「他总要把一切都揽过去,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他无法阻拦,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你要我如何担当,直说便是。」
宗熙看看气愤不已的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面色一正,道:「我一直小看你了,原来你算好我会来,可是,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和我谈判?」
这是我见过,除了我以外宗熙第一次正眼看某人。虽然自称最爱美人,其实他对容貌毫不在意。他的眼睛只看强者,便是对如月般清润皎洁的劭也无动于衷,没有一丝惊艳和怜惜。看来瑞已经挑起他的兴趣和斗志。
瑞傲然一笑,露出从不示人的纯然霸气,语气铿锵有力:「我没有筹码,只求与南越宗熙公平一战。这也是我屯兵边境却迟迟未进兵的原因。我要在战场上和你较量,我要向清,向天下人证明,我比你强。」
宗熙双目一眯,冷笑道:「公平,此时作战,要如何公平?」
瑞背着手踱了几步,突然站定:「君上应该知道,宗谭的毒只是暂时压住,很快又会发作,而再发作时便纵有回天之力,怕也无计可施。我用‘碧月寒烟丸’救宗谭,你用这冷泉救清,这样你我都能安心作战。你若输了,我不杀你,也不占你南越,只要你收回让清留在身边的诺言。」
宗熙大笑:「原来还有人比我更狂妄,好,我答应,那么你若输呢?」
瑞看向我,凤目之中闪动万千柔情,似有千言万语,却化作一个歉然的微笑,我心中一紧,却见他转头看着宗熙,断然道:「我若输了,我的命是你的,我的江山是你的。」
我深深吸气,仍抑制不住心痛。还说没有筹码,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用来作赌注。
宗熙面色一凛,沉吟片刻,突然大笑道:「好个齐瑞,好个一箭双雕的计谋。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这样救回荐清,他怎能不感动万分,说不得要和我大战一场,而我和他作战是不可能赢的,他能狠下心,我却未必能做到。你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和我谈条件,还表现出处处退让,真是高明。」
瑞也大笑:「南越宗熙果然思虑周全,但是,你想错了。若非亲手打败你,怎能让你心服,你又如何肯放弃清,放弃逐鹿中原之心?何况他和你有言在先,不能与你为敌。”
宗熙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