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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抵债破产就是眼面前的事,真不知道章骥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能还就还,不能还大不了真的破产,我早把主意打定了,”章骥开口,声音还是很沉稳,“我已经把底牌亮给了市里,现在事情是明摆着,我们也是受骗上当,说起来,这个让我们受骗上当的骗子还是市领导介绍的,我只要我爸爸没事,企业是股份有限公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能还得上钱我们尽力还,实在不行我们也只好进入合法破产程序该破产就破产。”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把头靠在椅背上,我并不说话,只是心里计量着,章骥的话是说得不错,但有几个想法全是小孩子黑白分明大是大非的想头,听上去不错,实际操作起来全得走样,超越企业栽了这么大跟头,怎么是一句“我们也是受骗上当”揭得过去的?就算是为了安抚人心杀鸡噤猴也得拉出几个典型开刀,再说,这当中……就算超越企业能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参与诈骗,但超额贷款、非法集资、倒卖地皮……在这些事上,超越企业真的就那么干净清白?没有利欲熏心官商勾结的事?再说,一旦树倒猢狲散,谁知道还会把多久以前的事揭出来,超越企业能有今日规模,章董事长真的是干干净净没做过一点不在法理上的事?
“你张口闭口市里领导如何如何,出了这种事,你担保他们此刻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章家和本城的头面人物关系密切这是公开的秘密,章家出事,惟恐拔出萝卜带出泥,本城的领导当然要力保,会有把我拉出来做牺牲品的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非法集资可是关系到老百姓的事,如果轻描淡写了结了,怎么向受害人交代?”想想颇为好笑,说来说去,连我自己都要觉得只有把我这个倒霉蛋拉出去斩首示众才能安定人心解决问题。
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章骥楞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语气不复之前的沉稳,反而大有急躁之意,“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事不关己自然可以高高挂起,但事若关己又当如何?我淡淡一笑,望着驾驶座上阴影里依稀可辨的俊挺的侧脸,不知道日后他亲手送我进监狱时,他还会不会记得他曾经发疯般地强迫我相信他爱我……
微微吁一口长气,我暗笑自己乱七八糟想得太多,爱或者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多的是一边把我牺牲一边还在拼命要证明他爱我的所谓的痴情种子,若是章骥当真再也不想起爱不爱的这回事,倒比那些痴情种子高明许多。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会照你的原计划离开吗?”长久的沉默后,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停下车子,章骥并没有急于下车,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转过头看我,目光炯炯,即使是在幽暗的车里,仍然可以看得真切,“你知道,出了这种事,我可能真的就一无所有了,甚至比原来就一无所有的人更惨,因为我已经做惯了大少爷,吃不起苦,如果这样,你会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心里突突一阵乱跳,任凭怎样也不会想到章骥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你的话逻辑有点问题吧?你兴旺发达的时候尚且不可能,何况如今?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一边说,我心里一边暗自庆幸着,若不是车子里光线幽暗,刚才那一瞬间,章骥必然看见我脸色骤变,那就不好解释了。
“因为,我觉得你其实是有点喜欢我的,所以你才急着要逃,”章骥轻声道,转身开了车门。
第十八章
一夜无话。
一夜无话的意思当然不是两个大活人呆在一栋公寓里一晚上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章骥跟着我絮絮叨叨“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你要睡哪一间?我怕你不习惯,这几间房都打扫过了,铺盖全是新的。”“床够不够软?要不要多给你铺一层褥子?你不会冷吧?”“浴室在左手到底,毛巾牙刷牙膏杯子什么的都是新的。”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这些话实在不具有被大动干戈郑重其事地一一详细阐述的资格,因为根本就是毫无建设性的无聊,顶多……顶多让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时偶尔会觉得,章骥这个看上去永远长不大的毛糙孩子其实还满会体贴人的,再多……再多就没什么了吧?
这辈子……好象从来没哪个人对我这样婆婆妈妈过,我皱皱眉头,其他人不用说,就是母亲也不会这样罗嗦,她是千金小姐,生活琐事全有人代为打点,我五岁就比她会处理生活琐事,记忆中,她顶多问一声“你回来啦”……哪有人象章骥一样,简直把我当没有行为能力的人看待……
翻了个身,把头更深地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我轻轻呼一口气……这床,真的很软呢,被子枕头也都松松软软有着太阳的味道……
“那……我去办事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哦,知道了。”我一手关了煤气,另一手正在脱那件一看就知道也是章骥刚买的簇新的围裙,没回头也知道,章骥一定又是那张虽然英俊但不知道怎么总觉得带着几分小狗的讨好神情的脸。算了,懒得跟他纠正这里不是什么“家”,“你已经吃饱了?”扯下围裙我这才想到,我好象刚刚才把荷包蛋端上桌?那东西可是滚烫的,章骥又没有特异功能,怎么吃这么快?
“我和人约好了,来不及吃了,我拿个三明治就行,”章骥的声音有点模糊,应当是嘴里还塞着食物的关系,听得脚步声急促,然后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我转过身来,瞧着桌上的那个空空如也的盘子,有点好气,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笑,算那家伙聪明,还知道把我辛苦的成果打了包带走,否则……明天小心我弄一碗他最不爱吃的素面对付他,还要多多地加上葱油,记得以前听他说过,他闻到葱的味道就犯恶心。
在桌边坐下,拿起烤好的面包抹黄油,想到章骥急急忙忙一路走一路啃三明治的模样又觉得有趣,还未弯起唇角却已想到了自己眼下处境,虽然我有恃无恐……苦笑,虽然有恃无恐,但眼前一切……以及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头痛啊……
正在头痛,却听得熟悉的铃声乐音突然响起……我看了看挂钟,早上八点缺五分,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莫非……放下刀叉,我起身去看昨晚搁在书架上的手机,若真是那个家伙,他办事的效率还真高。
“喂,我是萧睿。”
“学长吗?我是姬宫季昀,昨天你让我帮忙,我现在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你。”
“恩,你说吧,”姬宫季昀的声音有点怪怪的,似乎有点焦虑,但似乎又带着点幸灾乐祸般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想到过去姬宫季昀有这样的语气时脸上多半带着那个相当著名的恶魔笑容,我微微打一个冷战,恩,早上起来衣服还是该多穿几件才是。
“那个……这件事其实简单,不过……要把事情说清楚说明白了还真不大容易……”虽然嘴里似乎说得为难,但听听姬宫季昀悠然自得的语调就知道,这家伙只不过在玩。
轻轻撇一撇嘴,反正这几天我都没事,陪这家伙玩玩也无妨,横竖长途电话费归他出,故意也在语气中多加几分悠然,我微笑开口,话说得客气万分,“那你慢慢想,千万不要急,万一急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跟姬宫叔叔季叔叔还有吟风兄交代?慢慢想慢慢想,想明白了再说不迟。”
“学长,看在我一接电话就为你劳心劳力整整一晚上的份上,你就在嘴上让我占点小便宜也不为过吧?”不愧是姬宫季昀,见风使舵自搭台阶顺坡儿下的本事天下无双,比起那个明明撞了墙还不知道要回头的傻小子是强得多得多了。
“说得好可怜,好吧,你说,我记你一辈子大恩大德还不成吗?”我失笑起来,姬宫季昀这小子聪明一世机变无双,唯一的缺点,也就是爱讨几句嘴上的便宜,看在他毕竟是我最好的学弟份上,让他占占上风也无妨,“到底怎么回事,你问到了多少?”
“恩……那个诈骗集团是真有其事,我已派人去查,当然,顺便也动用了你和其他几个家伙的资源,但具体查清没这么快,等上一个星期应当可以看到比较详细的报告了,中国这边为了查这个案子已经把情况通报了恒瑞集团董事长总裁办公室,当然了,相关资料啊文件啊什么的都已经传真过去,”说到这儿,姬宫季昀顿了一顿,竟不往下说了。
我自然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何况,有这一节我昨日也已经想到,“怎么不往下说了?那些文件上有几份上也有我的签名,想必是让萧御阳看见了?”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瞒天过海不惊动一些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