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毕竟差不多过了二十年了,大家都几乎变了个样,要不是从杂志上见过杜悠予现在的模样,他也认不出现在这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会是小时候那个长得跟女孩子一样的面团。
且不说杜悠予印象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小学同学的影子,就算杜悠予念旧,还记得他,现在有本事认得出来那才奇怪呢。
可能是留意到他注视的眼光,那男人也朝他这边看,而后迅速走过来,在离他一步的地方站住,微微垂下视线看着他。
对方「垂下视线」这个动作让钟理顿时僵硬了,杜悠予竟然比他还高出不少。
两人对视了几十秒,男人终于开口了:「钟理?」
钟理顿时受宠若惊。
「真的是你啊。」
杜悠予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来跟他相握,钟理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居然也紧张得出了一手心的汗。
杜悠予很是热情,握了手,并没有马上放开,还顺势拥抱了他一会儿,又拍拍他的背。
「好多年不见了,」杜悠予微笑着,「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难道小学时代他也有一百八十多公分,每天早起都要仔细刮胡子?
他自己照镜子都觉得有点面目全非,而杜悠予居然一眼能认得出他,实在不能不赞美这男人超人一般的记忆力和眼力。
虽然很多年不见,地位悬殊,但见面也并没有太生分客套,聊了几句,钟理兴奋的感觉渐渐压过紧张。
杜悠予边说话,边一直微笑着上下端详他,眼光在他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你还弹钢琴吗?」
钟理抓抓头:「早就不弹了。」
搬家的时候,谁还能带得动那台不能拿来吃、不能拿来穿的钢琴?何况它和其它家具以及房子一样,都用来抵债了。而后的好几年里,他一直只能在纸片画出来的黑白琴键上,怀念那弹奏的感觉。
「是吗。。」杜悠予若有所思,「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呢?监制?乐团?在哪家公司?」
钟理一下子很尴尬,哈哈笑了两声。两人的世界实在是差得有点远,在酒吧里驻唱的那个,自己颇自豪的乐团,在杜悠予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他很怀念童年时代两人并排坐着的时光,但现在显然两人的位置远远错开了。
「我不玩音乐了。」
「嗯?」杜悠予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啊,是朋友带着混进来的,我不是音乐人,嘿嘿。」钟理挠挠头,「就是来凑凑热闹,骗点吃喝。」
说完的同时也觉得,自己那颗五大三粗的自尊心有点碎裂了,早知道今晚不来混饭吃了,在杜悠予面前丢脸,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那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钟理「啥」了一声,抬头看着面前表情有点羞涩的男人,而对方眼神居然很认真。
「电话?」
「是啊,这样以后可以多联络。」
钟理很吃惊,但还是掏出手机,边嘟哝着:「你现在是名人了吧,还跟我联络。。」
「我一直都希望能再跟你联系上。今天居然能碰见你,我很高兴。幸好今晚来参加这个酒会,不然就又错过了。。」
钟理的长相跟做事很豪气,为人粗俗了点,张口闭口都「奶奶的」,喝起酒来跟喝水似的。听着这样文诌诌的肉麻话,顿时全身都不自在:「屁咧,又在扯,会记得我才怪。」
杜悠予不笑了,正色道:「真的,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杜悠予长着一双又黑又深的漂亮眼睛,饶是钟理皮厚肉粗,被牢牢盯着,脸上也有点红色透了出来。挺不好意思,但也觉得很高兴。
「嘿,算你讲义气!」
第二章
杜悠予笑着,凑近了跟他站在一起:「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行,」钟理很干脆,「只要你有空。我请客。」
杜悠予微笑着:「那先多谢款待了。可以到你家去吗?我喜欢家常菜。」
钟理抓抓头:「嘿,你要不介意我那地方小,在家里吃倒也挺好。不过我做菜不行,到时候让小闻做,他厨艺一流,你尽管放心。」
杜悠予「哦」了一声,笑道:「已经有专门给你做饭的人啦?是同居的女朋友,还是已经结婚了?」
钟理挺不好意思:「女朋友连影子都没呢,那个是我好兄弟,读书人一个。」
杜悠予又微微一笑。
欧阳希闻是钟理来往了十几年的老友,工作以后两人索性就租了房子一起住。欧阳长得高高瘦瘦,老实又和气,不太说话,是很温文清秀的一个男人,看着就是读过几架子书的斯文人,现在却没有固定工作,只在家里接些翻译来做。
要帮钟理接待这么个大人物,欧阳诚惶诚恐的,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个干净,才洗过没多久的窗帘都拆下来又洗了一遍,还买了些花插着。
欧阳担心家常饭菜在杜悠予那种人看来,会不会太寒酸,钟理也心虚了一下,但觉得没必要装阔。摆出一桌鱼翅燕窝大龙虾,未免太假了。
吃得起什么就买什么,尽到心意就好,不必死撑门面。
「他说要吃家常菜,咱就做家常菜,你手艺比外面店里的都好,不担心。他要是只吃鱼翅龙虾的主,那这个朋友咱们也交不起,不必勉强,你说是不是?」
小时候曾经有过的那种,要拼命追上那个人的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却已经完全忘记了。
杜悠予非常的礼貌和有分寸,第一次上门做客,还带了两瓶酒,微微笑着站在门口。
习惯了上门的尽是些赤手空拳来吃白食还粗嗓门的兄弟们,钟理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优雅的男人,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在门口杜悠予自觉脱了鞋子,自然而然换上室内拖鞋,脚上穿的白棉袜一尘不染,连弯腰拿个鞋子的姿势都很好看,钟理看得有些发呆。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吸引别人视线的。
杜悠予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人,进了屋子倒有些羞答答的,还没开口就先笑。
但凡说起男人长得浓眉大眼,身形高大,想象出来的都是虎头虎脑的一副模样。而杜悠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眼睛生得漂亮,瞳仁大而黑,皮肤又格外白皙光滑,下巴还尖,怎么看都是斯斯文文的美人一个,露齿微笑的样子还很羞涩可爱。
看他有些紧紧张张,两个做主人的反倒轻松了。大家在桌子边上坐定,欧阳便把准备好的菜色都陆续端上来。
一样米养百样人,三人年纪相仿,坐在一起气质、相貌却各自截然不同,一齐伸手去夹菜,三只胳膊三种颜色,钟理忍不住就嘿嘿笑了。
他挺为自己的小麦色肌肤自豪。欧阳那是文弱读书人的苍白,而杜悠予因为血统的缘故更加白皙得不象话,看来看去就只有他自己最有男人味。
小时候他就是打架王,专门在需要打人或者挨打的时候出场。杜悠予跟欧阳都是那种站在他身后让他护着的体弱好学生,只有这一点,长大了依旧没变。
「嗯,味道真好。」
欧阳做的菜,卖相不能跟高级餐厅里的比精致,吃起来却是一点也不输,菜色搭配也相宜。杜悠予连声赞美,夹菜夹得也起劲。
明明被夸的是欧阳,钟理自己却觉得很是振奋,嘿嘿笑起来:「来来,再喝一杯,咱们不醉不归。」
杜悠予喝酒也很干脆,两人你来我往,边聊些旧事,一瓶红酒很快便下去了。
看钟理又要再开一瓶,欧阳忍不住小声劝他:「少喝点吧,再喝多了要伤肝的。」
钟理仗着体格好,忙起来常常日夜颠倒,或者几天不睡。再怎么也是过三十的人了,逞强起来却跟十几岁的年轻人没两样。
欧阳自己清楚病痛起来是什么滋味,一到下雨天就痛的那条腿够他难受的,钟理没任何保健意识地乱折腾身体,他就得老母鸡一样跟在后面念叨。
钟理酒兴上来,听欧阳唠叨,便一把搂住他肩膀,磨蹭道:「嘿,你就跟我老婆似的。我身体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吧。」
杜悠予笑着看了欧阳一眼,替钟理把瓶子打开了。
钟理一旦喝得兴致上来,有些晕乎,就会想即兴弹上两首,高兴的时候还会唱歌给欧阳听。这回喝得微醺,都忘了有杜悠予在,回房间抱出吉他,高高坐在沙发背上,冲着欧阳:「小闻,我昨晚把那首又改了一遍,弹给你听好不?」
在欧阳来不及阻止之前,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