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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猛地打住,摇首道,“不会有事儿。”
铭儿托着面颊:“那个白槿没见过,听说生得极美,可是?”
这小子!天马行空,转得倒快!
也就笑笑:“等他来了,你一见便知。”
铭儿连连点头。
也就再交代几句,方叫他去了。
独自坐得一阵,方起身离帐。一掀帐,韩焉却正欲拉帐,十指相触,四目交接,俱是一愣。
“与五王子谈妥了?”他先一笑,侧身让出半步空隙。
“嗯。你怎麽回来了,有事?”我放下帐子,抬腿往自个儿帐中行去。
韩焉迟我半步,轻道:“本要走了,突地想起一事儿,定要当面告知。”
“哦?”
“冯才手下偏将是我心腹,你可妙用。”韩焉耳语罢了,又笑道,“看我糊涂的,你又怎会在乎这些。”
“也不竟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轻点头,“多谢你,韩焉。”
他突地面上一红,口里道:“你我之间,此时此地,还用说这个字?”
我一愣,方笑道:“也是,倒是刘锶不好了。”
韩焉似笑非笑望我一眼:“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且小心。”
我暗握他手:“潜入谵城,你虽机警,亦要留心。”
韩焉垂首一笑,也捏住我手:“等我回来时,愿君已下德县,攻入申境,直捣都城!”
“那还要你回来干嘛?直接在谵城等我好了。”也就笑笑,轻道,“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亲你。若真要等到攻下谵城,可真叫人难耐。”
韩焉闻言大窘,面红耳赤道:“这时候了,还说这些不正经的…”
“刘锶本就不是好人。”我随意一笑,“何况,不还有你狼狈为奸麽?”
他哭笑不得,暗中掐我手掌。趁我低头看时,望着四下无人注意,忙的在我面上一吻,轻道:“且宽心,定不负君所托!”
我一把拉住,回他一吻方道:“平安就好。”
“怎麽这话听来颇有深意?”韩焉瞅我一眼。
自一笑,捏他面颊:“早去早回,我候着你的好消息。”
“那说定了,我回来时,这十日间所得互为见面礼好了!”韩焉偷偷一笑,这才去了。
第四十三章 兼顾各方
是夜二更,点兵二千,皆弃辎重,轻便从事。马蹄缠布,身着软甲,兵卒皆不持明火。
一刻之后,周伏领兵一千,火箭齐发,佯攻德县。冯才坚守不出,只自城头射下箭雨。兵卒架起云梯,投石入城。身后兵卒二百,摇旗呐喊,引火熊熊,声势颇巨。
领兵自营后绕出,抄小路直奔秭城而去。
一路林地,树深草长。匿迹摒声,快马加鞭。
即近三更,探子来报:“依当下行军之速,再行半个时辰将至秭城门下。但林中有埋伏,人数约在二百上下。占据林中高处,请三王爷示下。”
“这二百是伏兵,或是疑兵?”左骑都统小声道。
“那二百人如何部署,距这儿多远,是否于秭城要塞上?”我轻道。
“回王爷,最近一队距此约一盏茶功夫。”探子躬身道:“二百人以十人一队,二十队分散于通往秭城的四条路上,五队一组,前后呼应,各呈犄角之势。”
“以路为界,各自为政,不足为虑。”我轻点头,“左骑都统,你领兵五百,沿直对秭城正门之路先行,绕到伏军之后,待我后军到时,合力击之。”
他点头领命而去,我又冲右骑都统道:“你领兵一千,将其余四队各个击破。”
“如何处置降兵?”
我沉吟一阵,无奈道:“此时不能出状况。”
右骑都统颔首道:“末将明白了。”
我轻道:“放走一二十人,你自来城前林中会合,不可贪功冒进。”
“是!”
不过几百个小兵,前后夹击,即刻拿下。少时,右骑都统亦来会合,点兵整队,共计阵亡七人,伤兵二十。
我眯眼望望远处,秭城城楼隐隐,火光点点。
回身轻道:“稍事歇息,伤兵包扎,检视兵器。寅时初刻,合力攻城。”
“何不现在一鼓作气?”
“我只二千人,本易作奇兵。但即有埋伏,想来城中亦有对策。”我轻轻一笑,“且放几个小兵回去,乱乱他们心神。趁拂晓发兵,当有奇效。”
寅时初刻,陈兵秭城门下。
城头兵卒见着我军,并不惊慌。少时,列兵出门。
我倒有些佩服,敢放下浮桥出击,也算有些胆色。右骑都统上前朗声道:“来将何人?”
“秭城县令谢玉求见卫国三王爷。”
我颔首道:“谢大人有礼了。”
谢玉下马跪下,双手奉上官印,朗声道:“谢玉愿降,只求三王爷仁厚,放过城中无辜百姓。”
我微摆手,右骑都统下马接过印来。谢玉起身道:“城中百姓二千户,兵卒一千六百四十余,还望三王爷点查。”
我策马上前:“你非是降我,乃是降卫。在武圣未下旨意之前,你仍管着秭城吧。”
谢玉牵过我缰绳,引我入城:“三王爷这般放心下官?”
“你不也放心我麽?”我浅浅一笑,“你兵力也不少,若是坚守不出,我不见得能立时攻下。”
谢玉目视前方:“何必呢?与其拼个互有死伤,不如爽快些投诚,就算死了我一个,至少卫军不会因遇抵抗而迁怒百姓。”
我微微眯眼:“你投诚了,不说申国官员,难道就不怕秭城百姓骂你?”
“随他去。”谢玉轻轻耸肩,“三王爷放了那十几人回来,我就晓得三王爷是给了秭城百姓一条活路。”
“不过下决心的可是你。”我轻轻一笑,“谢玉,你这样的人居然只作个县令,真是怪事。”
谢玉回身望我一眼,又转过头去:“三王爷这样的人居然只作个将军,不也是怪事?”
“冲这句话,我就该杀了你。”我呵呵一笑。
他不为所动,稳步向前:“三王爷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有谁见过一个人,专门去捏死一只蚂蚁呢?”
我哈哈大笑,回身对左右道:“颇有谢家遗风,妙人,妙人!”
入城,秩序井然,毫不见乱。我令军不得袭扰百姓,除将武库兵卒收编外,不得封屋拿人。待到巳时,自城头燃起烽火,粗烟滚滚,直冲天际。
少时,领兵出城,直扑德县右翼。
行前,右骑都统道:“三王爷不怕谢玉与冯才内外夹击?”
朗笑一声,拍他肩膀:“若他与冯才有计划,也该是互为防备,呈长蛇一阵。今日攻破一口,自能顺势而为,各个击破。”
接我烽火号令,陈将季纳亦出兵来会,左右夹攻。铭儿出得茂县,大军直压德县门户,冯才三面受敌,兵卒折损过半,只得弃城西逃。铭儿趁胜追击,直取申国四百里,陈兵中部重镇子母关。
突地想到,今儿二十三,夏至。
难怪天儿亮得这般早。
坐于帐中,将战报呈文,铭儿并着郭俊直直闯进帐来。
郭俊只是皱着眉头,铭儿气鼓鼓的重重坐下,只管拿眼看我。
既不言语,我亦懒得开口。待表罢,自叫令兵加急送回东也。这才抬眼望他二人:“怎麽了?”
“三哥,这可太欺负人了!”铭儿蹦起来,涨红了一张俏脸。
我瞅瞅郭俊:“你来说。”
郭俊叹口气,沉声道:“季纳…”
不由一皱眉头:“他若要金银,不和他争。”☆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郭俊苦笑一声:“王爷此次早说过,不可抢掠。只是季纳胡闹,总会有损声名。有些个小兵看不过,奇了口角…”
“动手了?”我垂下头来,圈点兵部送来的文书。
“双方皆有受伤,倒不十分言重…”郭俊一顿又道,“季纳抢了金银,又抢着收编兵卒,还嚷嚷着即刻出兵,直取谵城!”
我手里不停:“那就让他去啊。”
“他,他简直就不把三哥放在眼里嘛!”铭儿坐不住了,跑我身侧,大声道,“我可忍不了!”
我抬眼望他笑笑:“他看不看得起我,本就无妨,有何好计较的。”
郭俊轻道:“王爷,好歹是两国联军…”
“说得对!正是联军…”我搁下笔来,叹口气,陈国不过是想捞点儿好处,只是父王为何允了,却未想透。
“联军并未言明谁为主帅,虽在官职上,我大过季纳,可两国各异,怎能以此号令对方。”微微摇首,又叹口气。
郭俊皱眉苦笑:“可季纳这一闹,激起民变,如何是好?”
铭儿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季纳打仗尔尔,小心拖三哥的后腿。”
我揉揉额间,闭目道:“罢了,你们替我去请季纳将军共用午餐。”
两人正要出帐,我轻道:“非常时期,不要轻易惹恼盟军,哪怕心有不甘。”
铭儿似有话说,郭俊望我一眼,忙拉着他去了。
叹口气,接着看文书。
镗儿出息了,此次攻灭越国,调兵遣将,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
直取桐梓之举,尤为精妙。若围而不攻,镗儿大军深入,难免有变。一鼓作